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1 / 2)

齊鈺糾結道:“太子殿下, 您不能將人關在柴房裡。”

畢竟那可是官配,萬一要是對官配太凶了,老婆孩子可都沒了。

太子鳳眸危險地眯起,不悅地道:“你認識他?否則為何要替他說情?”

齊鈺道:“不, 我不認識。可是他……”

齊鈺糾結地很, 到底要不要與太子明說?

太子思量道:“你既不認識他,為何總要向孤打聽?莫非……是你預知, 他與孤有關?”

太子已快猜到了。

齊鈺自嘲地笑了笑, 低下頭,心裡如同被刀子劃了一下。

齊鈺輕聲道:“他會成為您十分重要的人。殿下還是彆把他關在柴房了……”

“十分重要?”

太子對這幾個字的理解便是江禾、子修這樣的心腹,回想起馮如嵐在太子府的種種礙眼行徑, 太子驚訝不已,雖沒直接說出來, 眼神已表明了一切。

孤瘋了不成, 他可是福王眼線!

齊鈺“噗”地笑了, 可是淩亂的心情卻沒跟著順暢起來。

太子與馮如嵐不知為何提前相遇, 可是感情戲卻未發生, 太子已提前查得馮如嵐的背景, 對嵐妃充滿了惡感。

齊鈺既有些慶幸太子沒像書裡那般被迷住, 又對自己抱有這種陰暗的想法感到愧疚。

一會兒覺得他是要幫助太子的, 自然也該接受太子的官配。一會兒又想, 太子似乎並不喜歡馮如嵐,難道他還要按頭太子去喜歡,然後像個媒婆似地去撮合他們?

太子還要奪位呢, 這時勸太子談戀愛不合適吧!

齊鈺心裡亂糟糟的,也不知自己該如何應對,要不還是讓太子先把人放出來吧?

齊鈺胡亂道:“總之殿下待他好一些,至少彆、彆關柴房行嗎?”

他這也不算是一點忙都沒幫,至少已經勸太子不要關著馮如嵐了,接下去就看馮如嵐自己,若太子還是不動心……

太子不動心,又要如何?

齊鈺又要開始無法選擇了,他明明不是不能決斷的人。

慕容駿注視了他半晌,道:“既是你堅持,孤會按你說的辦。”

慕容駿願意相信眼前的少年,可是一個小小的馮如嵐竟能讓少年如此上心,太子心裡已敲響了警鐘,咬牙切齒地想,莫非這人會是孤的情敵??

既然答應不關柴房了,那就放出來,堂堂太子這點肚量還是有的,慕容駿決定回去後就讓馮如嵐去燒火。

齊鈺已在清風殿呆了很久,奇怪的是與太子說話,也沒覺得時間飛快。不知不覺江禾在外麵催了三次,齊鈺也沒能把馮如嵐說清楚,索性逃避似地與太子告彆,回去毓秀宮偏殿自己的住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糾結。

他一向以得到太子信任為榮,可是太子果真信任他,也願意按他所言把馮如嵐放出來,他卻不怎麼高興。

太子這次會喜歡上馮如嵐嗎?

應當不會,太子都知道馮如嵐是福王的人了。

明知不會,還要把兩人往一起湊嗎?

齊鈺在被子裡躺了一會兒,難得竟毫無睡意。

嫣然根本不知他出去過,推門高興地道:“主子,張貴人醒了!”

齊鈺立即冷靜下來,起身去看望在坤寧宮受了傷的張貴人。

因張貴人傷在特殊的位置,不能仰臥,隻能側身睡在床上,額發胡亂貼著臉頰,嘴唇乾裂,麵色蒼白。

“你感覺如何?”齊鈺擔憂地問。

張貴人閉了閉眼睛,沒去看他。

齊鈺明白這是生氣的意思,訕笑著道:“對不起,沒能給你出個好主意,反而連累了你……”

“不關你事。”張貴人嗓子沙啞,不耐地擺了擺手,道,“我還分得清楚誰幫我誰害我。”

“快彆廢話了。”張貴人用力咳了兩聲,一行熱淚流了下來,“我好疼,快疼死了,不想說話。”

齊鈺無端想起方才在清風殿時太子也睜著一雙黑亮的鳳眸道,孤很疼。

齊鈺像挨了燙般跳起來,努力將太子從腦海裡趕出去,張貴人還發著熱,需要休息,齊鈺不知該如何安慰,呐呐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差點就把給張貴人端藥的琥珀給撞到了。

次日,張貴人就退了燒,隻是整個人懨懨的,雙目無神。

若不是聽琥珀詳細解釋,他可能都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何挨了打。

精心排演了數日的舞,一場心血,沒能得到帝王垂憐,卻得來如此下場。

舒妃連夜便趕到毓秀宮偏殿,帶了許多貴重的禮物,親自向他低聲下氣地道歉,道是自己誤信讒言,害他受苦,求他原諒。

張貴人當時燒得迷迷糊糊,沒什麼反應。如今想起來,隻恨沒能把舒妃帶過來的東西都丟出去,罵一句賤人快滾。

什麼誤信讒言,登門道歉,不過是做給皇帝看的,宮裡何時會有意外,會有失誤?

舒妃明明是要與皇後過不去,憑什麼拿他開刀?

還有皇帝……

張貴人還記得上一刻皇帝還對他深情款款,數度張望,下一刻就是冰刀霜劍。

被內侍掀翻在地行刑時,疼得不止是刑棍所及之處,心口某塊地方也快疼得裂開了。

那個與他在龍榻上顛.鸞倒鳳共赴極樂,亦曾笑著對他說下次朕就給你晉位的男人,就高高在上地看他痛苦掙紮,他不知求過多少次,說過多少次的皇上救救我,皇上隻麵無表情道,不招便往死裡打。

溫柔與狠厲都是皇帝,他從不知,一個人會同時擁有這樣兩種極致的麵孔。

以前在青樓,老鴇道恩客之言千萬彆當真,他在妓館見多了負心漢,倒也牢牢記住了這句話。

後來他被地方官獻給皇帝,脫離了泥潭,他抱著憧憬儘心伺候,以為自己遇見了良人,皇帝必是一言九鼎。

隻是沒成想皇帝到頭來竟比恩客還不如。那些恩客,從來不敢動手。

內侍下手越來越重,他的意識也漸漸飄遠。

朦朦朧朧間他仿佛招了,把一直幫他的齊貴人招了出來,張貴人對皇帝失望,也對禁不住拷問的自己失望透頂。

即便不失望,他也沒臉再活下去了。坤寧宮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他衣不蔽體,他雖出身青樓,實際也知廉恥,知道自己還是死了的好。

張貴人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心如死灰,琥珀端過來的藥,他蘇醒之後便拒絕再喝,想等床前沒人的時候,就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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