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城?
聽到這個名詞,林空鹿眉心微蹙,稍加思索,終於想起——
之前江辭紅眸時,曾告訴他殘頁一共有五張,除了他和江辭當時手中有一張,中央基地還有一張,那個組織有兩張,剩下一張就在無妄城。
可根據這句話的意思,無妄城和那個組織應該不是一個地方……至少不是同一個勢力才對,傅容新卻說那個組織的據點在無妄城,究竟是巧合,還是……
林空鹿眼神一凜,忽然加強精神壓力,冷冷問:“你沒說謊?”
傅容新猛地又吐一口血,身體虛弱顫抖,目光都開始渙散了。
“沒、沒有,是在……無妄城。”他艱難回答,牙齒不受控製地上下打顫,咯咯作響。
一位匆匆趕來的醫生站在門口,一見這情狀,就知道是精神受創嚴重,腦部神經功能紊亂。
他猶豫一下,遲疑道:“不能再審了,再審下去,傅教……他可能會精神失常,變成傻子。”
他來得晚,不清楚具體審出了什麼,隻想著傅容新好歹是教授,才提醒一句。
哪知邵將軍和陳少校聽了,都沒什麼反應,反而冷冷看向手腳不停打擺子的傅容新。
林空鹿該問的都問完了,麵無表情收回細線,手腕一轉,權杖在空中劃過一道銀輝,瞬間變成胡蘿卜大小。
他捏著胡蘿卜把手插進口袋,轉身才見邵將軍和陳少校也在,有些意外,但又覺得正好。
“現在可以證明江嶸被寄生,跟江辭沒關係了吧?”他鎮定開口,“其實你們如果保留了江嶸那邊的枝葉,可以對比一下,應該跟江辭的葉子不一樣。”
江辭的枝葉還是挺罕見的,至少林空鹿至今沒見過有類似葉子的樹。
“還有,江辭這次也是被陷害,有人向他身上噴一種特殊的霧化劑,迫使他失控、墮化,科研院今天這件事是意外,原本可以避免。至於噴霧化劑的人……”
林空鹿轉頭看向靠坐在病床上、目光微微渙散,還沒完全回神的傅容新,微笑道:“就是傅教授。”
傅容新目光微微一震,終於回神。
他不記得剛才發生什麼,下意識否認:“小朋友你在說什麼?我實在聽不懂,剛才……”
“剛才你已經把一切都交代了。”陳少校忽然舉起手機,沉著臉向他播放剛錄下的視頻。
“黑線蟲是我帶進基地……上級交代我改造江辭,他是絕佳的實驗體……我們早就破解過殘頁,故意引導你們破解出來,一是我們之前隻破解過中央基地這張,我也想知道落入沉堯手中的那張記載了什麼;二是為之後的破解做準備。
“破解伴隨精神感染,之前組織隻破解兩張,就損失大量人才,林空鹿可以不被精神感染,還能使靠近他的人抵抗精神感染,有他在,可以幫組織破解最後一張殘頁。而且我也想借助科研院各位教授的智慧,看你們在知道末世真相後,能想出什麼辦法解決。
“最重要的是,你們知道部分殘頁內容後,肯定也能想到那個擁有藤蔓的救世神,就是墮化到極致的強大怪物,到時我再提議研究江辭和林空鹿,人為創造出強大怪物對抗……那位不可言說的祂,會更容易獲得支持。”隨著視頻播放結束,傅容新臉色煞白,神情晦暗,整個人無比頹唐。
“不、不是,我剛才失去意識了,這不是我說的,是、是……”他仍在掙紮解釋,目光落在林空鹿身上,忽然咬牙道:“是他控製我說的,他是精神係覺醒者,對,是他控製的……”
“是不是,等抓到你那位同伴,就有答案了。”陳少校收起手機說。
傅容新瞳孔驟然一縮,臉色難看。
“你以為我們會像你在的那個組織一樣沒有人性?”邵將軍這時也開口,語氣微沉,“那你從頭到尾都想錯了,隻要我還在,中央基地就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他麵色冷沉,說完便轉身離開,走之前,順便吩咐留下的特彆行動成員:“看好他。”
林空鹿也手插口袋,跟著離開。
傅容新見他們要走,原本晦暗的神情忽然激動起來,不顧身上有傷,掙紮著要下床,朝門口喊:
“你們覺得我殘忍,你們能有更好的辦法解決?嗬,彆做夢了,你們知道祂有多強大?你們能想象得到嗎?你們覺得憑借現有的覺醒者、炮彈武器,就能打敗祂?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不可能,那不過是螻蟻們天真無知又無畏的想法。”
他越說神情越激動,笑容甚至漸漸詭異起來:“祂是萬年前,從宇宙中來的外神,龐大到你們無法想象,可以輕易毀滅我們。祂隻是還在沉眠,一旦蘇醒,誰都逃脫不了。還記得病毒大爆發那晚,天空出現的三輪血月嗎?那是祂的眼睛。
“哦,彆緊張,那隻是祂精神的具象化,不是真正的本體。但隻是那樣程度的精神衝擊,隻是被祂精神具象化的眼睛看一眼,那一晚就有多少人被精神感染,變成了喪屍?如果真正祂蘇醒,你們能抵抗得了比血月那晚強數倍,甚至可能是數百倍、數千倍的精神衝擊?那些所謂的高科技武器還會有用武之地?”
無端地,病房內像被一陣寒意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