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鬼嬰(2 / 2)

手掌鬆開,布娃娃摔在地上,骨碌碌順著台階往下掉。

唐寧見狀急了,又不敢自己徒手抓布娃娃,還沒等他鼓起勇氣把布娃娃撿起,唐寧整個身子突然一輕——

他被莫雲初打橫抱起。

唐寧低叫了一聲,想要從莫雲初懷裡掙脫出來,像一隻不安分的布偶貓,卻怎麼也離不開主人的懷抱。

莫雲初抱著唐寧大步走進彆墅,彆墅內部尚未開燈,四周都是一片漆黑,莫雲初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環境中不斷回響,沉穩、有力,還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彆這樣,彆這樣......”唐寧小聲哀求著:“我、我還沒吃飯。”

“我們可以到床上吃蛋糕。”莫雲初的語氣很溫和,是戀人間親密的低語,因此那種吃法也被渲染成了戀人間獨有的方式。

唐寧一瞬間回想起了莫雲初上一次往他臉上抹奶油的滋味,他抖著聲音求饒道:“我忽然不餓了。”

黑暗中傳來莫雲初醇厚的低笑,此刻他已經走上了二樓,眼看著就要往臥室走,唐寧趕緊喊道:“等等,我還沒洗澡!”

“我來幫小寧洗。”低啞的聲音冷漠又性感。

耀眼的燈光照亮了浴室,玻璃門上倒映出唐寧被莫雲初抱在懷中的身影,也許是飽受這段時間鬼嬰的折磨,唐寧每次看到玻璃門和鏡麵上自己的身影都會感到沒由來的恐慌,甚至當他轉過身離開浴室,那被注視的感覺依舊久久不散。

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被注目的詭異感。

而且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得濃烈,當他通過這反光麵與倒影裡的自己對視,不由得產生一種倒影裡的自己也在凝視著他的荒謬感。

唐寧下意識閉上眼睛,將臉埋進莫雲初的懷裡,妄圖躲避著無處不在的凝視感,也想逃避那個依偎在莫雲初懷裡紅著臉的自己。

衣物的摩擦聲響起,莫雲初低頭一遍遍啄吻著唐寧,那羞恥感與恐懼感同時刺激著唐寧脆弱的神經,唐寧被逼出了朦朧的淚痕,他抱著最後的希望仰起頭哀求地望著莫雲初,那張漂亮的臉蛋呈現出蠱惑人心的脆弱感,“莫雲初...莫雲初......”

他還未說完求饒的話,莫雲初便呼吸粗重地將他放進了浴缸,而後他打開花灑,不知道是停水了還是出了故障,花灑半天隻流出幾滴紅色的液體。

似血一般的紅。

不詳的紅色水滴濺在唐寧雪白的膝蓋上,從纖細的小腿迤邐而下,最後在精致的腳踝處乾涸,唐寧受驚地弓起腳背,想要忽略這像被人舔舐般的黏膩感,他抱住膝蓋,惴惴不安地看向握住花灑的莫雲初。

莫雲初這才舍得將視線從唐寧身上移開,屈尊降貴落在了花灑上,那一瞬間目光的轉變,像是從看珍寶到看路邊再惡臭不過的垃圾,眼角眉梢都是倨傲、厭惡和鄙夷。

他擰開花灑頭,從櫃子裡取出鉗子,從水管中扯出了一堆長長的頭發。

紅色的水流傾灑在白色瓷磚上,最開始湧出的水是紅到發黑的顏色,充滿了刺鼻的腥臭味。

唐寧捂住了鼻子。

水流聲在浴室嘩啦啦響起,借著水聲的掩蓋,似乎有什麼彆的東西在暗中活動。

莫雲初麵無表情舉著水管放水,薄唇輕輕嘖了一聲,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他在此刻呈現出了一點沒被掩飾住的煩躁,那深不可測的耐心好似隨著怎麼也褪色褪不乾淨的汙水一點一點流逝了。

比起鬼怪,唐寧居然更害怕這幅模樣的莫雲初。

“小寧最近有請人到家裡做客嗎?”莫雲初忽然問道。

請人?

他在這個副本裡根本不認識什麼朋友,他怎麼請人......

驀地,唐寧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陸應星的那抔墳前土,還有陸君持對他說過的話——

“他在浴室洗澡,花灑流出的是紅色的水,他一個短頭發的男生,家裡的管道卻經常被黑色長發堵住。”

紅色的水,黑色的頭發,居然都一一對應上了!

怎麼可能?這是巧合嗎?

“有些東西,經過主人的允許能進入家門,一旦進來了就會在主人家裡做各種小動作。”莫雲初似乎察覺到了唐寧的驚懼,他放柔聲音溫和道:“當然,我相信小寧肯定不會有這種手腳不乾淨的朋友。”

墨色的眉皺起,莫雲初作出一副略顯無奈的苦惱神情,“哎呀哎呀,這花灑壞得可真不是時候,隻能明天找人修理一下了。”

說“修理”一詞時,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在冰冷燈光照耀下,那英俊的麵容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祇。

而後,莫雲初單膝跪了下來,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條手帕,姿態虔誠地捧起唐寧的腳,小心翼翼擦拭著上麵的紅痕。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心情好,雙更,快來表揚我!(昂首挺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