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1更2更3更營養液17.2W加更)(1 / 2)

下一刻,大門突然打,一個瓷器一樣的小巧東西被從中丟了出來,路雨華誠惶誠恐接住那個和他有著同長的瓷娃娃,他就像獲得了什麼重要寶物,拿到手的瞬間就把這個詭異的瓷娃娃往懷裡塞,而後毫不猶豫地飛速跑路,把唐寧一個人扔在這個詭異的地方。

這一係列的變故發生得太快,唐寧甚至都沒看清路雨華接住了什麼,就發現路雨華跑得連影子都沒有了。

什麼叫“您想要的人我給您送過來了”,被送過來的唐寧緊張地盯著眼前那扇半的門,門內是一片漆黑,黑到像裝了一屋子的墨水。

這裡就是禁閉室了?

唐寧下意識往後退縮,隻不過還沒等他找好方向跑路,身後怪物老師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外人快離!外人快離這裡!!!”

唐寧轉過頭,看見一顆滿震怒的頭顱飛速朝他這邊衝了過來,從額頭到脖頸的血管都一根根暴起,似乎有無數小蛇爬在它長長的脖子上。

它移動的速度極快,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一幕了,唐寧的心在這一刻依然高高提起——

彆過來!

唐寧倉皇地轉過身要朝另外一側逃跑,但突然之間,身後有一股陰冷的量傳來,似乎有一雙手摟住了唐寧的腰,讓唐寧的身子朝後傾倒,唐寧毫無抵抗之地墜入一片深沉黑暗。

屋外是陰冷的天光,伴隨著怪物老師的疾呼。

“嘭。”

禁閉室的大門猛然關上!

陰冷的氣息從四麵八方湧來,似乎為了一股無形的量纏繞住唐寧的手腕、腳踝和腰肢。

唐寧沒有任何防抗的餘地,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隻是在與地麵接觸,唐寧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似乎有什麼東西柔軟的墊子鋪在了地上。

唐寧發出了一聲悶哼,他是後背著地,懷裡裝著的瓷娃娃沒有摔碎,可唐寧嬌氣的肌膚讓他像一個瓷娃娃,身上被摔出了一紅痕。

唐寧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按照記憶拚命朝房門所在的地方趕去,沒有什麼東西阻止他,隻是唐寧拉住門把手,才發現這間禁閉室無法從內朝外打,除非有人能在外麵門,不然他可能會被永遠困在這裡!

這個恐怖的猜測讓唐寧心慌意亂地握住了瓷娃娃,不過很快唐寧就想到這個瓷娃娃很有可能是禁閉室的怪物給他的,他連忙改換成攥住符籙。

這種符籙應該怪物有用吧?

唐寧的另外一隻手拿住了手機,他沒有立刻打手機,而是貼門站了一會兒。

這裡很安靜,冰冷又寂靜,還黑得見不到一光,如有人長間呆在這裡很有可能會承受不住精神崩潰。

冷靜。

按照路雨華剛剛的說法,是禁閉室的怪物想要見他,路雨華為了從怪物這裡得到些什麼才把他騙過來。

如怪物想要殺他的話

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吧?

而且唐寧還猜測禁閉室的怪物可能和蘇安雲有某種關係,也許這個怪物就是蘇安雲的負麵體,想到蘇安雲,唐寧稍稍鎮定了下來。

他又等到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什麼特彆的動靜,唐寧從口袋裡取出手機調出手電筒模式,手機的光能讓他看到這裡有什麼

慘白的光束照在了地麵,唐寧看到了這上麵鋪著厚重的紅地毯。

這裡如牢獄一樣冰冷,哪怕鋪了一層地毯也無法驅趕這種寒冷。

唐寧將手機光朝四周隨意照,那光束灑落在黑暗中,唐寧睜大了眼睛,無數關於禁閉室的恐怖畫麵在他腦海中浮現,濃稠的黑暗,在黑暗中浮現的蒼白人偶、懸掛在眼前的小孩破舊衣物、倒在地上的巨大棺槨

唐寧連忙將手機關上,生怕會驚動什麼詭異的東西,隻不過雖然眼前重歸漆黑,可是剛剛看到的東西卻揮之不去。

人偶和燒焦一樣的小孩衣物倒沒有什麼特彆的,不過那個棺材一樣的東西是什麼?那個棺材裡是不是裝著禁閉室的怪物?好奇怪,為什麼怪物要用棺材裝著?

