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本(1 / 2)

因為突然懷孕, 齊鈺親自去見含煙的計劃也被迫打亂了。要給含煙的衣裳已準備妥當, 齊鈺仍是請齊銘幫忙,去給含煙送衣, 順道傳了口信, 說明了緣由。

齊鈺也向齊銘說了自己懷孕之事,齊銘喜出望外,他以為弟弟嫁給皇帝, 不會再有小侄子小侄女,可是弟弟竟懷孕了!

齊鈺不好意思說了孕痣之事,齊銘隻能感慨是天意, 這種情況極少發生,卻被他弟弟撞上了。

齊銘高興之餘, 為齊鈺跑腿更儘心。自己帶了滿滿一包衣裳送去給含煙。

因懷孕未滿三月,皇後有了龍嗣的消息到底還不可在宮中透露。

含煙在宮外,不會四處宣揚, 齊鈺征得慕容駿同意之後, 決定告訴含煙,齊銘為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便親自跑了這一趟。

含煙得知齊鈺不能來是因為有孕, 既替齊鈺高興,心裡也著實羨慕。在他看來,這是老天垂憐,證實了帝後乃天作之合。孕期要注意的頗多,含煙不敢亂送宮外的東西過去, 隻能一個勁請齊鈺當心身體。

含煙與齊銘也算頻繁接觸過幾次,在宮外過了一陣輕鬆日子,含煙如同新生,難免也會心生動搖,但是齊銘胸懷坦蕩,目光從不在他身上流連,含煙的小心思每每長出來一點,便自慚形穢地掐斷了。

他覺得自己配不起,還是不要輕易惹人討厭的好。

而齊銘對此一無所知,回府路上,意外遇見子修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宋子修的武功齊銘很清楚,連他都受了傷,齊銘知道怕是出了大事,趕緊扶子修回到自己府中,令嫣然去請大夫。

大夫過來,為子修診脈包紮,子修受的刀傷很重,是因失血過多而暈倒的。

大夫走後,考慮到兩人也算是有幾麵之緣,齊銘便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天亮時,子修終於醒了過來。

齊銘翼翼小心扶起他,輕聲問道:“宋小哥,你怎會受傷的,還記得受傷時的情形嗎?”

子修有差使在身,不便明說,咬咬牙,自己將紗布紮得更緊些,勉強披上外袍。

齊銘想助他,子修獨來獨往慣了,不適應與人親近,反而用力推開齊銘,搖搖晃晃站起來。

子修道:“我沒事,這是絕密公務。你就當沒見過我。”

齊銘:“……”

上過戰場的都很惜命,齊鈺還從沒見過這麼不怕死的人。但是子修乃暗衛,他堅持要離開,齊銘也無法阻攔,淡淡道:“你好自為之。”

子修走了一步,回首道:“大恩不言謝。”

“記得報答我。”齊銘一點不客氣。

子修勉強一笑,縱身離去。

齊銘待他走了一會兒,提氣運功悄悄跟上,果真沒多久就見子修體力不支,又一次暈倒了。

齊銘自言自語:“這便是你一意孤行的下場……”

說歸說,齊銘仍是將子修扶起,背著他往皇宮方向疾奔。

能讓暗衛如此惦記的差使,定是與皇帝有關。

齊銘馬不停蹄將人直接送到了太醫院,子修在段太醫照料下蘇醒,慕容駿也聞訊趕了過來。

子修見到皇帝,愧疚地道:“皇上,屬下未能完成任務……”

他近期,一直在追查宋君的下落。

江湖中善易容之術的本就不多,子修打探到這些人的下落與行蹤,親自與之交手,逐個排查。

但是並無所獲。宋君既非宋氏的人,亦非江湖上他所知的那幾家。

子修手下,亦在順著龍涎香這條線追查,能有資格製成龍涎香的製香世家都查遍了,他們製出的龍涎香都進到了宮中,並無遺漏,隻有一家無意間提起,他家用來製龍涎香的一味主料在押運途中曾經丟失過,這味主料乃是貢品,這家不敢宣揚,自己出錢想法子補上了。

這可謂一個重大突破,在慕容駿授意下,子修調查的重點,便都轉到貢品失竊上來。

以暗衛的手段集中查這小小的失竊案,易如反掌。很快他便得到了蛛絲馬跡,原是一群山賊所為。

子修藝高人膽大,帶著暗衛直接去平了這夥山賊,這山賊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大多數人資質平平,束手就擒,未料到其中有一個武藝超群,竟比他這位第一暗衛還要厲害。

子修的傷便是此人所為,他非但沒能擒到此人,反令其逃脫開去。

子修大致將經曆說了一遍,慕容駿差不多已從暗報中得知了。

慕容駿令他好生養傷,子修著急道:“屬下覺得逃走之人十分可疑,他所用的手段,似與暗衛同出一脈。”

這也是他著急入宮彙報的原因。

慕容駿思索之後道:“你有幾分把握?”

子修道:“屬下用如今的口令試探,對方並不知情,但是用暗衛的手段,對方卻很熟悉,屬下懷疑……是何處的暗衛叛變了。”

慕容駿也是如此認為。

不過一群土匪,竟能有暗衛的手段,就說明非同尋常,還盜用了龍涎香主料,慕容駿自然就想到了宋君身上。

宋君能冒充他,保不齊連暗衛也能收服,慕容駿便是擔心這一點,當初才與齊鈺定了複雜的口令。

子修的判斷並非沒有道理,不知口令的暗衛,不是瀆職,便是叛變。

逃走之人混在土匪中,很明顯彆有用心,應是後者了。

慕容駿道:“你先好好養傷,既然對方暴露了暗衛身份,那便令底下人查一查是何處的暗衛。”

暗衛中極有可能出現了叛徒,這是大忌,子修不顧傷勢,硬要攬下這樁差使,慕容駿隻得賞了他不少藥材,並令所有人都儘全力支持他。

子修要求段太醫為他用了一些藥,令他暫時感覺不到疼痛,但也令他反應遲緩,手腳有些不聽使喚。

他步履沉重地出了太醫院,就見到一條頎長的身影斜斜倚靠在朱紅色的宮牆上,原來齊銘並未離去。

子修詫異道:“你沒走?”

齊銘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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