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宋謹舟極力反對,但科研院有幾位教授倒是覺得可行。
一是林空鹿和江辭已經和殘頁接觸過數月,那麼長時間都沒事,隻再看一眼,大概率……應該也不會有事。
二是科研院這邊已經用遍各種隔離辦法,試圖研究殘頁了,但都沒用,短期內他們實在想不到彆的辦法。如果殘頁真記載了結束末世的辦法,那就如江辭所說,破解上麵內容,宜早不宜遲。
加上林空鹿和江辭也堅持要看,宋謹舟最終沒拗過他們,黑著臉答應。
眾人起身前往隔離室時,傅容新經過宋謹舟身旁,見他臉色不大好,拍拍他的肩寬慰:“老宋啊,彆太緊張,兩個年輕人從容城到曙光基地再到我們這,一路經曆那麼多危險,都不是會衝動的人,他們要看,肯定是有把握。”
宋謹舟跟他隻是點頭之交,維持表麵和氣,想起他剛才也舉手讚成讓林空鹿兩人去看殘頁,臉色更不好,道:“不是你兒子,你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說完轉身就走。
傅容新臉上溫和笑意一僵,片刻後轉頭問身後人:“剛才那兩人有一個是宋教授的兒子?”
洪元彬皺眉,道:“應該是那位姓林的少年吧,剛才聽見宋教授喊他小寶了,聽說宋教授有個走失的小兒子,乳名叫小寶。”
“哦。”傅容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不過這關老師您什麼事?”洪元彬又替他不平,“宋教授未免太難相處了,您好心安慰他,他還給您臉色看,難怪他跟科研院大部分人關係都一般。”
傅容新輕咳一聲,肅聲道:“彆亂說,宋教授有才能,隻是性格孤傲些罷了。”
“什麼有才能?能乾出搶他學生紀澎研究成果的事,誰知道是不是虛有其表,說不定以前也沒少……”
“元彬!”傅容新忽然冷下臉,訓斥:“沒有根據的事,不要亂說,你這已經是誹謗了。”
洪元彬被他一訓,頓時訥訥。
傅容新又看他一眼,神色微冷,等走出會議室後,才重新換上溫和神色。
隔壁的實驗樓,林空鹿兩人已經穿好防護服,走進無菌室。跟來的教授、領導們神情緊張,隔著玻璃門,目不轉睛地想看他們操作。
林空鹿轉頭看見,建議:“你們最好不要看,也不要從監控裡看。”
從宋謹舟的描述來看,殘頁的感染強度遠超有三個觸角的蟲子圖案,隔著玻璃門看見,恐怕也會被精神感染。
教授、領導們一聽,立刻散開,退出觀察室。
宋謹舟跟著走出時,竟覺得腿有些發軟,掌心也一陣冒虛汗。之前他不是沒做過感染風險極高的實驗,可沒有哪次能像這次一樣令他不安。
宋謹舟的妻子顧竹在科研院專攻植物感染、無病毒種植方麵,此刻也在實驗樓。
她從一間實驗室出來,正好看見宋謹舟等人站在走廊,不由上前幾步,問宋謹舟:“你們這是在乾什麼?不是開會嗎?”
宋謹舟看見妻子,頓時像找到了依靠,長籲一口氣,扶著妻子的肩說:“小寶在無菌室,看殘頁。”
顧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他說什麼,立刻抓住他手腕,神情激動,但想到四周還有人,又壓下聲音,語氣輕顫:“你、你見到小寶了?”
宋謹舟點頭,輕拍她的肩安撫。
顧竹卻比之前更激動,竭力壓著情緒,眼眶泛紅:“他、他在……”
“在無菌室。”宋謹舟沉聲說。
顧竹一愣,終於想起丈夫剛才的話:小兒子在無菌室,看殘頁。
“啪!”她忽然拍開宋謹舟安撫她的手,壓著怒氣,咬牙低聲問:“你怎麼不攔著?”
宋謹舟忙解釋:“我攔了,但小寶不聽,這孩子很有自己想法。而且他剛被找回來,我又不敢說重話,怕把孩子氣走。”
“那也不能讓他冒險啊。”顧竹生氣,“你這樣,你這,你是要把我氣走。”
“彆彆,”宋謹舟趕緊哄老婆,“小寶他有把握,我們兒子很厲害,彆擔心,沒事的,會沒事。”
與其說是安慰妻子,他倒更像在安慰自己。
顧竹跟他夫妻幾十年,哪能看不出他其實也怕?為免兩人都慌亂,她隻能先壓下心慌,安靜等消息。
無菌室內,林空鹿和江辭按教授們事先教的步驟拆開密封,拿出殘頁。
片刻後,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異常。
看來之前猜測沒錯,他們確實能抵抗殘頁上的精神感染。
林空鹿乾脆把沉堯給的那張殘頁也拆出,嘗試拚接,結果兩張殘頁沒有相連的部分,十分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