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1更2更3更營養液16.4W加更)(2 / 2)

薑眠眠把電鋸扔下,背起沉甸甸的白無良。

一米九的成年男子比一個電鋸要重得多,薑眠眠甚至都不能把白無良背得兩腳離地,她咬緊牙關背起死狗一樣的隊友。

像在他們相遇的那個副本,白無良從一片屍山血海中背起她。

“把放下吧。”男人虛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喊你來,是想讓你撿一下卡牌的,活不,身上的卡牌你拿去吧,有s卡,不能浪費”

“閉嘴!!!”她猛然喊道,聲音帶上一點哭腔,是想再說什麼的白無良閉上嘴,鮮血從他已經閉上的唇中流出來。

“朝那個很厲害的npc問救你的方法,你不會死的!”薑眠眠大聲道。

白無良抽搐一下,他的嘴張開,吐出一大口血,溫熱的血淋在薑眠眠的身上,薑眠眠很生氣道:“閉嘴!!!”

白無良完好的右眼有睜不開,他輕聲道:“已經晚上。”

傍晚的天空沒有什麼光亮,一株株樹木在夜色中像是一道道鬼影,薑眠眠背著白無良走在寂靜無人的道路上,慘白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已經晚上。

卡牌世界最危險的時間是晚上,來到a級副本這三天,從沒有玩家在晚上行過。

“彆管。”白無良的聲音很輕,宛如夢囈:“不想活,誰也救不。”

薑眠眠的腳步一頓,她現在的表情已經冷靜下來,她對奄奄一息的白無良道:“感覺有怪物盯著。”

“即使把你拋下,那怪物是會跟著。”薑眠眠認真道:“彆這麼快死,你得幫找到的位置。”

眼睛快要完全合上的白無良到這番話,他吃力地睜開眼睛,看向周黑漆漆的環境,“現在已經提供不精確的位置。”

薑眠眠將白無良放在她的小電驢上,她騎上車,“那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要開車,背沒長眼睛。”

“好。”

晚上的風很冷,薑眠眠騎著小電驢,她被風吹得鼻紅紅,冷得一直在吸鼻子。

三公裡的路,薑眠眠騎十幾分鐘是沒走到。

鬼打牆。

她停下車,正在猶豫要往哪裡開的時候,像屍體一樣靠在她身上的白無良氣若遊絲道:“朝左走。”

薑眠眠毫不猶豫按白無良給的方向行駛。

她沒有去問白無良是怎麼知道的,她知道厲害的白無良總有一套不為人知的方法。

一直以來,她都在按白無良給的方向走。

白無良為她準備一套她適合的進階方案,幫她搜集稀有的卡牌,告訴她要和什麼人交好,告訴她要怎麼報仇,在現實世界中,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將她的繼父送進精神病院。

可是白無良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如果有一天白無良不想活下去,她該怎麼做。

小電驢朝左開一段距離,薑眠眠看到更多的路燈,眼前所能看到的最高建築,是一家醫院。

醫院?

這是道長告訴她的地方嗎?

薑眠眠愣一下,她沒有懷疑白無良指錯路,她隻是沒想到道長給的方法如此科學。

也如此凶險。

a級副本,晚上,醫院。

“自己可以掛號的。”白無良虛弱道。

薑眠眠這次甚至懶得和白無良說閉嘴,她板著臉把白無良從小電驢上背下來,神情凝重地朝黑夜中的醫院走去。

她沒有去叫其他玩家幫忙,這一次的事情過危險,九死一生,如果重傷的人不是白無良,她絕對不會這個時間去這個地點。

薑眠眠深吸一口氣,她背著白無良走進陰冷昏暗的醫院。

這間醫院的燈很奇怪,不僅不亮,泛著青光,晚間醫院的人三三兩兩,薑眠眠朝掛號的窗口走去,窗口前有幾個人排隊站著。

那人的背影很僵硬,走路時步伐遲緩,通常來說,在掛號時都會和工作人員有一交談聲,但這個隊伍最前麵悄無聲息。

薑眠眠不聲色朝前麵打量,她隻能看到青白色的手從小窗口伸出來。

推車移的聲音在大廳響起,薑眠眠轉過,看見一個護士在推著一個蓋著白布的車,看樣子應該是要屍體推往太平間。

也許是突然有風吹過來,那蓋著屍體的白布輕飄飄揚起一部分,薑眠眠的瞳孔緊縮,她看到白布的屍體自己在張嘴吹氣!

