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背脊發涼。
她是說給薑宇斌聽的, 是事實，不過時過境遷，變了不少。
“來之前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也好讓家裡備飯。”比起薑念的片刻怔愣，薑宇斌反應很快。
朝著顧澤走過去，“留下吃飯。”
“不用了，我們定好出去吃。”薑念轉身，攬著顧澤的手臂。
仰著臉去看顧澤, 杏眸有微光閃爍，語調軟綿的想是撒嬌, “今天下班這麼早？”
“嗯, 你說要早點吃飯。”顧澤垂眼看她, 勾著唇, 如同真有這麼一件事, “跟爸說完了嗎？”
配合的太好, 以至於薑念都有些心虛。
她點頭，“好了。”
“嗯。”顧澤看著薑宇斌, “爸, 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了。”
“好，不打擾你們。”薑宇斌欣然一笑, 送他們下樓。
薑宇斌目光在兩人背影間來回，目光懷疑。
他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戲演的太好，他看不出真假。
出了薑家，薑念的手還握在顧澤手心裡。
沒甩開, 是不是證明顧澤沒那麼生氣。
薑念咬著唇邊，斜著抬眼小心的看顧澤一眼，去看他的表情。
麵無表情，難以判斷。
啊，好煩。
薑念垂著腦袋，一直到快上車。
手上熱度散去，薑念隨著抬眼，不死心的又去抓住了顧澤的手指，警惕的像是護著玩具的小屁孩，“你想乾什麼？”
顧澤抬手，開口：“還上車嗎？”
“哦。”
薑念懊惱放開手，是真生氣了吧。
她不知道怎麼哄，第一次戀愛，經驗匱乏到乍舌。
也不想解釋，牽扯到跟薑宇斌的破事，囉裡八嗦的像是八點檔的家庭鬨劇。
她隻能時不時的往顧澤身上蹭，發出貓一樣的嗚咽聲。
顧澤看過來時，就看到如小奶貓的眼神，眼巴巴的，又摻雜了點狡黠，意味太明顯。
她以為他聽到那些話生氣？
要說聽完沒什麼反應是假的，卻不至於生氣，聯姻是他的意思，如果薑念能欣然接受才是反常。
但是看著她討好撒嬌的小動作，顧澤突然，覺得這誤會也不錯。
甚至，刻意的無動於衷。
在前麵開車的小黑聽到可疑的一聲接著一聲，豎起耳朵聽的更清楚了，直到聽清楚聲音的源頭來自於薑念。
看著前視鏡關切的道：“顧太，您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要去趟醫院嗎？”
目光誠摯，一本正經。
薑念：“……”
靠著顧澤的腦袋不動聲色的擺正。
*
用過晚飯，顧澤早早的去了書房。
以往這個時候，他都會揉一把她的發頂，哄著她跟自己上樓。
可是這次，沒有！
薑念去臥室背劇本，開著的門，等到芳姐送湯從房間門廊經過時叫住她。
“我去送，芳姐你們早點休息。”薑念丟開劇本 ，接過了湯。
芳姐笑，“好的。”
等芳姐離開，薑念踩著拖鞋去敲門。
推開門也不著急進去，靠著門框，歪著腦袋看他。
含著笑意，乖巧柔軟的像是潔白的羽毛。
顧澤靠著椅背，目光掃到她端著瓷白的碗，“怎麼是你送過來的？”
“關心你呀。”薑念走過去，看到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跡跟圖表之類的，隻覺得頭疼。
顧澤抬手，接過去，喝了大半。
放下後，又看向屏幕。
“不去睡嗎？”
薑念手指敲了敲桌麵，薄外套順著往下滑，露出細細的吊帶，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肩膀。
十分淺顯的小招數。
修長的手指敲過鍵盤，顧澤沒抬眼，道：“嗯，工作上還有些事沒處理，你先睡？”
“你確定？”
“嗯？”
“行。”薑念艱難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走，也沒見顧澤看她一眼。
薄情寡義，毫無人性。
太難哄了，她已經想要放棄了。
*
“小老弟你怎麼回事，你怎麼就淪落到哄男人的地步了？”高露挑了下料峭長眉，有點怒其不爭的意思。
薑念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下。
“這不你也沒錯啊。”高露盯著她，“當初你就一剛畢業的小丫頭，不就是被你爸逼著結了婚，他是撿了便宜了還賣乖。”
“誰撿了便宜還不一定呢。”薑念雙肘撐著桌麵，拖著腮，“我說姐姐你就快點吧，再過兩天我就特忙了，到時候彆說哄了，見麵都難。”
現在結了婚的女人都這樣？
高露毫不掩飾的眼裡的嫌棄，“你，給他驚喜，這一驚一喜樂，還能有什麼氣可生的？”
“譬如，你可以舉個例子。”
高露丟了個高貴冷豔的白眼。
“去過他公司嗎？”
“在他上班時間送過她愛心小便當嗎？”
接收到薑念連續的搖頭，高露放下翹起的大長腿，起身，“所以小姑娘，你還在，等什麼？”
“明白！”
*
顧氏總部。
“我是來見你們顧總的，他辦公室在哪？”薑念靠著櫃台，看向前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