唐寧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仍舊站在門邊保持不動。

另外一邊。

食堂的後廚裡,胖成球一樣的鄭老師艱難卡在門邊,不去也出不來,它用自黑漆漆的小眼睛看向了柏映雪,“來幫我一把。”

柏映雪鄭老師恐怖的外形沒有任何排斥,她就像一位熱心的好孩子那樣用拉住了鄭老師的手,使勁將鄭老師往屋內拽。

隻是這位怪物老師的體型就是一個直徑為兩米的球體,無論如何都不來廚房。

在事情陷入僵局,一隻手掌從排氣口伸了來,那手掌是正常人的大小,隻是手臂卻長到嚇人,根本看不到它的肩膀在哪裡。

原本還因為自卡住氣鼓鼓的鄭老師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笑容,它笑得原本就小的眼睛現在更是隻剩下一條縫,“不錯,還是小周老師方便,做飯嘛,有手就行,不過小周老師另外一部分的身體現在走到哪裡了?”

在它詭異的笑聲中,屬於小周老師的手在地上不斷摩挲,從地板上一一摸到了灶台,又摸到了一把菜刀。

它抓住菜刀,猛然朝旁邊一剁,將案板剁成了兩半,菜刀也在它的巨之下產生了豁口。

“錯了錯了。”鄭老師遺憾,它的小眼睛盯著那隻手:“你應該往那邊——”

握住菜刀的手高高抬起,朝著醬油猛然看去,瓶身碎裂,液體四濺來,隻把手帶過來的小周老師顯然沒辦法到鄭老師的聲音。

“切錯了!”鄭老師氣到小眼睛都張大了。

菜刀的刀麵猛然一轉,隱約倒映出了廚房間裡柏映雪的身影。

正在焦急指導的鄭老師見狀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要切肉。”

廚房間的門被氣球老師臃腫的身體堵住了,無處可逃的柏映雪看著那舉著菜刀的手不斷朝她逼近,在那菜刀要朝她砍下去的刹那,柏映雪從懷裡取出了一隻娃娃。

說來也奇怪,那沒有長眼睛的手在這一刻停住了。

不斷在笑的鄭老師也安靜了下來。

被柏映雪抓住的那隻娃娃或許不太適合稱呼它為娃娃,因為它是一個老者的形象。

“真可惜,門衛爺爺吃不到小周老師親自下廚做的東西了。”舉著娃娃的柏映雪平靜。

整個廚房間都是一般的寂靜。

鄭老師的小眼睛盯著柏映雪手裡的娃娃,柏映雪抱著這個老人娃娃,她神情淡然:“門衛爺爺,是個好的門衛,雖然也沒有特彆好,但和很久以前那位門衛比,應該算非常好吧?”

兩個怪物都沒有回應她,柏映雪自顧自:“我記得很久之前,我們這裡被強製分配來了一個壞門衛,但是沒有人他這麼壞,隻有幾個孩子,特彆壞的孩子,也許壞種天生都是惺惺惜的,他們有雷達可以分配出同類,一個叫阿洲的壞孩子,他特地去騙了鄭老師你的未婚妻出去。”

“結啊,就這麼被糟蹋了。”柏映雪傷感:“如沒有發生這件事,鄭老師你早就結婚了吧,我還記得初大家為了鼓勵鄭老師你麵這一切,特地把這段經曆編成了歌,大家唱歌給鄭老師你的候,鄭老師你特彆感動,感動到都暈過去了。”

鄭老師的表情變得扭曲,他柏映雪吼:“彆說了!!!”

如眼睛可以噴火的話,柏映雪現在估計會被火燒了無數次,隻不過鄭老師再氣,它也卡在門上不來,因此柏映雪還能夠麵不改色:“小周老師啊,你真是一個好人,好人的朋友也都是好人,我記得小周老師就有一個人很好的朋友。”

“那個叔叔的人真的很好,我記得他的妻子也很善良,可惜啊,他們生不出孩子,小周老師為了幫助自的好朋友,特彆在我們這裡千挑萬選,選中一個看起來很好的好孩子。”

“如我沒記錯的話,饅頭被送回來了,是不是特地跑過來說謝謝小周老師,還坦誠告訴小周老師說那些事情都是他自乾的,說謝謝小周老師給的機會,還問小周老師是不是討厭自朋友很久了,才故意把他送給您的朋友領養。”

舉在柏映雪麵前的刀始抖動,刀光閃爍在柏映雪臉上,柏映雪歎了一口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小周老師怎麼就沒想到,能天天和阿洲玩在一起的孩子能有乖?”