那屍體將蓋屍布吹開。

似乎察覺到薑眠眠的視線,躺在推車上的屍體突然睜開雙眼,直勾勾盯向薑眠眠這邊。

薑眠眠屏住呼吸,渾身緊繃。

她背著的白無良抬起,用僅存的一隻眼睛和推車上的屍體對視。

那屍體露出一個詭異的,著轉顱,自己伸出手將吹開的白布往臉上拉。

拉得幅度過大,遮住臉,卻露出兩隻赤/裸的雙腳。

有醫院會在太平間屍體的腳上綁紅繩,薑眠眠看到那雙腳上沒什麼也沒有。

護士推著屍體朝前走,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格外僵硬。

薑眠眠看到護士的腳踝上綁著一根紅繩

肩傳來一陣重量。

是支撐不住的白無良倒在她的肩上傳來的重量。

現在丟下白無良走,她或許可以全身而退。

薑眠眠背著白無良走向掛號的窗口。

隔著玻璃,她對上裡麵穿著白色衣服,皮膚青白的工作人員。

“簽下你的名字。”工作人員一字一頓道。

名字代表很多東西,有時候不僅僅是那麼簡單的幾個方塊字。

薑眠眠看一眼,那是一張空白的紙條,似乎沒什麼特彆的,她安靜一下,拿起筆,一筆一畫簽上薑眠眠三個字。

在她將名字寫上去,隱約有血一樣的紅色在紙麵上泛開。

在接下來的過程中,她背著白無良去急症室,白無良被那看起來像是死人一樣的醫生護士帶進去,薑眠眠也想跟進去時,一個臉色蒼白的護士攔住她,護士直直盯著薑眠眠,一字一句道:“很快到你。”

這是什麼意思?

薑眠眠看著那個護士,走廊上青色的光灑在護士的臉上,隱約有屍斑浮現出來,薑眠眠近距離和這位東西對視,她感受到一種瘮人的寒意。

她一個人孤零零坐在等待的長椅上,拿出手機發現並沒有信號。

沒過多久,白無良被推出來。

薑眠眠立刻起身看去,躺在推車上的白無良受傷的眼睛被包紮起來,身上的血跡被擦乾淨,臉色仍舊蒼白。

薑眠眠往白無良身邊湊時,那護士並沒有阻攔,薑眠眠伸出手去探一下白無良的鼻息,在她伸出手去碰白無良時,白無良驟然睜開眼,他對著薑眠眠輕輕吹一口氣。

薑眠眠整個人的汗毛在這一瞬間都要炸起,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剛才吹氣白布的詭異屍體!

在她的緊張注視下,白無良露出一個有點欠揍的。

薑眠眠的這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家屬要陪床嗎?”護士問。

薑眠眠點一下,護士們沉默不語地領著薑眠眠來到一間死寂的病房,她們將白無良搬上去,再齊刷刷安靜離開,從始至終,這一次的醫都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當房門徹底關上時,白無良從床上直挺挺坐起來。

“你現在能自己?”薑眠眠有點驚詫地問,因為剛才白無良像個重病患那樣被護士合力抬上床。

“能做個仰臥起坐。”白無良道。

“那你剛剛”薑眠眠沒有把話說完,白無良猜到她的意思,“能讓彆人手,為什麼要自己。”

薑眠眠有點稀奇地看著白無良的狀態,畢竟前不久的白無良是命不久矣的樣子。

“這醫院真不錯啊。”白無良摸摸自己的身體,他讚歎道:“相當一個複活點,對,來這裡要付出什麼?”

薑眠眠的神情不變,她觀察一下白無良的模樣,發現對方現在似乎確實狀態不錯,她也跟著坐在床上,今天這一趟跑下來,薑眠眠早不剩多少力氣,“之前在道長那裡拿到一個東西,可以來當醫藥費。”

她並沒有提自己在掛號口簽下自己名字的事情。

白無良看起來沒怎麼懷疑她,畢竟他們一直是很信任對方的搭檔。

“你直接躺在這張床上休息一下吧。”白無良掀起被子的一角,給薑眠眠騰出一個空位。

薑眠眠確實很累,自從進入這個副本,整整三天她都沒有睡著過,每一天要去各個家庭做客,今天晚上更是背著白無良來到醫院,高強度的消耗讓她的身體已經瀕臨極限。

薑眠眠連鞋子也沒脫,她直接鑽進被窩裡。

“你看你,臟兮兮的。”她到白無良這麼說,薑眠眠懶得睜眼,“你自己的血,你嫌臟。”

