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鬼嬰(2 / 2)

這一係列的信息呈現在了他的麵前,唐寧思考了一會兒——

並未思考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腦力活動過後應該吃高熱量的甜點補充能量,唐寧推開冰箱門,拿起昨天的紅絲絨蛋糕放在餐桌上,還特彆有儀式感地切成三角形擺在盤中,對美食唐寧一直充滿了尊重和熱愛。

放了蛋糕,唐寧轉身去拿了一瓶奶,再次走向餐桌時,唐寧拿起刀叉的手一頓,他發現蛋糕的尖角上多了個缺口。

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在唐寧疑惑地盯了一下蛋糕,桌上響起了嘩啦聲,唐寧嚇了一跳,看到牛奶不知怎麼得翻倒在桌麵,濺了唐寧一身。

這下唐寧有些坐不住了,他維持著表麵的平靜離開餐桌,轉身的那一刻,頸椎處一陣發麻,好像有人在背後注視著他。

唐寧加快了腳步走到大廳,那被注視的感覺越發強烈,漆黑的電視屏幕閃過了唐寧的影子,唐寧目不斜視走出屋外,迅速關上了大門。

此時的天已經黑了,黑黢黢的樹影在遠方搖曳,雖然唐寧打開了屋外的燈,但站在燈光下,唐寧反而覺得周圍的環境更加陰森可怕。

他飛速打通了郝老板的電話,將餐桌上發生的異樣告知對方。

“你是不是一直沒有喂糖給鬼嬰?”郝老板問。

“我一直沒遇到它,就沒有主動去喂它東西。”唐寧捂住嘴巴說悄悄話,說的時候眼睛還倉皇地東張西望。

“你把陸應星請到家裡供奉,卻對它視而不見,它自然要鬨。”郝老板慢悠悠道:“你現在去誠心供奉它,再把它寄身的布娃娃縫好,它就不會糾纏你了。”

唐寧對郝老板的話奉為圭臬,他的口袋裡正好裝滿了糖,唐寧從中掏出一把糖,小心翼翼推開門,將糖撒了出去,而後迅速關上了門。

隔著一扇門,唐寧聽到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那是糖果被咬碎的聲音。

唐寧的雙腿微微顫抖,他總覺得被咬的不是糖果,而是他自己的骨頭。

過了一會兒,那咀嚼聲停止了,唐寧顫抖著聲音向郝老板詢問接下來要做什麼。

“你身上還有糖嗎?”

“有,還有一顆。”

“你把糖全部都給它。”郝老板說。

唐寧哆哆嗦嗦掏出了最後一顆糖,而後打開了門,這一次他還沒來得及將糖撒出去,指尖就傳來一陣刺痛。

大廳的燈唐寧並未打開,門內很是昏暗,唐寧什麼都看不清,但他卻可以想象一個青白色的嬰兒蹲在門邊,凶狠地張大嘴巴撲向糖果,以至於撲得太快,咬到了唐寧。

唐寧慌張地收回手,指尖的血珠和消失的糖果提醒唐寧,他做在飼養惡鬼的事情,隱約中唐寧感覺這樣做有些不對,但他已經開了這個頭,就沒有回頭路。

“糖都喂完了,接下來我要怎麼做?”唐寧的聲音有些乾澀。

“聽過倒頭栽嗎?你把兩腿分開,往下腰,從腿間的縫隙往棺材那邊看。”

“看什麼?”

“活人能通過倒頭栽的方式看到鬼。”郝老板淡淡道:“你如果看不到鬼,就說明它吃飽了。”

寒氣從腳底板湧了上來,唐寧聽完郝老板的話快要哭了,他不想做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恐怖。

“你必須這麼做,如果它沒吃飽,你就可以在它凶性大發前,先喂它一點血去安撫它。”郝老板抬高了聲調:“再這麼磨蹭,你連倒頭栽的機會都沒有了!”

唐寧聽完隻好硬著頭皮按郝老板的話照做。

兩腿分開,他緩緩彎下了腰,夜間陰冷的風吹動了後背,唐寧捏著手機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千萬彆出現......千萬彆出現......

唐寧在內心瘋狂默念,緊接著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鼓起向兩腿間看去。

看到了黑黢黢的一片。

唐寧顫聲道:“沒看見。”

“你保持這個姿勢往後退幾步。”

唐寧按照郝老板的指令一點一點顫巍巍往後挪,他看到視野中黑色的外沿那圈出現了一點青白色,再往後退幾步,那青白色的範圍越來越大。

這是什麼東西?

唐寧茫然又倉皇地繼續往後挪,他本能的不想知道真相,雙腿緩緩移動,當退到能看清那是什麼後,血液仿佛凍結成冰。

原來那團黑色是鬼嬰張大到極限的嘴!

由於唐寧倒頭栽的姿勢,鬼嬰的腦袋和唐寧處於同一個平行線上,當退後到這個距離後,它正好能和唐寧對視。

用那饑腸轆轆的冰冷眼神。

幽深、殘忍。

麵對這樣的眼神,唐寧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不管他有多少糖,他都不會喂飽鬼嬰,因為鬼嬰最想吃的東西,是他。

在意識到的這一刻,鬼嬰撲了上來,那張大到極致的嘴能吞下一個成年人的頭顱,巨大的恐懼和絕望湮沒了他——

“小寧。”

溫和有磁性的聲音在唐寧耳邊響起,唐寧的眼前發黑,視野中布滿了小黑點,他的腰似乎快要斷掉了,頭也充血得厲害,喉嚨乾得不得了,像是有火在燒一樣,整個食道都是火辣辣的疼。

修長有力的手掌摟住了唐寧的腰肢,將唐寧扶起身,世界天旋地轉,隨著眼前黑點緩緩散去,唐寧看到了莫雲初關切的麵容。

“小寧,你怎麼吃了這麼多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