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爬上二樓，薑念的手機鈴聲催命似的震動。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她停下，認命的點了接聽。
底下就站著顧澤，跟夜店裡的大多男人不一樣，他一身深色西裝係著領帶，裹著比例完美的身材，清清冷冷的看著她。
“還要跑嗎？”
聲線冷冰冰的，薑念聽的腳軟，小聲的問：“還，給跑嗎？”
電話裡氣息聲加重，仿佛在薑念的耳邊吹。
顧澤被氣笑了。
*
夜深了，夏風轉涼。
路上的人燈亮的驚人，以至於可以清晰的看見顧澤臉上的每一部分的細微的表情變化，可惜的是，毫無變化。
薑念跟顧月並排，與顧澤對立站著。
兩個一粉一藍的假發，露臍裝的，耷拉著腦袋，跟被教導主任抓到後一模一樣。
顧月勉強擠出了一個笑來，“哥，我知道錯了。你都不用說，我就已經認識到我的錯誤了，我現在內心就是非常難受。”
“哦，怎麼個難受？”顧澤不鹹不淡的，垂著眸，睨她。
“我，就是特彆難受。”顧月說著說著就演上了，扁著嘴，眼淚下一秒像是要掉下來了，“我辜負你的期待，傷了你的心，我真的真的特彆難受。”
小姑娘也是演技派的，眼圈說紅就能紅。
可是顧澤顯然是看的多了，無動於衷的，甚至耐心極好的在等，等小丫頭片子什麼是偶把鬼話給說完。
顧月一口氣說了許多，再也掰不下去了。
認命的抬起臉，半閉著眼，“我錯了，要是能讓你出氣，要打就打吧。”
睫毛抖的不行，分明心裡慫到不行。
她知道顧澤不會動手，但是會做出比動手更可怕的事來，全家上下，她最怕的就是顧澤了。
“我聽你說完，倒是有個核心表達的意思。”良久，顧澤開口，“不想讓我失望，讓我失望你比我更難受？”
顧月皺眉一副再多說一句我就要哭出來的表情，認真的重重的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顧澤抬起手，慢條斯理的取掉了顧月的假發，那一頭亂發瞬間散下來，挑起一縷。
“能不動，頭發嗎？”顧月這次是真的快哭了，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
顧澤理解的點頭，“所以說之前不想讓我失望，隨口一提？”
顧月：“……”
“……好，我明天就去找托尼老師！”顧月心都快要滴血了，果然還是沒能堅持到兩個月！
司機過來，“小姐，我送您回去。”
“等等吧，我跟嫂子一塊。”
薑念感激的看了眼顧月，夠義氣。
接觸到了哥哥的目光，要挪過去的小步子頓住了，訕訕的道：“我，還是先回去，作業好像沒寫完。”
“小月兒……”
顧月自求多福的看她一眼，轉身，上了車。
薑念：“……”現在出來混的，都不拜關二爺了嗎？
剛才她在旁邊打醬油似的，捏著手指，不知道怎麼開口。
又是喝醉，又是夜店的，她覺得都該以死謝罪了。
現在就他們兩個，薑念緊張，頭頂上都能明顯得感受到顧澤視線，不偏不倚的。
夜風吹過來，她冷的一哆嗦。
薑念認命的抬起頭，“你看時間也不晚了，你是跟朋友一起來的吧，也耽誤你玩的時間，要不我們換個時間？”
一頭粉色假發，還有著厚重的齊劉海，瓷白的巴掌大小的臉上，一雙杏眸大的倒有點二次元的味道。
好商好量的語氣，像是虛心請教問題。
換個時間？
也怕隻有她能想的出來。
“知道這什麼地方？”
薑念點頭，老實回答：“夜店。”
“來之前有想過，你帶著顧月，都是女生，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嗎？”
“……沒有。”
她耷著肩，聽他一句話一句話說完。她真的沒怎麼考慮那些問題，所以現在顧澤問起來，心頭一跳，她錯的有點離譜。
好在沒有出什麼彆的事。
“我錯了。”薑念抬頭看他一眼，“沒有下次了。”
認錯態度不錯。
薑念咬了下唇，表情認真，“是我把人跟事想的太簡單了，顧月現在還小，來這些地方是不對的，我以後一定會帶著顧月棄暗投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