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鹿不見了。
明明幾秒鐘前他還坐在車內,隻是眨眼的功夫,沒人注意到,他就忽然消失,連帶他懷裡抱著的兔子。
車內其他人神情都閃過震驚,宋謹舟和宋雲蔚更焦急不安。
江辭麵上沒什麼變化,心中卻早已失去冷靜,攥緊的拳微微發抖。剛才他注意力全在車外,竟沒察覺林空鹿消失。
他咬緊牙關,舌尖嘗到一絲血味,眼底儘是寒意。忽然,他抬手猛地推開車門。
車內另一名覺醒者一驚,下意識喊:“江隊,冷靜。”
幾乎同時,濃霧中伸出一隻乾枯手臂,直直抓向剛推開車門的江辭,接著又是一隻、兩隻……
車內人倒吸一口氣。
江辭瞬間凝出金屬刀,手起刀落,瞬間砍斷那些手。接著金屬刀凝長,鋒刃帶著寒光,橫掃向車門外的濃霧中。
如切瓜剁菜般,一陣圓滾的東西掉落聲傳來。但緊接著,又有無數手伸向車。
江辭旋身,冷眸關上車門,對宋雲蔚道:“電。”
說完又轉頭看向剛才開口的覺醒者,問:“你們中有沒有風係覺醒者?”
那人一愣,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忙道:“有有,但他在前麵的車裡。”
江辭一把抓住他手臂,說:“帶我過去。”
接著又對正控製電弧抓瞎攻擊車四周的宋雲蔚道:“這裡先交給你。”
宋雲蔚邊無差彆攻擊車外麵,邊沉聲應道:“放心,你快去。”
江辭點頭,抓著那名覺醒者,身影瞬閃,眨眼消失。
幾乎是他出現在車外濃霧中的瞬間,無數乾枯、黝黑,如同鬼爪的喪屍手就像向抓來。
江辭右手瞬間化為藤蔓,護住被他帶出來的覺醒者,左手持刀,配合藤蔓,邊砍邊刺,一步步艱難向前。
直到腳下踩到一具喪屍的屍體,他們才終於“摸”到前一輛車。接著又往前,一輛輛“摸”過去,終於找到覺醒者說的那輛。
可能是為了避免追尾,也可能是發生了其他意外,這輛車已經側翻。
江辭拉著身旁人瞬閃進車裡,車內人已經全部昏迷。
他鬆開藤蔓,右臂瞬間恢複,同時看向被他帶進車內的覺醒者。
覺醒者暗暗驚訝他的能力,並一刻不敢耽擱地找到車裡的風係覺醒者,俯身拍對方的臉,焦急喊道:“老艾,老艾,艾七,快醒醒,艾七!”
被拍臉的男人五官硬朗,聞聲一激靈,忽然睜開眼,道:“我操,說過多少遍了,彆叫我全名。”
聽著像愛妻。
“沒工夫跟你開玩笑,快起來,江隊找你有事。”拍他臉的人語氣焦急。
江辭同時開口,語速極快問:“你是風係覺醒者?能不能試試把霧刮走?”
這霧出現得詭異,且短時間就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他懷疑是覺醒了水係能力的覺醒者或怪物,霧的範圍應該有限,用風係能力或許可以對付。
不僅如此,對方還有空間係能力者,否則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林空鹿帶走,同時還弄來這麼多喪屍。
想必那個組織的人已經知道林空鹿的能力,且清楚傅容新指望不上,乾脆半路攔截他們。
畢竟,如果對方不知道林空鹿的能力,更可能抓的目標應該是他才對。
江辭驀地攥緊手,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眼底一片暗沉。
艾七聞言忙控製能力,按他說的做。很快,霧竟真散去,隔著車窗,漸漸能看見喪屍模糊的身影。
江辭身影瞬間消失,出現在薄霧中,蒼茫尋找。然而他砍了無數湧上來的喪屍,找遍附近,始終不見林空鹿的身影。
直到抓住製造大霧的水係覺醒者,他死死扼住對方喉嚨,聲音冷寒:“其他人呢?”
“走、走了,早就開車走了。”被抓住的人艱難開口。
江辭臉色瞬間難看,右臂不受控製地變成藤蔓,寒聲繼續問:“全球特殊事件處理協會的?”
那人驚恐點頭:“是,是,組織說請林先生去——”
下一刻,脖頸被捏斷。
黑夜徹底降臨,江辭緩緩轉身,眼底一片血紅,周身氣勢陰冷得令喪屍都畏懼不前。
*
荒涼、空寂的戈壁灘上,三輛越野車在赤黃的砂礫上行駛。
林空鹿被綁住細白手腕,靠坐在後座靠車窗的位置,被晃得昏昏欲睡。
昨天傍晚,他上一秒還坐在江辭身旁,下一秒就被這幾人抓住,沒來得及呼救,緊接著又被有麻醉成分的巾帕捂住口鼻。
等再醒來,時間已經過去快20小時,周圍景物一片陌生,不見江辭他們的車隊,想必已經離很遠。
除了吃飯,其他時間他都被捂暈,不是昏迷,就是暈暈乎乎。加上他隻有一個人,手被綁著,胡蘿卜在兔子的空間裡,兔子又不知掉在哪,隻能先按兵不動。
誰知這一按,就是一整天。
第二天下午,越野車穿過漫漫黃沙,停在一座被綠洲包圍的高大城池前。
綁架他的傭兵們下車,其中一人拉開他身側的車門,示意他也下來,其他人則低聲交流:
“到無妄城了,這細皮嫩肉的家夥怎麼都不肯說權杖在哪,按上麵的意思,隻能進城一趟,找那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