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野桃葉有些懵逼。
在剛剛和學生放下話,“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什麼幽靈詛咒!”之後,就陡然和從拐角冒出來的男人差點撞了個滿懷。
前提——逢魔時分,夕陽如血;位置——除了她們一個活人都沒有的鬼屋。
此刻,陰風陣陣,被稱為“鬼屋”也名不虛傳的走廊陰暗潮濕,幽暗的黑雲和夕陽暗紅的光彩將影子在石牆上拉得長長的,空氣中漂浮著厚重的灰塵,掛著殘破的蜘蛛網。
戀野桃葉和突然冒出來的銀發男人麵麵相覷。
男人一身從頭到腳黑漆漆的高領衣服,目測起碼一九零,戀野桃葉的視線,先落在來著豎起來的銀發上,然後才下滑到遮住了眼睛的漆黑眼罩上。
好像個羽毛球……
這樣遮住眼睛,是怎麼看得清前方的?
為什麼在鬼屋中,會突然出現打扮的這麼奇怪的人啊?
幽靈?精靈?總不會是新型雪男吧?
明明剛剛才信誓旦旦的和學生說過,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存在這種東西的……不,應該是沒有的,戀野桃葉感覺嘴巴有些乾,謹慎的護住身後的學生,警惕著來者的動作。
鬼怪詛咒什麼的,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的!
如果不是為了學生,誰會願意在這種時候到這種鬼宅裡來啊!尤其是……尤其是,其實她最怕鬼了啊啊!!
為什麼會來這裡?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三天前,戀野桃葉從長野縣被調動到東京,任職帝丹國小的五年級數學老師,兼任德育輔導。
對於調動她沒有什麼意見,反正是孤家寡人一個,而且教書這種事情,不論在哪裡都是一樣,上麵也已經習慣了把她當成一塊磚,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任教七年,她被調動無數次,跑遍了大半個日本。
戀野桃葉打包了行李,就直接乘坐新乾線來到了東京。
東京一如預料之中的繁華,教書也順利,這樣簡單的生活就好。
一切都是為了教育。
將生命燃儘一般,將有限的生命全都投入到無限的教育世界中去。
早起,在簡潔的出租房裡,戀野桃葉依舊按照慣例,將自己的座右銘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才將牙膏吐掉,認真的梳妝,上班。
對於沒有家人,也沒有什麼朋友的她來說,教育是她甘於奉獻一切的事業,就是她的全部,為此,忘卻過去的那些經曆,認真的做一個普通的老師,就是她的生存方式。
上了一天的課,戀野桃葉回到辦公室,聽同辦公室的小林老師說,她班上的一群孩子,準備去鬼屋探險。
雖然才來三天,她也已經聽說了小林老師班上的“少年偵探團”的威名,聽說,除去這幾天因為感冒而請假的江戶川,其他的孩子都已經約定好要去了。
不管再怎麼樣早慧,小學一年級的學生獨自在鬼屋裡玩,也太不妥了。而且,說是鬼屋,實際上不就是已經十幾年沒有人住的危房嗎?如果什麼地方老化腐化了,坍塌下來,把小孩子砸傷了,該怎麼辦?
戀野桃葉的眉頭皺了起來。
因此她下班的時候,特地“順路”到鬼屋這邊,在門口猶豫了半天,堅定了決心走了進去。
如果放在平時,這樣看起來就寫著鬼氣森森的危房,她肯定老早就繞道走了,可是為了學生們,沒有什麼可害怕的,她可是老師啊!再說鬼怪詛咒……這都二十一世紀了,堅信科學,這種東西不可能存在的,對!不可能的!
戀野桃葉這樣給自己暗示了半天才走進鬼屋,屋子裡暗無天日,灰塵亂飛,回蕩著自己的腳步聲。
她花了半個小時,才將這群孩子一個一個的找到。
“吉田君,小島君,圓穀君……”數了一數,怎麼還多出一個,戀野桃葉看著多出來的那個帶著黑框眼鏡,穿著藍色小西裝的孩子,狐疑的問,“江戶川君?”
“哎?老師你知道我?”江戶川柯南的眼鏡反光,“我這幾天請假,老師你怎麼認識我的?”
“江戶川君在學校裡很有名,我早就聽說了。”戀野桃葉耐心的對一臉懷疑的柯南解釋。
事實上,在她第一天到崗的時候,就已經看過所有的生徒檔案了,這個學期柯南他們班還有一門體育課是由她來帶,戀野桃葉早就習慣在授業前就將所有的學生都記住。
而且她的記憶力很好,隻要記住標誌性的特征,就能迅速的將一二十號人物都記住。
“原來是戀野老師。”剛剛還被嚇得眼眶通紅的小女孩,在知道她是老師後,就立刻又親昵的黏了過來,“步美還以為是女鬼,剛剛把步美嚇了一大跳!”
“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什麼鬼怪詛咒?”
戀野桃葉摸了摸步美柔順的齊耳頭發,“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對,就是這句話後,她就撞鬼了!
走過走廊的轉角時,猝不及防的與從轉角那邊冒出來的銀發男人撞了個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