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音笑笑,“口說無憑,石夫人若有誠意,不如將違約的條件,加到字據裡?”
石夫人下意識問道:“這要怎麼寫?”
“這個簡單,若因東風酒樓的緣故,影響了原本辦宴席的計劃,則石夫人需要十倍賠償生意款項。”
蘇玉音說罷,笑著看向石夫人,道:“不過,石夫人這般能乾,想必不會中途毀諾罷?”
石夫人胸有成竹道:“怎麼可能?顧夫人信任妾身,妾身怎能讓您失望!一定備上好酒好菜,招待您的貴客。”
蘇玉音含笑點頭,“那就好。”
於是,石夫人又改了一輪字據。
蘇玉音看過之後,便爽快地給了銀票。
石夫人還從沒接過這麼大的生意,頓時喜上眉梢,親自將蘇玉音送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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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音坐上馬車,馬車便徐徐向蘇府行去。
翠珍用羽毛扇子為蘇玉音輕輕送風,問道:“小姐,那東風酒樓欺壓百姓,又價錢不公,您為何還要給她銀子呢?”
蘇玉音淡淡一笑,“誰給誰銀子,還不一定呢。”
翠珍似懂非懂地看著她,繼續扇風。
待蘇玉音回到蘇府之時,明珠也回來了。
蘇玉音問:“明珠,那對祖孫如何了?”
明珠沉聲道:“小姐,奴婢帶他們去看了大夫,他們受了些皮外傷,並無大礙。”
蘇玉音點點頭,道:“那就好……他們住在哪兒?”
明珠又道:“他們住在江州城外的破廟裡,奴婢去了才知道,原來,那邊是個乞丐窩。”
蘇玉音笑了笑,道:“好,我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給你去辦。”
明珠連忙附耳過去。
蘇玉音在她耳邊,輕聲交代了幾句,明珠頓時一愣。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蘇玉音,問:“小姐……您、您是認真的?”
蘇玉音一本正經道:“我哪裡不認真了?”
明珠斂了斂神,道:“是,奴婢一定辦到!”
“在聊什麼呢?”
顧青昀的聲音想起,明珠和翠珍識趣地退了出去。
蘇玉音揚了揚眉,笑道:“你回來了呀。”
顧青昀笑了下,便坐到了蘇玉音的身旁。
“今日去東風酒樓,情況可還好?”
蘇玉音一聽,便收了方才的笑意,嬌聲抱怨起來:“不好不好!”
“那石夫人居然雇人散播謠言,搶我蘇家酒樓的生意,真是厚顏無恥!”
顧青昀蹙眉,“那些謠言是他們散播的?”
蘇玉音重重點頭,道:“不錯!不僅如此,他們的打手還當街欺壓百姓,將人家打得滿身是傷。”
顧青昀麵色沉了幾分,問道:“挨打的人如何了?”
蘇玉音道:“明珠已經將他們安撫好了,若不是我們攔著,隻怕都要出人命了!”
說罷,她便攬住了顧青昀的胳膊,繼續道:“你可知最過分的是什麼?”
顧青昀凝視她,“嗯?”
蘇玉音憋著一股氣,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他們的小二,居然說我臉圓鼻扁,虎背熊腰!他從沒見過我,就如此誹謗於我!實在太過分了!”
蘇玉音說著,貝齒謔謔,小拳頭都揚了起來。
顧青昀:“……”
他忍不住彎了眉眼,輕輕笑了。
蘇玉音見他笑了,捏了一把他的胳膊,生氣道:“你還笑!”
顧青昀忍俊,“我不是笑你,我是笑那小二……白白長了一雙眼睛。”
蘇玉音麵色稍霽,道:“就是嘛!眼睛不要可以送給有需要的人啊!若不是礙於你和石大人還是同僚,我今日定要將那小二抓回來,日日讓他誇我美!誇到吐為止!”
蘇玉音小臉氣鼓鼓的,像兩個小包子,顧青昀甚至想伸手摸一摸。
顧青昀一笑,“同僚又如何,怎能讓我家玉音受委屈?”
說罷,他便傳來文安。
文安推門而入,低聲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顧青昀淡聲:“石大人這幾日住在江州,你替我送一封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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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縣知縣石鋒,這幾日都在向顧青昀述職,便陪石夫人住在了江州。
此刻,天色已晚,但石府的
臥房中,依舊亮著燈。
“夫君,這蘇家果真是大手筆啊!”
石夫人手裡攥著一把銀票,笑得合不攏嘴。
石鋒也心情不錯,道:“你報高了兩成。那蘇氏都沒有發現?”
石夫人掩唇笑道:“可不是!叫我看,她雖看著高高在上,其實好糊弄得很!你可知道,她唯一的顧慮是什麼?”
石鋒也有些好奇,問道:“是什麼?”
石夫人道:“她居然擔心,這生意做到一半,我會毀約!你說她是不是傻?應當我擔心她不給錢才是吧!”
夫妻倆都不屑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管家過來敲門。
“家主,知府大人送信來了。”
話音落下,信便送到了石鋒手上。
石鋒與石夫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
他連忙將信封拆開,定睛一看,登時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