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氣(2 / 2)

齊銘道:“若真無關,在那之前你遞牌入宮求見皇後所為何事?皇上以前從未見過鈺兒,怎會突然就想起要召他了?”

徐氏的手忍不住發抖,她入宮送畫像隻有幾個心腹和女兒齊燕知道,齊銘怎會清楚,那會不會連彆的也一並得知了?

徐氏心裡怕歸怕,麵上絕不能先露了怯,用這些年使慣了手段,轉過臉去,朝著丈夫委屈訴說:“老爺,大公子這是何意,帝王之心,我一個內宅婦人如何得知?”

唐國公一直被她哄得好好的,聞言亦怒瞪齊銘:“孽子,你想忤逆不成!”

齊銘也不管唐國公,麵色沉沉直對著徐氏:“你既不說,那就請你身邊知情的人替你來說。”

齊銘揮了揮手,此番回府他帶了幾隊兵,馬上就有士兵推著一個五花大綁的老婆子過來,那婆子一見徐氏,便如殺豬一般叫喚起來。

這是徐氏當年的陪嫁馬嬤嬤,徐氏心驚肉跳,就怕齊銘已發現了什麼。

齊銘一腳蹬上馬嬤嬤的後背,將馬嬤嬤踹得撲倒在地,厲聲道:“老虔婆,快說!”

馬嬤嬤已被太子的人私下刀架著脖子審過一回,嚇得屁滾尿流,這會兒當著唐國公與大少爺的麵,不敢造次,將徐氏令她找人為齊鈺畫像,再入宮把畫像交給皇後之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出來。

唐國公府與皇後母族乃是遠親,徐氏為國公夫人,遞牌子求見並不難。再加上皇帝的確有意召新的男妃,皇後便交給專門負責此事的王德福處理。

果然皇帝一見畫像就下旨,召齊鈺入宮封為貴人。

入宮之日,徐氏唯恐齊鈺鬨起來,還令人在齊鈺所飲的茶水中下了大量昏睡的藥物。

唐國公震驚道:“徐氏,真是你所為?”

徐氏大呼冤枉,哭得像個淚人:“老爺,彆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我嗎,我入宮乃是為了向皇後娘娘請安,至於畫像,根本沒有的事,老爺莫聽信一麵之詞。”

徐氏又轉向馬嬤嬤,聲嘶力竭地控訴:“你在我身邊,我自認待你不薄,為何你要含血噴人!”

徐氏以為沒什麼把柄落在馬嬤嬤手裡,哪怕馬嬤嬤落在齊銘手中,隻要她不承認,齊銘也拿她沒辦法。

誰知馬嬤嬤眼神複雜地望著她,向她磕了個頭,怯怯道:“太太雖不承認,奴婢是有證據的。太太暗中讓奴婢尋人給二少爺畫像,因要畫得好,能讓皇上一眼就動心,著實費了不少銀子。太太不敢走公賬,怕日後漏餡,被大少爺查出來,偷偷把私房錢塞給奴婢,奴婢記得清清楚楚,有一根金簪,五百兩銀票,讓奴婢替她把金簪熔了,打成彆的給到畫師,令畫師作完畫之後馬上就離開皇城……奴婢原想著從中撈一筆,故意把價錢往多了說,太太給的銀票本已足夠,這金簪奴婢舍不得熔,便主作主張扣了下來,也、也是多了個心眼,怕往後說不清……”

馬嬤嬤哆哆嗦嗦取出一支樣式有些老舊但分量十足的赤金簪子,簪尾處刻了一個顯眼的徐字,徐氏臉刷地白了,仍死不承認:“你胡說!我何曾給你過這些,說不定就是你瞞著我偷去的,還要賴到我頭上!”

“太太。”馬嬤嬤叩首道:“這就是您親手從首飾盒裡挑出來給奴婢的,首飾盒平常都是您自己在保管,奴婢輕易都接觸不到,您怎能不承認?”

