交給老二媳婦顧菲菲放心。
顧陽鴻是中午回來的,太陽很大,他站在門口見奶奶睡著了,沒進屋。
奶奶剛睡著,金春蘭正準備回屋裡躺會,就見丈夫站到了門口,臉上全是汗,許是怕打擾到奶奶睡覺,胸膛起伏的厲害,卻沒什麼喘氣聲,她看著有些心疼,走了過去,熱氣直往她身上撲,她也不管,紅著臉抱住丈夫的胳膊,很快又鬆開了,拉著他的手出了屋:“你回屋去,我給你打洗臉水。”
“我自己去,你回屋等我。”顧陽德將包裹放到了媳婦手裡,匆匆往夾道走。
包裹裡是丈夫的換洗衣裳,用油紙包好的桃脯,醃的紫蘇楊梅,以及兩百個錢。
顧陽鴻進了屋,見媳婦在翻開包裹,說道:“娘想買些糕點,我說家裡有,你如今跟著奶奶吃喝。走的時候硬塞了兩百個錢,你想吃什麼就買點什麼吃,桃脯是你大嫂曬的,紫蘇楊梅是你二嫂醃的,以前你就愛吃,現在懷了孩子可能更饞,解解饞不能多吃。”他挑了些嶽母說的話講給媳婦聽,最後,他說:“碰著陰雨天,不忙,你娘家大嫂說過來看你。”
在顧家日子過的好,有時候甚至比在娘家住著還要舒服周全,金春蘭卻還是想娘家,想爹娘哥哥嫂嫂們,聽著丈夫說話,她就知道哪些是娘說的,哪些是嫂嫂們說的,忍不住紅了眼眶,心裡愈發的想,恨不得馬上回趟家,又曉得不可能,拿出手帕擦眼淚:“陰雨天過來乾什麼,路滑,一來一回的得兩三個時辰,匆匆忙忙不值當,你該讓她們彆惦記,我日子過的好,算是掉進被窩裡了,吃穿不愁還不用乾活,以前啊從來沒有想過,嫁了人還能過的這般輕鬆,便是嫂嫂們在家懷孕時也沒我這般享福。”
“娘和嫂嫂們細細問過你的事,我都說了。”顧陽鴻不算安慰的安慰了媳婦一句,給自己倒了半碗水,喝完放下空碗:“你睡會,我去田間地頭看看,會估著時間回來跟奶奶說話。”
金春蘭這才想起家裡也是有點事的,收起對娘家的思念,三言兩語的說了說。
顧陽鴻點點頭,起身出了門。
顧菲菲醒來已是未時初,大兒媳認真的繡著虎頭鞋,一雙虎頭鞋折騰了一個多月還沒完事,她看著忍不住笑了,要說大兒媳沒耐心性子急,一雙虎頭鞋她倒是好性,一針一線特彆細致:“過了中秋,都不一定能繡好。”
“娘你醒了。”劉嬌杏抬頭看了眼:“打發時間,慢慢來不著急,年底才有生呢。娘喝水嗎?”
“我自己來。”
婆媳倆說了會話,朱鳳喜進來了:“想著娘也該醒了,咱們去灶屋做變蛋?”
“走。”顧菲菲來了興致:“我教你們做,一點都不難。”
顧陽鴻從田間歸來,去正屋看了眼,奶奶不在?正想著就聽見灶屋飄來說話聲,仔細聽一聽,娘,奶奶,二娘,不知忙什麼,他先去屋後洗把臉。
做好變蛋,顧菲菲心滿意足的回了屋:“陽鴻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對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劉嬌杏都不知道大兒子回來了:“剛回來?”
顧陽鴻說:“中午回來的,在田裡忙了會。奶奶,我跟你說說鬱家的事。”
顧菲菲往凳子上坐,對著大孫子點點頭。
金春蘭走了進來,輕手輕腳手裡拿著桃脯和紫蘇楊梅,放到了桌上,打開油紙包,沒說話找了個凳子坐下。
“旁的事我沒打探到,隻聽說鬱家近來不太安生,鬱家男丁稍有不如意就會對自家媳婦打罵,院門敞開從不避諱。據說鬱家老二賭錢,好像輸了不少銀子,差點把自個媳婦打死,遠在縣城嫁給了胡司吏的鬱四,匆匆忙忙趕了回來,不知道說了什麼,自前兩天起鬱家總算恢複了清淨。”顧陽鴻說完,又道:“奶奶我想去趟縣城,有鄉親說胡司吏納了個妾,好像不是妾,是個小丫鬟很得他的喜愛,原先鬱四是不管娘家兄弟如何待嫂嫂們,這次能趕回來倒是奇怪。”
顧菲菲稍有思索後:“先不動,等幾天再說。”想了想,給了個更準的話:“過個五六天,去趟你六叔店裡,看熬烏梅湯的料還剩多少,買些回來,再買一些紅棗桂圓枸杞當歸等物,還可以問問你二叔他們,是不是可以去縣城尋尋木匠或裁縫師傅針繡師傅,去趟縣城總得乾幾件事。”她很認真的提醒了句:“打探鬱家隻是防患未然,真有什麼事咱們不至於慌了手腳,倒也不用太過上心。”
顧陽鴻聽著若有所思,利落的應了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