白無良沒有說話。

薑眠眠也沒有說話。

她知道白無良在她旁邊守著,意識到這一點,薑眠眠感覺困意襲卷而來,那總是在強製清醒的大腦也開始放縱起來,她讓各種零散的思緒在腦海中發生碰撞。

她努力讓自己即使睡覺前也工作一下,隨便想點什麼有用的信息,有什麼呢?好像沒什麼。

有白無良在身旁守著真好啊。

之前和白無良過副本,他們基本上都能睡在一個房間或相近的房間,隻是進這個副本,這個副本是以家為主題,誰也不知道晚上不在自己家睡覺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比如現在,她和白無良都在病房睡覺

那也沒關係,沒受傷的白無良一直很可靠,如果真的發生什麼,白無良也會叫醒她,她必須要趁著現在的寶貴時間多睡一下,不然身體真的撐不住,等會兒要是要逃跑反而會拖腿

那麼多紛雜的思緒從她的腦海中閃過,她漸漸地睡著。

病床上的少女睡顏並不安穩,眉蹙起,似乎夢到什麼不太好的東西。

一隻手伸在她的眉心,白無良輕輕地撫平薑眠眠眉間的褶皺,他坐在病床上,對薑眠眠輕聲道:“笨蛋。”

如果是清醒著的薑眠眠這個時候肯定會格外不爽地看著他,隻是對方此刻睡著。

“真是感人的情誼啊。”那聲音在白無良的腦海中響起,這一次,的音量格外微弱。

白無良臉上那一點難得柔軟的情感流露在這聲音響起時,消失得一乾淨。

“不要再提她。”白無良在內心冷漠道。

“好好好,不提,們不要傷合作的和氣。”那聲音忍辱負重道:“這一次夠有誠意吧?”

“教你撕毀能剝去薑眠眠性命的契約。”

“借你力量,讓你現在可以有一戰之力。”

“既然現在們的敵人都是一樣的,們一致對敵,不要再內耗。”

白無良靜靜地坐在病床上,這個眼鏡鬼說話。

“唉,選擇你是賠得血本無歸,現在連自己寄生的眼鏡都碎得不能用。”那聲音的語調突然變得詭異,發出嘻嘻的聲:“來。”

在說出這句話時,白無良抬起眼,朝著房門的玻璃小床看去。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黝黑男人將臉貼在玻璃窗上。

白無良緩緩將口袋裡破碎的單片眼鏡取出來,他拆下繃帶,將破碎的鏡片放在空洞的眼眶前。

——“感覺有怪物盯著。”

——“即使把你拋下,那怪物是會跟著。”

——“彆這麼快死,你得幫找到的位置。”

在少女說出那一番目的是為鼓勵他活下去的話時,他腦海中的鬼也開口說話,用充滿煽性的聲音對他說:“白無良,們合作吧,有辦法徹底解決掉跟著那個毛丫的怪物。”

“你知道你為什麼總是看不到那個怪物的位置嗎?因為戴著那副金絲眼鏡。”

“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你想要讓那個怪物死,想要寄生那副眼鏡。”

是他和鬼做一個交易。

他會用自己最的生命和一切為代價,殺死那隻戴著金絲眼鏡的怪物。

白無良緩緩站起來,他在離開的那一刻,最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薑眠眠。

然他再無眷戀地轉身離去。

推開房門,走向那隻披著人皮的怪物。

“薑眠眠,這是你最恨卻束手無策的人?”一身白的青年拿著單片眼鏡,站在房門前對她道:“嘖,知道。”

“會解決掉他的。”

夢境中的白無良如此自信道。

陽光照在白無良的身上,這個很討人厭的男人是她看到的唯一一片純白。

——“小丫,要和成為搭檔嗎?”

——“不喜歡男人。”

——“好巧,不喜歡人類,嫌臟。”

——“自介紹一下,叫白無良,這是自己取的名字”

——“薑眠眠。”

這也是給自己取的名字,因為從小到大都活在有偷窺目光的家裡,沒有辦法入眠,取這個名字希望能很快入眠。

病床上的薑眠眠翻個身,陽光穿透窗簾,照在她恬靜的睡顏上,這是她在這個副本中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睡得如此安心。

病房門外。

身著血衣的男人靜靜倒在冰冷的地上,他睜著唯一一隻完好的眼睛,用沾染鮮血的手,將一副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你會不得好死!”

——“會在悔恨莫及中死去,像個垃圾那樣消失在這個世上!!!”

陽光穿透玻璃窗,落在男人渙散的瞳孔上。

他沐浴在光下,乾乾淨淨,充滿幸福地結束這一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