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後,顧菲菲進灶屋,撈起浸在水裡的黃豆細細看著,拿一個用手輕撚,滿意的直點頭:“瀝乾水,吃了早飯我來弄。”漱口洗臉,帶著兒子們到院裡練五禽戲。
吃完早飯,喊上懷孕的孫媳牽了來福,院裡院外閒逛了片刻,顧菲菲興致勃勃的進了灶屋,四兒媳張婉桃忙完灶上瑣碎也沒走,就等著婆婆進來,見著人,她笑著喊了聲。
“不用大灶,小灶就行。”顧菲菲邊捋袖子邊說話:“酥豆想要好吃,需特彆注意火候,酥脆越吃越香才是恰恰好,稍有不注意,火候略足,吃上幾個嘴裡微微泛苦,也沒那股子油香,還有火候不夠,吃起來不酥不脆,就沒勁了。”
張婉桃很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點點頭。
好幾天沒清掃雞圈,到處都沾著曬乾的雞屎,進去都沒地下腳,也不算很臭,就是看著臟,劉嬌杏拿著掃帚進了雞圈,掃不掉就用腳尖搓兩下,養著幾十隻雞,雞圈還算寬敞,就是清掃時有些費力。
取了雞圈的籬笆門,一堆雞屎往外掃,有兩隻母雞見開了籬笆門很是向往外麵的世界,撲騰的往門口飛,劉嬌杏伸腿就是一腳,手上掃帚一個橫飛,嚇的躍躍欲試的一群雞都躲進了角落裡,擠擠挨挨瑟瑟發抖。
“跑什麼跑,老實點呆著。”關好籬笆門,劉嬌杏拿著畚箕把雞屎裝好,一會倒菜地裡去,還能肥肥地。
掃帚和畚箕擱牆角放著,她打了半桶水準備洗手,吹來一陣風,很是涼快,同時還有一股子濃鬱的香味,豆子油炸後的酥香,她瞬間忘了牆角放著的雞屎,三兩下洗了手,甩著手上的水大步往灶屋去,沒進屋就喊:“娘,酥豆炸好了?好香,我在屋後洗手呢,聞著了味兒,香的很。”
“剛炸出香味來,你就聞到了?”顧菲菲看了眼往身邊湊的大兒媳,這倆口子不虧是夫妻,她曾聽人說起,結婚後的兩人會越來越像,原來是真的?“鼻子真靈,差了點火候,還沒炸好,等炸好了喊你來嘗嘗。”
老太太真是好的不得了。劉嬌杏眉開眼笑,四妯娌還曉得給娘打打扇子,娘的好沒白給:“還沒呢,那我先做事去,站這裡聞著怪香,老想往鍋裡伸手捏一個嘗味。”
“你敢伸手,這油一準兒燙的你手指滿是燎泡,得疼好些天呢。”顧菲菲看著鍋裡的酥豆,時候注意著火勢,嘴裡慢慢悠悠的說話:“忙你的去,一會喊你,去吧去吧。”
劉嬌杏說:“娘我走了哈。”一步三回頭,見老太太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盯著油鍋,頓時笑了出聲,隻要娘精神好,想乾什麼都行。出了屋,她站門口琢磨著剛有什麼事沒做完來著?
“大嫂雞圈清理好了?”剁完豬草的朱鳳喜往灶屋回,這時辰娘應該在炸酥豆,她看一眼去,熱鍋熱油的這麼熱的天,稍微碰一下就是道傷口。
雞圈,對!劉嬌杏一拍腦袋,往著牆角去:“還沒倒雞屎呢,這就去菜地裡,娘在炸酥豆老四媳婦守著,蒲扇搖啊搖,後麵的灶台還放著碗水,是真細致啊!”說著話,彎腰撿起地上的畚箕。
“大嫂,這幾天鋤的草,豆角藤老的不行我給扯了還有一些瓜藤,堆一角曬著,曬了幾天,你去的話點把火燒透了,正好肥肥地。”想著大嫂做事比較粗心,朱鳳喜又提醒著:“燒透了再回來,彆留火星,天熱,容易著火,菜園裡乾的很,好多都老了枝枯了葉,一場雨下來,立了秋,該開始種秋菜了。”她絮絮叨叨想著該盤一下種子,種子沒留好還得去鎮上買,陽鴻他們要去縣城的話,可以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菜種,買回來種了,娘也嘗嘗鮮。
劉嬌杏皺著眉頭看了眼大太陽:“就這太陽,能有雨下?我看啊,還得熱好幾天呢,快七月底了,也該下雨了,算著好像有一個多月沒下雨了,再不下雨,又該種新一茬莊稼,還得咱們挑水澆田?要了老命了大幾十畝呢,阿彌陀佛可快點下雨吧。”
老天爺不下雨,還真能要了老命。朱鳳喜也有些愁,丈夫去了鎮上店裡,他一走,田間地頭的事雖說有四弟管著,眼下沒什麼農事還好,過些天該種新莊稼,忙起來,肯定人手不夠,是不是和娘說聲再雇個長工?半大的孩子也不能累太狠。
進灶屋看了眼,娘有老四媳婦陪著,朱鳳喜還是挺放心,說了幾句話又忙旁的瑣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