唐國公陰著臉,從馬嬤嬤手中接過簪子,他方才就覺得金簪有些眼熟,細細看過之後已認出,這是徐氏當年與他成婚時帶過來的嫁妝之一,因怕被手腳不乾淨的下人偷去,還特意在首飾上刻了字的。

徐氏的脾氣他了解,對自己的東西一向看管極嚴,而馬嬤嬤也是徐氏從娘家帶過來的人,說是這些年來的心腹也不為過,為何非要汙蔑徐氏,實在說不過去。

唐國公已明白了一切,暴躁地瞪向徐氏:“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承認!”

徐氏被他這一吼,眼圈頓時一紅,高聲道:“老爺,您要我承認什麼,我與二公子無冤無仇,我是瘋了嗎要害他……”

“好一個無冤無仇。”齊銘冷哼:“你可是要我學一遍,你是如何向齊燕保證,一定讓懷王三公子改變心意的嗎!這麼巧,之後鈺兒就入宮了,你這是未卜先知?還有,鈺兒入宮之後,你是否對爹說,我有戰功在身,加官進爵指日可待,鈺兒入宮有位份,隻有齊錦什麼都沒有,求爹請封齊錦為世子?”

徐氏眼前一黑,為何她與齊燕、與唐國公的私密話,齊銘也知道?

唐國公臉色愈發不好,徐氏的確是這般對他說的,唐國公本就偏疼徐氏所出的子女,想想也的確是這個理,所以才為三子請封,被齊銘這般直截了當說出來,唐國公一張老臉不知該往哪兒擱。

齊燕瑟瑟發抖,一張小臉猶掛著淚痕,抱住徐氏,楚楚可憐道:“大哥,我娘和我什麼都沒做,懷王府三公子與我是兩情相悅訂下婚約,與二哥並無關係,我三哥得封世子,也是爹做的決定……”

齊銘知道徐氏母女不見棺材不落淚,冷笑著朝自己的兵遞了個眼色,士兵接下去把齊燕的貼身丫鬟押上來,這丫鬟不過十來歲,跟著小姐從沒吃過什麼苦頭,突然被粗魯的士兵提雞仔一樣地提在手裡,腿都嚇軟了,齊銘一問,這丫鬟便都招了,齊銘按丫鬟所言,眾目睽睽之下帶兵搜查齊燕閨房,找出了剩下的半包蒙汗藥。

齊燕口口聲聲與她們無關,可是為何令齊鈺昏睡過去的蒙汗藥會在齊燕手裡?

他的弟弟就是為徐氏母女所害!

齊銘怒火衝天,將蒙汗藥擲到齊燕麵前,聲音卻異常溫柔起來:“小妹,你一個姑娘家,要這蒙汗藥有何用?”

齊燕嚇得把眼淚都收了回去,眨巴眨巴眼睛不敢言語了。

唐國公當眾甩了齊燕一巴掌,雙目赤紅,胸口起伏了半晌道:“徐氏、齊燕禁足,由丫鬟婆子看管,沒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家仆上前將兩人押了下去,唐國公深深歎了口氣,頹敗地拍了拍長子的肩,道:“家門不幸,發生這樣的事,爹也是始料未及。可是事已至此,鈺兒也回不來了。燕兒畢竟是女兒家,聲張出去如何嫁人?看在爹的麵子,彆再張揚,到此為止吧。”

齊銘未置可否,隻道:“那弟弟怎麼辦?”

唐國公自從齊鈺入了宮,因徐氏不停吹枕頭風說,齊鈺眼下並不受寵,還是不要經常探望,免得給齊鈺惹禍,唐國公漸漸就把這個兒子忘在了腦後,被長子當麵一問,尷尬地道:“他如今已是貴人,雖是被徐氏算計,能夠伺候皇上,也可謂因禍得福。入宮時我已給他塞了不少銀票,府裡從今往後,再多給他些花用如何?”

因禍得福?花用?

齊銘冷笑:“齊燕的終身是終身,我弟弟的終身就不是終身了?徐氏為何不送她自己的兒子女兒入宮?”

“都是你的弟弟妹妹,你為何如此刻薄?”

