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臉色漆黑的和戀野桃葉一塊趕到現場。
聲源地是廚房。
他們到現場的時候, 大家都已經圍在廚房外了,門邊烏壓壓的一群人,表情都是相似的空白。
戀野桃葉走了過去,“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學生們臉上的表情給了她不妙的預感。
站在最接近門邊位置的是加茂憲紀, 他扭頭看了戀野桃葉一眼, 眯縫眼睛似乎都睜大了不少。
他臉上的神色十分複雜。
加茂憲紀張了張嘴, 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他微微往旁邊讓了讓, 用垂下的寬大的袖子捂住臉, 示意戀野桃葉自己看。
古怪, 太古怪了,這是什麼個反應?
戀野桃葉看了他一眼, 此刻也顧不上問什麼了,她探頭往廚房裡一看。
她也沉默了。
戀野桃葉在學生麵前一向是表情沉著, 難得在她臉上看見這麼直白的呆滯。
五條悟也不擺著張漆黑的臭臉了,三步並作兩步,湊到戀野桃葉的身後,越過她的頭頂往裡一看。
“啊……”
五條悟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感歎。
深夜的廚房內,沒有開燈, 漆黑一片,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隱約的照亮了一小片地麵。
靠近窗戶的水池, 原本應該在水閥上的水龍頭不在它應該在的位置, 就像是他頭首分離的壺寶一樣, 水龍頭靜靜的躺在地麵上。
失去水龍頭的水管拚命的噴水, 水柱如同噴泉, 稀裡嘩啦的濺的到處都是。
月光落在地麵上, 朦朧的慘白月光照亮了地麵,還有地麵上等人人影。釘崎野薔薇,伏黑惠,還有三輪霞,三人疊在一塊倒在濕漉漉的地麵上,如同夾心三明治。
三明治最上層的是三輪霞,她趴在伏黑惠的身上,安靜的像是靈魂出走,閉著眼,表情十分安詳,一動不動,藍色的長發灑落伏黑惠一臉,讓他像是戴了一頂假發一樣。
最下層的是釘崎野薔薇,她躺在水窪中間,臉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神色,隻能看到她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最淒慘的,應該是夾在中間,被迫帶上藍色假發的伏黑惠。
他身下墊著個野薔薇背上壓著三輪霞,夾在兩個女生中間臉憋得通紅。
三輪霞壓住了伏黑惠的一條左臂,他隻有一隻右手撐在地麵上,還在竭力的把身體抬高,不觸碰到疊在他下麵的野薔薇。
這,究竟是怎麼……這……
戀野桃葉怎麼也設想不出,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畫麵。
深夜,廚房,學生。
眼前的畫麵過於詭異了,讓她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即使看到現場,也完全想象不出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能搞出這個架勢來啊——
戀野桃葉震驚到說不出話。
在場的人估計大多和她一個反應,除了五條悟。
一眼掃過去確認不是什麼大事,五條悟吹了聲口哨,“你們這是在玩什麼?”
他靠在門邊環抱手臂,開始開玩笑,“大半夜叫的這麼嚇人,我還以為至少是特級咒靈級彆的呢。”
他就差把“把大家都叫出來就是因為這點小事?”寫在臉上了。
打斷他的大事,看來還是訓練太輕了。
如果沒有個合理的解釋,之後的特訓,這群小鬼就給他等著——:)
他臉上的笑容明媚,聲音中帶著笑意,站在原地沒有絲毫要挪一下的意思,戀野桃葉知道他是什麼德行,估計也指望不上他,心中邊歎氣邊走進了廚房。
不管發生了什麼,總不能讓他們一直這麼疊著吧。
戀野桃葉拉住三輪霞的胳膊,從樓上傳來了震驚的女聲,“這……這是怎麼了?”
是庵歌姬,她一個人住在二樓的單獨房間,此刻才趕到現場。
她急匆匆的跑到廚房門口,往裡一看,倒吸一口冷氣,“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她趕緊上前幫助戀野桃葉拉人。
戀野桃葉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庵歌姬紅白色的巫女服帶有褶皺,臉上還殘留著榻榻米壓出的紅色痕跡,一看就是急匆匆的趕過來的。
這才是正常老師該有的反應。
哪像五條老師,隻知道叉著個手,站在外麵等著看學生的笑話。
她們兩上前,一左一右的把疊在一塊的學生拉起來,水龍頭還在噴水,地麵非常滑,三輪霞和伏黑惠還算配合,沒有廢多大的力氣,而野薔薇——
被壓在最下麵的野薔薇撲騰的就像是一條脫水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