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圖騰(1 / 2)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叮叮”兩聲,一身材頎長的男子,出現在了牢房中。

他手持長劍,與那幕僚打鬥起來。

男子身手不凡,幾招過後,便穩穩壓製住了幕僚。

幕僚心頭大驚,想奪門而出,卻被男子一劍攔住,徑直捅了過來!

幕僚躲閃不及,硬生生挨了一劍,應聲倒地。

男子立即掏出一枚醒神丹藥,給關泓服下。

關泓這才慢慢緩了過來。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見男子蒙麵,他便警惕道:“你是誰?”

男子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隻需要知道,我是來救你的人。你不該想想,關瑋為何要殺你麼?”

關泓聽罷,麵色微頓。

他憤然道:“這麼多年,我為叔父鞍前馬後,不辭勞苦,沒想到,他竟真的如此狠心!”

男子壓低聲音道:“你對他沒了價值,又握著他的把柄,他要除掉你,也是情理之中。既然他不顧念親情,你也不必護著他了,你不是想活命嗎?隻要你將他的所作所為告知於我,我會設法救你出去。”

關泓疑惑地看了男子一眼,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男子凝視關泓,取下了自己的蒙麵。

關泓微微一愣,“你是……侯將軍!?”

來救人的男子不是彆人,正是顧青昀的至交好友,北征大將軍,侯立恒。

他自幾日之前,收到顧青昀的來信,便一直派人蹲守在刑部牢獄之中,為的就是此刻。

侯立恒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道:“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便也應該清楚,我有這個能力,隻要你老實交待,我會向聖上求情,留你一命。”

關泓麵露猶豫,道:“你與我叔父無冤無仇,又怎麼會蹚這一灘渾水?”

侯立恒沉聲道:“江南乃大金腹地,若江南不穩,則北疆軍需告急。我查此事,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百姓和士兵。你現在,要麼將一切告訴我,我保你性命無憂,要麼,就留在這刑部牢獄中,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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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江州府衙。

此刻正值傍晚,阮梓義從南麵中庭走來,與此同時,張乾恰好從另一邊的長廊過來,兩人遠遠見了麵,卻沒有一人主動打招呼,反而不約而同地偏過了頭。

就在這時,一隻信鴿撲閃著翅膀,飛入府衙後院。

落定之後,“咕咕”兩聲,似乎在招人取信。

阮梓義神情微震,立即奔了過去,張乾見狀,也撐手越過護欄,去奪信鴿。

兩人幾乎同時碰到了信鴿,阮梓義抓著腳,張乾則握住了身子。

張乾蹙眉:“是我先抓到的!”

阮梓義下巴揚起:“不是我先來的麼?”

信鴿被四隻手禁錮著,不斷發出“咕咕”的抗議聲。

張乾哼了聲:“先來又什麼用,當然是誰先拿到算誰啊!”

阮梓義瞧了張乾一眼,道:“張大人這麼想要信鴿,是為了去承之麵前邀功?”

張乾不屑地開口:“我看你才是想邀功吧!我不過是想早些把信件呈給大人罷了!你鬆手!”

阮梓義一笑:“既然大人這麼想要信鴿,我便讓給你。”

說罷,他雙手一鬆,張乾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阮梓義轉身便走。

張乾咧嘴笑道:“算你識相!”

說罷,他低頭去取信紙,卻發現信鴿腳邊的信筒已經被打開了,裡麵空空如也。

“阮梓義!你個卑鄙小人!”

張乾氣得扔了信鴿,連忙追了上去。

顧青昀正在府衙書房中批閱公文,聽到著急促的腳步聲,就知道阮梓義和張乾來了。

阮梓義率先將信紙呈給了顧青昀,道:“承之,應該是侯將軍的信。”

顧青昀抬手接過,便見張乾也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他橫了阮梓義一眼,又對顧青昀道:“大人,侯將軍如何說?”

顧青昀凝神看了一會兒,便道:“關瑋果然對關泓下手了,還好立恒出現及時,關泓才幸免於難。而且,他給了一個重大消息。”

阮梓義忍不住問道:“什麼重大消息?”

顧青昀壓低聲音道:“那關瑋,通過廣安商會,與韃族勾結,販賣兵器。”

阮梓義和張乾一聽,頓時麵露驚訝。

張乾忙道:“陛下不是明令禁止大金與韃族通商麼!他不但通商,居然還販賣兵器,這可是死罪啊!”

“死罪又如何。”阮梓義冷聲道:“隻要沒人知道,不是照樣發財?”

張乾抿了抿唇,道:“大人,此事要不要稟報陛下?”

顧青昀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若無人證和物證,隻會打草驚蛇。”

阮梓義也跟著點頭,“不錯,那關泓吃了苦頭,勉強算個人證,物證可怎麼辦?”