唐國公抖著手指叱罵齊銘。

“爹說我刻薄?”

齊銘哈哈大笑,“爹有沒有想過,您和繼母,對弟弟才是真的刻薄!我不在這兩年,你們是如何待他的?我已都知道了。您放心,過去的事我不會一件件翻舊賬,但有一樣,弟弟入宮之後臉上受了傷,傷痕未愈,若是以後留了疤,徐氏的臉,您自己看著辦。”

齊銘早已自己闖出了一片天地,有官位有戰功,不必仰仗唐國公府,自然也不畏懼唐國公這個不著調的爹,想說什麼直說便說。反過來唐國公對著光宗耀祖的大兒子,卻一直有些討好的意味。

齊銘態度強硬,命人將齊鈺落在國公府的東西都收好搬離,頭也不回地走了,離家兩年,竟連一夜都未在府裡住下。

唐國公望著長子遠去的背影,隻覺得無比尷尬。

“主子,主子,奴婢聽說,懷王府要和燕小姐退親啦!”

齊鈺這一日喝完苦藥汁,正在賣力地啃雞腿,嫣然大清早就像隻雀鳥一樣,興奮地跑來與齊鈺學舌。

齊鈺雖當那一家子都不存在,有瓜還是要吃的,將雞腿拎在手裡,八卦地道:“究竟怎麼了?”

嫣然道:“大少爺前幾日在國公府查出夫人、小姐暗害主子的事,老爺罰夫人和小姐禁足,不知怎地就傳了出去,嚷嚷得人儘皆知,都說夫人和小姐心腸歹毒。懷王府才和小姐定親沒多久,覺得丟人,想退了這門親,夫人和小姐死活不肯,與懷王府那邊大吵起來,又被老爺罵了。”

齊鈺笑評:“雞飛狗跳。”

齊銘不久前遞了消息過來,告訴他確是徐氏母女給他下蒙汗藥,施計送他入宮。如此來看,齊燕被退婚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還不止呢。”嫣然雙目晶亮,想笑又覺得不好意思:“這原是兩家私事,可是卻被禦史聽說,在朝上參了老爺……說老爺治家不嚴,無視禮法,越過嫡長子就請封三子為世子,奴婢雖不知後來如何,老爺肯定很生氣。”

嫣然形容不出唐國公被幾名禦史連著懟的憋屈樣,臉興奮得都紅了起來,隻說很生氣,已算給老爺麵子了。

齊鈺啞然,齊銘真是為了弟弟連親爹都坑上了。

關鍵是齊銘這一手乾得漂亮,唐國公還抓不到兒子的把柄,都是禦史出麵,連皇帝都得知了,唐國公心裡氣急卻不能拿齊銘如何。他雖再三要求齊銘不可聲張,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還有軍中的士兵在,難保人人都嘴嚴,也不知是誰不小心漏出去的消息,懷王府那邊得知後要退親,又被禦史捅到朝上去,這與齊銘何乾?

唐國公顯然不知道,若是他真心疼愛齊鈺,肯為齊鈺討回公道,事態或許不會發展至此,正是他息事寧人的態度,徹底惹惱了齊銘。

齊銘轉身就與太子聯手,他負責將事情透給懷王府,禦史台一馬當先的小禦史,則是太子的人,將太子想罵的話毫不顧忌地罵了個遍,若是唐國公本人罰,徐氏母女頂多就是禁足,但若是被禦史參了,就不僅僅是禁足這麼簡單了。

徐氏送畫像入宮,意在乾預皇妃人選,還算計世子之位。皇帝聽完來龍去脈之後,感覺自己被個深宅婦人給玩弄了,甚覺丟臉,誰敢讓皇帝丟臉,皇帝就要把誰的臉皮撕下來,禦史之言,皇帝全盤接受,降唐國公為侯,徐氏從正室降為侍妾,徐氏之子齊錦不學無術,世子位亦被剝奪。

齊鈺得知這個好消息,一口氣啃完了雞腿,就連藥都不覺得苦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投親甜甜的太子!

以及大哥和太子聯手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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