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燈火輕晃,氣氛也跟著曖昧了幾分。
蘇玉音將問題還給顧青昀,道:“那麼……夫君又想要些什麼呢?”
兩人僅僅隔著一個呼吸的距離,蘇玉音坐在他身上,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顧青昀看著蘇玉音的眼睛,淡然答道:“我想要的很簡單,不過是一份心甘情願。”
蘇玉音眸色微凝,似懂非懂地看著她。
顧青昀笑意清淺,卻不肯做更多解釋了。
“夜深了,早些回去睡罷。”
蘇玉音還愣愣地看著他,“啊?”
顧青昀一笑,沉聲道:“是舍不得起身麼?”
蘇玉音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他的衣袍,下擺被坐得很皺,滿是她的痕跡。
不知怎的,蘇玉音的臉,倏而紅了。
顧青昀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隻站起身來,俯身吹燈。
燈火一暗,蘇玉音沒等顧青昀,便逃也似的奔回臥房了。
顧青昀不徐不疾地跟在她身後,麵上依舊漾著笑意。
兩人今晚畫了許久,蘇玉音也有些累了。
她沐浴之後,一趟上床,便有些迷糊起來。
顧青昀躺在她身側,用手指輕輕梳理她的長發。
蘇玉音撒嬌似的往顧青昀的方向靠了靠。
顧青昀順勢抬手,將人攏入懷中。
顧青昀嗅到她的發香,緩緩低頭,下巴抵在蘇玉音的發頂,閉上眼。
他幼時經曆過太多困苦與孤獨。
親人在戰亂中喪生,他便隨著一群陌生的流民,從北向南流浪。
那些日子,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每一日醒來,都要懷疑自己能否活完今天。
直到遇見宣帝,他才重新有了安身之處。
顧青昀清楚宣帝的雄圖大略,宣帝想做的……恰好也是他的心願。
於是,在移山書院之時,顧青昀比其他人更加刻苦、努力。
他花了十年時間,成為了宣帝的驕傲。
儘管這份驕傲,如今還不能公諸於世。
曾幾何時,感情於顧青昀而言,不過是奢侈與負累。
他從未想過,此生要與另一個人分享人生。
但她……就這麼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
起初,她要嫁給他,無論是何種緣由,顧青昀都不在意。
那時,在他眼裡,這段婚約不過就是各取所需,蘇玉音於他而言,是一個盟友。
他隻肖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但隨著兩人日漸相處,情愫恍若一顆種子,逐漸在顧青昀心中生根、發芽。
顧青昀喜歡蘇玉音衝自己笑;喜歡她用清澈的眼神看著自己;喜歡她纖細的手指,柔軟的腰肢,烏黑的長發……她的一切。
顧青昀心中清楚,兩人成婚這麼久,若他真的想讓關係再進一步,蘇玉音應當不會拒絕。
但,顧青昀要的,是水到渠成的兩情相悅。
若非如此,他寧願一直等著她。
等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等到兩人心心相印,靈魂相知。
顧青昀思緒漫漫,但蘇玉音卻已經睡著了,還不自覺地往顧青昀懷中鑽了鑽。
顧青昀在她發頂落下一吻,將人抱得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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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孟縣縣衙。
“大人,孟縣這段日子以來的公文和案牘
,已經全部整理完了,我昨日放到了您桌案上,不知有沒有問題?”
張乾昨日呈上了一摞高高的文書,今日眼底還有兩塊烏青。
他馬上要跟著顧青昀去江州赴任,這幾日都在忙交接之事,累得腳不沾地。
顧青昀自然也沒有比他好多少,每日都早出晚歸。
他將那一摞高高的文書,往盧嚴的方向一推,對兩人道:“這些我全部看過了,沒什麼問題……自今日起,後麵來的文書,便交給盧嚴了。”
盧嚴拱了拱手,正色道:“是,大人。”
張乾笑道:“盧兄如今是守得雲開啊,你此次高升,咱們總要好好慶祝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