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鬼夫(1 / 2)

“餘年啊!”王叔衝到了吊死的屍旁,他爬上了屍下的凳子,伸出手想要把屍搬下來,可是那繩索係得太緊,緊到都要陷在皮肉裡,王叔一個人折騰了半天取不下來,他抱著麵部青白死相猙獰的韓餘年,衝底下的玩家喊道:“你們這幫人愣著乾什麼?一起來把他搬下來啊!!!”

他說的聲音過於激動,導致他抱住的屍也跟著音調的顫動微微搖晃。

韓餘年的脖子斷得很徹底,似乎裡麵的骨頭斷了,隻是有外麵那層皮的包裹,才讓腦袋依舊連接在身上。

在屍顫動時,那顆頭顱就在微微搖晃,充滿了血絲的睛似乎帶著生前的最後的恐懼掃過了每一個沉默的玩家。

所有玩家都沉默地站在靈堂中,安靜地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幾乎是一樣的對話,隻不過名字變了他們中死去的玩家。

紀珂、林蘊和唐寧這三個見過王叔另外一麵的玩家感受到的詭異和恐懼更深。

唐寧死死盯著王叔腳踝上的麻繩,這根麻繩他當初明明綁上去了,是他綁得太鬆,所繩子鬆散了嗎?

“你們這幫人是怎麼回事?餘年怎麼說也是你們兄弟!你們就在那邊乾著,你們是人嗎?!”王叔又急又悲地譴責道,“那麼年輕的一個人啊,怎麼也和唐爺子一樣想不,好端端的就走了?”

在他的叫喊聲中,一堆村民陸陸續續湧了進來,他們像農村裡最常見的愛熱鬨的那部分人,對韓餘年的死評頭論足,有人念著“這麼年輕實在太可惜”、有人說“也不知道有沒有婆,有沒有給他們家留後”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在靈堂裡嗡嗡作響,好像蒼蠅圍繞著腐屍不停轉悠。

唐寧聽得有些眩暈,他慌張地後退了一小步,身子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咳咳。”病入膏肓的咳嗽聲在唐寧背後響起。

所有的竊竊私語在這一刻忽然都消失不見,為安靜得太快,就像忽然有一個無形的玻璃罩蓋住了嗡嗡叫的蒼蠅。

紀連韞從唐寧的身後走了出來,站在了唐寧身側,他慢慢地抬起頭,向了上吊的韓餘年,那憔悴的病容上浮現出一抹憂愁,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死了實在太可惜了。”

說著悲憫的話,那語氣是輕飄飄的,配上沒有過多外露情緒的麵容,無端顯得涼薄。

正在悲痛叫嚷著王叔也安靜了下來,站在椅子上靜靜著紀連韞。

“你們不去幫忙嗎?”紀連韞向了其他玩家。

被他掃視過的林蘊和紀珂渾身一震,兩個人立刻上前幫著王叔取下韓餘年的屍。

紀連韞虛弱地站在唐寧身旁,像局外人著他們處理遺,在他的注視下,王叔從始至終都很安靜。

那些熱心腸的村民們這次也沒有多說什麼話,大家沉默又高效地把韓餘年的屍放在木床上,畢竟韓餘年沒有為自己準備棺材,現在隻能往木床上一放,拿白布一蓋就一下。

隻見沉黑的棺材旁邊又多了一床木板,白布勾勒出僵硬的人形,短時間內兩個人死於同樣的死法,又躺在了同樣的地方,這樣詭異又荒誕的場景卻沒有一個村民覺得害怕又或者詭異,仿佛理所當然一般。

大家就像是在走一個既定的程序,木然熟練。

造這一切轉變的顯然是那位病弱的青年。

他平靜地站在了唐寧身旁,伸手摟住唐寧的腰,姿態無比親昵,望著林歸景和韓安康這兩位玩家時,紀連韞頷首示意,“你們好,我是唐寧的丈夫,我叫紀連韞。”

話音剛落,靈堂桌上忽然傳來啪嗒一聲,隻見被拿黑布纏繞的遺像從桌上傾倒下來,又帶倒了棺材前的明燈,燭火翻倒下,雪白的蠟燭脫離了滿是鏽跡的燭台,在地上滾了兩圈,滅了。

明燈是人死之後要放在腳邊或棺材邊的,在入土前都不能熄滅,寓意明燈在,希望死人能複活。

此刻明燈滅,顯然不是一個好兆頭。

“哎呀這是哪裡來的妖風?”有村民小聲嘟囔道,他說得很小聲,似乎生怕被什麼人聽見似得,可在這麼安靜的情況下說話,又顯然是生怕彆人聽不見。“真是晦氣!”

紀連韞沒有什麼反應,安靜站在靈堂裡,於是那些壓低的聲音漸漸放了,有人嚷嚷道:“你們快去把燈點上啊!”

“愣著乾什麼,快點上就沒事了!”

離得最近的林歸景被熱心腸的村民塞了火柴,林歸景環顧四周,尤其是屋外的大太陽,所有隊友都在,那位請來的外援npc也在……

想到這裡,林歸景不由地次向了隊友們,見他們微微點頭,這才心裡有了點底氣,他深吸一口氣,掉落在地的遺照和明燈扶正,接著他又拿起了火柴劃了一下,擦出了一點微弱的火焰。

他屏住呼吸,趁著火柴上的火焰熄滅前,他迅速明燈的燈芯湊到火柴旁,這一次明燈功點燃,林歸景鬆了一口氣。

呼出的濁氣落在燈芯上,剛點燃沒一會兒的火焰忽然次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