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她又開始說糊塗話,生孩子就跟藤上的瓜一樣,熟了才能往下落,熟透的瓜能瞬間落地,肚裡的孩子到了時辰生也是快的很,大嫂生陽德那會就快,我都還想著什麼時候有生呢,轉眼就聽見哇哇的嬰兒啼哭。”張婉桃細柔柔的接話帶著安撫。
一顆心落了一大半在老宅兔子上的朱鳳喜,邊笑邊說:“我記得清清楚楚,大哥還在說,陽鴻是熬了半宿才出來,陽德估摸著也得小半天,讓娘回屋裡歇著彆擱外頭呆,等孩子出生一準兒告訴娘,話還沒說完大嫂就生了。”想起當時的情景,她越笑越開心。
爽朗的笑聲落進了金春蘭心裡,她輕摸著圓鼓鼓的肚子,羊羊你要爭氣些喔,要像你二叔,娘不爭氣害得家裡上下憂心,你要替娘爭氣,順順當當的生下來。
顧元傑顧元正大步進了屋,屋裡四個女眷的目光同時落在他們兄弟身上。
“娘,這是和易家班商量的契約。”顧元正遞出薄薄的一張紙給母親。
顧菲菲接過契約細細看著,繁體字不如簡體字好用,得細細看,看久了累眼睛,好在契約並不複雜。
見娘目光從契約上移開,曉得娘看完了契約,顧元正沉聲說:“易家班說半年內隻在顧記麻將唱戲,不僅是七仙女彆的皮影戲隻要有人點他們也唱,隻一個要求希望顧家包吃住,我同意了這事,後宅確實沒有多餘的房間,但前院二樓還有兩間客房。”
“客房給易家班用了,家裡來客怎麼辦?”顧菲菲蹙起眉頭,這兩間客房原是給孫媳娘家準備,孫媳隨時有生,依著金家對孫媳的看重,估計會住一個晚上,總不好把客人往客棧安排吧。
娘想的是哪樁事,朱鳳喜清楚,旋即笑著說:“娘,一樓有個雜物間收拾乾淨也能當客房用,到時候還能和周哥商量,師徒倆暫住一晚上,西廂就騰出一個房間,女眷就更容易了,後院足有四間房,月蓮她們姐妹幾個合著住兩間還能騰出兩間呢,這麼一數便是四個房間,家裡新備了六套被褥是專門給客人用的,房間床鋪都細細的清掃整理,甭管哪個住進去心裡也舒坦。”
二兒媳說的有條有理,顧菲菲聽著連連點頭:“行,安排的很好。”她看向二兒和四兒:“契約的事我沒問題,你們看著辦。”
易家班還在花廳等著,顧元正顧元傑見娘同意拿了契約往花廳回。
“老宅的兔子還好嗎?”顧菲菲笑著說:“昨天就想問,一下偏到了你大哥讀書的事上,今兒回來的早些,是不是都處理好了?”
朱鳳喜的話到了嘴邊,舌尖抵著牙齒,隨後露出個笑:“處理好了,都是些瑣碎小事。”想了想,又說:“大樹媳婦撐不住事,又在村裡另雇了個婆子,是朱家嬸嬸。”
“她啊。”顧菲菲樂嗬嗬的說:“她最是潑辣了,有時候和陽鴻媳婦到院子周邊散步,還能隱約聽見她的罵聲。”
“孩他爹也說必須要找個性子強勢潑辣的才鎮得住。”
顧菲菲很是讚同:“這話不錯的。”她看著二兒媳話裡帶著調侃:“要說做事啊,你是家裡頭一份,撐事呢還得你大嫂來,咱們顧家越來越好,說話做事也要高一個台階了,雇了朱婆子也好,你騰出點精力來,我打算帶你們妯娌四個到街上逛逛,先敬羅衣後敬人有些該置辦的也要著手置辦了,往後啊,咱們要時常往彆人家的後宅走動走動。”
金春蘭暗暗將事往心裡記一記,晚間與丈夫說說,奶奶這是要準備乾什麼?
張婉桃和朱鳳喜相互對視,一個茫然,一個若有所思。
顧菲菲沒有再說什麼,緩緩起身往裡間去。要做的事情可不少,想到一點她就記一點,眼下沒用指不定以後就有用。
已經站到了裡間,顧菲菲停下腳步往外間看去:“一會記得和老六媳婦提個醒,家裡和店裡的淘米水都留著,早上咱們用淘米水洗臉。”幾個兒媳除了老六媳婦稍微白淨細嫩些,大兒媳四兒媳還算清秀,唯有最操心的二兒媳臉上黑手上也黑,手上厚厚的老繭,要想辦法養回來,不知鎮裡有沒有紅玉膏,沒有的話得去縣城看看,原先老太太在府城當丫鬟時,周家主母用的便是紅玉膏效果是真好,四十餘歲白裡透紅。還有能減少斑痕的桃花膏,大兒媳四兒媳就很需要。
冬天來了,她觀察了下,四個兒媳臉上都沒有塗麵脂,一個比一個乾,不上心太不上心了,還不如她個老太太懂得保養,再過兩年她氣血補回來了,走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姐妹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