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澤納(2 / 2)

皮革做的夾克上麵掛滿了金屬製品,基本都是一些很常見的骷髏元素,反射出銀白色的自然光。背後黑色雙肩包的肩帶調整得有些過長了,每走一步都會晃蕩一下。任誰來看都會是覺得這是一位中二叛逆的朋克青少年。

他流裡流氣地啐了一口,引得一旁的路人都不由得避讓開來。

傑森內心也確實極為煩躁。

從上一次報告之後,陸陸續續地,伊格納茲的線人都有報告在大都會遇見過尼克亞傑夫。但對方的反偵察能力實在過硬,大多數線人隻能在偶然間追蹤到他的行為軌跡。逼的傑森不得不親自來大都會一趟。

一連不知道跟蹤兩天下來,身上的偽裝都換了四五套了,傑森仍然對這個明顯與盧瑟有著密切聯係的雇傭兵頭子的目的毫無頭緒。就在他準備先去處理一些更要緊的事時,轉機出現了。

事情發生在第三天。當天早上,尼克亞傑夫仍然毫無目的地繞著小區附近的公園散了會步。按照前兩天的日程來看,他會在逛完公園後去廣場上喂一會鴿子,然後下午再去商業街上的一家咖啡店裡喝三四個小時的咖啡。

可就在當天中午,尼克亞傑夫突然改定了一張去往華盛頓的飛機票。也就是這個突如其來的行動讓傑森抓住了他的馬腳。

他在跟蹤一個人,一個隻要稍微關注過超人事件的都知道的人——卡澤納·澤瑞,在之前非洲事件中指認超人屠殺平民的證人。

也就是這個發現讓傑森振奮不已。基於非洲事件是由盧瑟策劃的這一點出發,在超人委員會主持的會議上指證超人屠殺平民這種行為顯得更加意味深長。

但不管盧瑟是用什麼方法逼迫卡澤納作證,現在他很顯然並不想留下這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不定時炸彈,尼克亞傑夫多半也是出於此目的才選擇一直跟蹤她。

傑森淡定自若地走下樓梯,順著人流的趨勢向地鐵站內深處走去。

他嚼了嚼口香糖,漫不經心地吹出一個泡泡,目光隨意地掃視著地鐵站內的情況。

大多數人都隻是自顧自地玩著手機,偶爾抬頭瞥一眼地鐵隧道,沒看到列車即將到站的巨大亮光後又重新把頭低回去。

在靠近站台的位置,一位黑皮膚女人雙手緊緊地握著挎包的肩帶站在原地,左腳無意識地以某種規律點著地。表情上略微顯得有些神經質,臉部的肌肉不時會不自覺地抽搐一下,而她本人卻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遠處空蕩蕩的隧道,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傑森舔了舔牙齒,海藍色的瞳孔在眼眶中轉來轉去,用餘光瞄著女人背後略微有些彎腰駝背的黑衣男人。

他就這樣默不作聲地站在離女人不到一個身位的距離,先是用手豎起自己風衣的領子,而後又警惕地向後掃視一圈,目光在傑森身上頓了頓,似乎是確認了這個搖滾重金屬風格的青年正搖頭晃腦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後,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低沉的震動傳達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刺眼的白光以極快的速度向前逼近。就在這時,卡澤納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來自身後的危險,但已經太遲了。一道強硬的力度將她猝不及防地推向站台外側。

卡澤納不由自主地閉上眼,出於本能的尖叫蓋住了地鐵站內所有的聲音。但疼痛卻並沒有降臨在她身上,一陣強勁的風吹過。她顫顫悠悠地睜開眼,列車車廂從她眼前呼嘯而過。脖子上的窒息感告訴她,有人拽著她的衣領救了她一命。

尼克亞傑夫陰沉地看了傑森一眼,不甘地越過愣住的人群消失在遠處。他已經錯失了謀殺卡澤納的最好良機,如果不快點離開的話,說不定就要跟大都會警局扯上關係了。

卡澤納站在原地驚魂未定。緩了一會後,她轉身看向剛剛拽住她的人,嘶啞著聲音道:“謝……謝謝你。”

傑森看著她慘白的麵容,好心地問:“您要報警嗎?女士。”

她看上去有些心煩意亂,隻是擺擺手拒絕了這個提議。

這也正合傑森意,他微微笑了笑:“那您要和我做個交易嗎?”

他輕飄飄的話語卻如驚雷般在卡澤納耳邊炸響:“我想,盧瑟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

卡澤納原本還沒從剛剛的驚險一刻回神,就又因為聽到傑森話中的關鍵詞後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