“如早早想得到就好了,那樣小周老師的好朋友個不至於心心領養了饅頭回去,又被他害到那個下場。”

望著隨都有可能劈到自臉上的刀,柏映雪冷冷:“小周老師,你現在要乾什麼?要將刀揮向我嗎?”

刀光閃爍在柏映雪冷冽的眼裡,她盯著隨會帶走她性命的刀:“因為老師們信隻有壞孩子才可以和壞孩子和平共處,所以我被分配到和她們一個寢室。”

“可是信姐姐一直在陪著我、保護我,就說明我是有病的壞孩子嗎?”柏映雪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紅著眼,一字一句:“你們總是說我有病,告訴我姐姐早就和我爸爸媽媽一樣在車禍裡了!告訴我背上背著的不是姐姐隻是我的娃娃!如我不承認你們的話!我就是有病的壞孩子!”

“現在我終於自沒有姐姐了……”一行淚從柏映雪的眼裡流了出來,她紅著眼眶,倒映在刀身上的那雙眼睛比鄭老師還像一個偏執的怪物。

那持著刀的手緩緩鬆,報廢的刀身滾落在地。

“我也,我確實變成了壞孩子。”柏映雪咧唇角,她握住了眼前那隻空蕩蕩的手,“懲罰這一切吧,小周老師,就像你們初做的那樣。”

握住瓷器的路雨華拚命朝食堂的方向奔跑,他跑得飛快無比,他身後跟著無數的孩子,那些孩子也在瘋狂追逐著他,一邊追一邊念:“小華哥哥,小華哥哥,你是不是又要逃跑了?”

路雨華沒有回應,他邁步子大步奔跑著,在全以赴的速度下,他的心跳得那麼快,那些紛雜的人和物都被他拋在身後,可是很東西是拋不掉的,那些並不是環繞著他的聲音,而是更深刻的東西,刺穿了他的大腦,像一根根鐵鉗扒了他虛假的外衣。

那些孩子說,小華哥哥,是孤兒院最狡詐的小孩。

因為有問題的小孩在這裡會讓人更害怕一,就假裝孤兒院禁閉室裡有怪物,編造出了一整套完善的怪物傳聞,帶領大家一起去用禁閉室的怪物嚇跑那群壞小孩。

那些孩子說,小華哥哥,是孤兒院最冷漠的小孩。

因為不敢正麵和那些壞小孩起爭執,即使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被打倒在地了,也裝作毫不在意地離,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如此冷漠,似乎那隻是最不乾的陌生人。

那些孩子說,小華哥哥,是孤兒院最膽小的小孩。

因為害怕承擔太,最終選擇了怯懦地逃跑。

小華哥哥,總是逃跑的小華哥哥。

明明說好要保護那些弱小的孩子,明明說過大家聚在一起才不會被那些壞孩子欺負,明明答應了所有人,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是在被新的爸爸媽媽選中那一刻,還是毫不猶豫拋棄了大家。

毫不猶豫離了這裡。

像縮頭烏龜一樣安安穩穩過了那麼年,完全忘記了初的約定,忘記了那些朋友,等長大後終於決定以義工的身份回到孤兒院,才發現孤兒院早已不再的消息。

“小華哥哥,你是不是又要逃跑了?”那一甩不的童聲這樣問他。

於是路雨華顫抖地回答:“不起。”

“我不會再逃跑了。”

那怯懦的眼淚從他通紅的眼裡流出,他一字一句:“我會救下你們。”

唐寧並不外界發生了什麼,他站在門邊許久,但他不能一直一動不動。

又站了許久,確定自打不房門後,唐寧咬咬牙,決定去看看棺材裡有什麼,他按照剛才記憶裡的方位一步一步走去,每走一步唐寧都在提心吊膽,和瞎子走在地雷陣中那樣。

雖然後背冷汗一大把,唐寧還是有驚無險地走到了那棺材旁,在腳尖碰到堅硬的部分後,唐寧立刻識趣地停下,他又屏住呼吸站了好久,在依然沒有感受到什麼危機,唐寧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拿起了手機。

