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鬼夫(2 / 2)

“直到我救下你的那一刻,我像大夢初醒一樣。”

是這樣嗎?

唐寧和紀連韞對上了視線,咚咚的鼓聲再次響起,又有新的人來吊唁了。

唐寧鬆開了紀連韞的手,喝完了剩下半碗的粥,在紀連韞蹲下來自發幫他穿鞋時,唐寧拿起手機把紀連韞告訴他的事情發在了群裡。

韓安康:“果紀連韞說的是真的,那麼當時救下你的很有可能是鬼新郎。”

林蘊:“我們需要儘快分清楚到底誰對鬼怪更有威懾力,因為我們明天就要嘗試出殯了,出殯是這個副本最大的危機。”

唐寧放下了手機,和紀連韞一起走出屋子,看到靈堂門口有許人在走動,一些npc唐寧看著還很眼熟,有些是唐恒賢和韓餘年吊死時幫他們布置靈堂的村民,還有幾個

咦?這不是紀家村的村民嗎?

隻見他們規規矩矩敲了報喪鼓,做派和其他吊唁的人沒什麼區彆,甚至更有禮節,手裡還提著豬頭和鵝作祭禮。

唐寧看到卻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紀家村在很早之前就沒了活的牲畜。

這看起來是像是剛宰的豬頭和鵝難道是在他們村子裡買的嗎?

唐寧看著這幫人走進靈堂,他們一進就和其他的賓客一樣站在棺材前瞻仰著唐爺爺的遺容,似乎真的隻是來吊唁。

靈堂裡響起來悲戚的哭聲,這是村子的習俗,大家要在出殯前一天哭喪,哭完之,出殯當天就不能再哭了。

整個靈堂裡,吊唁的賓客們在哭,玩家們也在哭,其中最該哭的是唐寧。

他是唐賢恒唯一的孫子,他不能在這種情況下缺席。

唐寧在其他玩家催促的目光中走進了靈堂,靈堂最中央的蒲團位置是為他空著的,唐寧走到蒲團前跪下。

紀連韞也在靈堂,但他沒有跪在唐寧身旁,這是唐寧要求的,因為昨天他跪下香就燒得格外快,而今天已經沒有香了,這味紀連韞的下跪要是再帶來什麼不的影響隻能由玩家承受。

所以保險起見,紀連韞和其他吊唁的賓客一樣站在唐寧的方。

嗚嗚的哭聲在整個靈堂裡接連起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唐寧平時是最會哭的人,隻不他的哭通常都是悄無聲息的,很少會嚎啕大哭,他也無法在情緒沒有崩潰的情況下說哭就哭,要是有這個本事,他的演技也不至遭受非議。

背傳來了強烈的被注視感,似乎那些站立著的賓客都在打量著他,像在奇怪他為什麼還不哭。

唐寧望著靈桌上老人的遺照,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一下子痛到掉了眼淚,那微弱的哭聲一滴水彙聚到大海般融進了整片哭喪聲中。

可也許是唐寧哭得太小聲,那芒在背的感覺還是遲遲不肯散。

唐寧努力自己的哭聲提高,他儘力想傷心的事情,發現根本不需要怎麼回想,到處都是讓他難的事情,要沉湎悲傷很容易,他哭的越來越大聲,都說越孝順的代就要哭得越大聲,唐寧已經很努力在哭了,不知了久,他眼淚像都要流乾,聲音也要哭啞時,屋子裡還回響著其他賓客震天的哭聲。

唐寧停了下來,這並不完全是因為他哭累了,而是他忽然識到了——

人總是有一口氣在,哪怕肺活量再大,也不能永遠不換氣、不停頓地哭著。

可時刻,身確有賓客是沒有停頓地哭泣著,哭得又大聲又淒厲,似乎有哭不儘的悲痛,唐寧雖然跪著背對著眾人,耳朵也能分辨出那哭聲大概是哪個方位傳來的——

應該是紀家村的人在大聲的哭。

他們和唐賢恒的感情很深厚嗎?所以哭得怎麼撕心裂肺?還是說

一股莫的寒像是隨著永不停歇的哭聲爬上了唐寧的脊背,唐寧渾身緊繃地跪在蒲團上,耳邊的哭聲那麼大,那麼悲戚,又那麼詭異。

唐寧小心翼翼地偏了一下頭,他的這個動作並不明顯,頭部扭動的幅度不大,隻是眼珠拚命朝方看,這樣看人很辛苦,眼珠子要轉到極致,能勉強窺見身人的臉。

在被淚水迷糊的視線裡,唐寧努力看清了對方的麵容,那是紀家村的村民,他直直看著靈桌上的遺照,臉上的神情有幾分憂傷,嘴巴是閉著的,並沒發出哭聲。

不是這個人在哭。

唐寧緊繃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一點,不管怎麼說,離他很近的身人沒有什麼問題會讓唐寧稍微有安全感一點。

那麼,是這個人身的人在哭嗎?

唐寧又稍稍轉動了一下頭,想要看看站在紀家村身的那幫人是什麼樣子,但他知道自己應該是看不到的,畢竟他是跪著,那些人站的高,又藏在了前麵賓客的身。

正當唐寧這麼想時,他正對上了一個哭泣的頭顱。

這個人的頭和跪著的他處同一水平線上。

並不是因為對方也和唐寧一樣跪在蒲團上。

而是因為,這顆哭泣的頭被人提在手裡!

唐寧驟然睜大了眼睛,那顆人頭在他的注視下忽然停止了哭泣,臉上轉而掛上了詭異的笑,它問唐寧:“你怎麼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