“關泓提到,關瑋還有一批未出的兵器,留在了廣安縣。”顧青昀麵色冷肅,道:“隻怕那鄭管事,還瞞了我們不少事。”

一刻鐘後,三人便離開了書房,一齊去了內獄。

這些日子,鄭管事為了保命,便一直住在內獄之中。

他見三人過來,連忙點頭哈腰地行禮。

顧青昀撩袍坐下,並未開口。

張乾站在一旁,吩咐道:“來人——”

獄卒應聲而來,“張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張乾幽幽道:“顧大人要審問鄭管事,將夾棍拿上來。”

鄭管事一聽,頓時變了臉色,道:“大人,這……”

獄卒不由分說,一人摁住鄭管事,另外兩人給他上了夾棍。

顧青昀氣定神閒地端起一杯茶,道:“鄭管事,你求本官救你,本官救了,可你卻讓人有些失望啊。”

鄭管事的手指被夾著,麵色白了幾分,道:“顧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小人知道的已經全部都說了!”

張乾冷麵開口:“顧大人,看來鄭管事不吃些苦頭,是不會老實的!”

說罷,遞了個眼色給獄卒。

兩名獄卒一用力,那鄭管事便疼得叫了起來。

“大人饒命啊!小人知道的,當真都說了!”

顧青昀淡淡開口,“鄭管事,你想利用我們保命,又不願與我們交底,難不成是想留著後手,等關泓回來?”

鄭管事麵色僵住。

顧青昀又道:“可惜啊,關泓如今自身難保,已經將兵器之事,都告訴我們了。”

鄭管事一聽,不可置信地看向顧青昀,但隻看了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

“顧大人在說什麼……小人聽不懂!”

顧青昀淡聲:“聽不懂,那就再想想。”

說罷,一揚手,兩個獄卒又開始拉夾棍繩子。

鄭管事疼得直冒冷汗,又哭又喊,道:“求大人網開一麵!小人、小人什麼都告訴你們!”

獄卒這才停了下來。

顧青昀:“若有一字欺瞞,你的手就彆要了。”

“是……”鄭管事抖抖索索的跪著,道:“小人並非存心隱瞞,隻是小人知道的也不多,不敢妄言……”

“在廣安縣,不但木材銷路好,鐵器行也做得十分出色,小人在商會之中,不但自己做鐵器生意,還與不少鐵器行,都打過交道。”

“自去年開始,關會長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找到小人打造兵器。”鄭管事說著,神情小心,“私造兵器,本是重罪,我不想接,但若是不接,又怕得罪了關會長,且這生意利潤可觀,我便硬著頭皮做了。”

顧青昀問道:“你前後做了多少兵器?”

鄭管事回憶了一瞬,道:“自去年到現在,一共出了五批,前後加起來,數量已然過兩萬了,遠距弓箭、長矛、冷槍等都有……”

顧青昀麵色一沉。

韃族騎兵極其勇猛,一直是本朝的心腹大患。

但他們不擅製造,兵器、軍備都十分落後,所以才頻頻騷擾邊境,圖謀以戰養戰。

若兩萬精良兵器,真的流入了韃族,那後果不堪設想!

阮梓義的心也跟著頓了下,道:“之前說還有一批貨沒有出,那批貨在哪兒?還有多少?”

鄭管事一聽,麵露猶豫:“這……”

張乾有些不耐,朗聲:“上夾棍!”

鄭管事忙道:“彆!小人這就說!那批兵器,約莫五千……就在、就在廣安縣城外,一座不起眼的倉庫裡。”

顧青昀目光冷銳,“何時交貨?何人來接?”

鄭管事搖了搖頭,道:“小人隻負責兵器生產,貨送到倉庫之後,便由著關會長或關泓的大人安排了……小人一概不知!”

關泓出事之後,鄭管事便一直提心吊膽,生怕那批貨沒人來取,被人發現。

他原本指望著,關瑋會將關泓和關會長救出來,一切恢複如舊。

但得知關會長暴斃之後,才驚覺到,幕後黑手想殺人滅口。

他不敢聲張那批貨的存在,又想保住性命,這才一路東躲西藏,求顧青昀救命。

顧青昀一目不錯地看著鄭管事,鄭管事抖如糠篩,隻敢繼續跪著。

顧青昀沉吟片刻,道:“帶我們去兵器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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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倉庫就在廣安縣與江州之間的山丘上。

這裡原本有一片村子,敗落之後,地便被鄭管事買了下來,用來囤積兵器。

鄭管事被五花大綁,控在了隔壁的馬車上,由專人看守。

顧青昀、張乾和阮梓義共乘一車,三人麵色都不大好。

張乾忍不住道:“這韃族對我們大金垂涎已久,若他們一直在購置兵器,練就兵馬,南下便隻是時間問題了!”

阮梓義也道:“他們覬覦大金,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隻是……關瑋為何要這般行事?按說,他出身寒微,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已是名利雙收,何必如此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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