比起直接上手去摸,唐寧覺得還是手機照一下更安全一,雖然也沒安全到哪裡去。

他心一橫,打了手電筒模式,往那長長的棺材一照——

好家夥,居然是銀一樣的材質做的棺材。

唐寧隻說過用什麼木、石頭、玉之類的東西做棺材,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似乎是銀一般的材質做棺材。

這棺材的蓋子是半的,唐寧硬著頭皮往裡麵一看,發現裡麵躺著的好像也是個似材質做的人形雕塑因為手電光實在是太亮了,照在這種材質上乍一看隻覺得白茫茫一片,很難看清那裡麵躺著的是什麼東西。

在看清雕塑是什麼的那一刻,唐寧的手機嘭得從掌心滑落,砸在地上。

光束大剌剌照在天花板上,隻有微弱的光能照亮眼前雕塑的一側,可唐寧卻像毫無察覺那般呆呆看向那冰冷的雕塑,就像信徒見到了活生生的神靈那樣呆滯。

他呆怔看著和莫雲初一比一還原的雕塑,那個隻存在於記憶裡的身影躺在棺材一般的容器裡,男人的唇角翹起,似乎帶著一從容的笑意,銀一樣的材質讓它似乎閃爍著微光。

這是

唐寧的大腦一片空白。

“莫”唐寧甚至說不出完整的話,他一眨不眨盯著這精美的雕塑,這精致的雕工讓莫雲初的每一根頭發絲都清清楚楚,哪怕沒有其他顏色,也讓唐寧覺得這不是什麼雕塑,而是被冰雪封印般的愛人。

他伏在棺材前,顫抖著伸出手去觸碰這個雕塑冰冷的外殼,修長的手指撫摸過雕塑雕刻著的完美唇形,摩挲過臉部的輪廓,落在根根分明的睫毛上,那雙深邃富有魅的眼睛是緊閉的,不論唐寧觸碰與否,它都不會突然睜眼,用溫柔深情的目光看著唐寧。

唐寧的嘴唇動了動,卻無法發出什麼聲音。

怎麼會?禁閉室裡怎麼會有這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寧跪在棺槨前,像一位守靈的妻子依偎在已丈夫的懷中。

有一股陰冷的量爬上了他的腳踝,看起來脆弱到極致的唐寧敏感地把腳縮了起來。

可是那陰冷的量還在牽動著他,沉浸在濃鬱悲傷和驚愕中的唐寧顫顫地抬起眼睫,他朝另外一邊看去,借著餘光,唐寧看到了另外一座雕塑。

唐寧再一次呆住了。

那同樣是一個做工精湛的雕塑,它低垂著頭顱,做出擁抱姿態似乎曾經緊緊抱住過什麼,雕塑將所有的細節都做得無比鮮活,譬如手背上迸起的青筋,似乎在無聲地告訴唐寧,這個存在曾經竭儘全挽留過什麼。

這是?

唐寧仰起頭望著那張皎如日星的臉龐,很好看的一張臉,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輪廓。

唐寧站起身,滿心震撼地走向這座屬於祁昀的雕塑,他記憶裡的祁韻就像是山間的雪,疏離冷淡,似乎一切都看不眼裡,很少展露出失敗者那樣的神情。

可這個雕塑卻將祁昀的神情定格在隱忍的痛苦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寧的腦子亂糟糟的,他顫抖著手撿起了地上的手機,唐寧將光照濃鬱的黑暗,看到了第三個雕塑。

十二旒冕冠遮住了一張俊美又不失威嚴的臉,唐寧仰起頭,看著那個生來就讓人仰視的存在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百無聊賴般用手支著下頜,另外一隻手從寬大的袖袍中探出,手掌伸向前方,仿佛在邀請著誰。

哪怕不看這個雕塑身上複雜的衣服圖樣,光看方所坐的座位,都會冒出什麼“無價之寶”、“洪福齊天”之類的詞彙,這似乎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雕塑了,蘊含著讓人不敢直視的量。

這是宮鋆!

唐寧已經能猜到下一個雕塑是什麼了,他將光往黑暗中照,沒有他想象中那張屬於紹明縕的麵容,隻不過

唐寧看到了一條修長的魚尾,那魚尾充滿了動態的美感,在魚尾周圍雕刻出了極其逼真的一圈圈漣漪,即使這裡沒有河,也能讓人聯想到這是一條躍入水中的人魚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