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鵬海看廖新一眼:“你想說什麼,難道她還鬼上身了?”
“不是。”廖新抿了抿嘴,在袁鵬海的瞪視下把話噎回去了。
關樊沒死呢,這種情況不能說鬼上身,這叫魂穿。
廖新換了種說法:“我是說,我們應該查查為什麼她會知道樊姐才知道的事。”
“嗯。”袁鵬海點頭。“查吧。”
歐陽睿看了袁鵬海一眼。
藍耀陽送倪藍回了家,他進了倪藍小小的套房。
隻有灶台沒廚房,廁所小小的,冰箱體積很秀氣。
房子沒格局可言,客廳臥室連在一起,沙發上丟著衣服、書桌上丟著廢棄的快遞包裝袋。
離開醫院前,藍耀陽向範德文確認了倪藍的狀況。範德文告訴他,倪藍在潛意識裡找不到讓她覺得安全的地方,但有一個讓她信任的人,那人能給倪藍帶來安全感。
藍耀陽自動對號入座,認為自己就是那個人。
範德文建議“那個人”能夠多聽倪藍傾訴,幫助倪藍走出精神困境,解決壓力的問題,也許對她的失憶恢複有幫助。
範德文還擔心倪藍經過今天不止排斥催眠,甚至會排斥繼續谘詢。她需要有人多鼓勵肯定她。
藍耀陽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於是藍耀陽送倪藍回家,半路還給她買了不少吃的,要跟她好好談一談。
甜食能讓人愉快,藍耀陽對這點挺懂。
倪藍回到家往沙發上一坐,開始拆乳酪蛋糕盒子。藍耀陽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順手幫她收拾了一下垃圾,丟進垃圾桶。然後走到水龍頭那洗了手,又順便打開了櫥櫃,沒找著叉子,便在她數量少得可憐的餐具裡摸出一個勺和一個盤子。
餐具挺醜的,藍耀陽挺嫌棄,但聊勝於無。
走回沙發,卻見得倪藍對蛋糕直接上手,已經啃了一半。
藍耀陽:“……”
這是個六吋的蛋糕。
倪藍看得他手上的東西,也愣了。她放下蛋糕,有些不好意思:“我以為是買給我一個人吃的。”
確實是買給她一個人吃的,但他沒想到她打算一口氣吃光。
藍耀陽默默把盤子放回去了。
倪藍看著他的身影,很不舍地把蛋糕擺好,盒蓋蓋上。
差點忘了藍可愛是一個活得多麼精致的boy了。
藍耀陽把餐具放好,又回來收拾放在茶幾上的那些點心零食,拿了去放冰箱。
打開冰箱,見得裡頭空蕩蕩的,他心裡又覺不忍。
於是他把那半個蛋糕又拿回來了。
倪藍沒好意思再吃,很正經地端坐著,準備聽“讚助人”訓話。
藍耀陽看她那樣子,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
倪藍主動道:“不用擔心,跟警方的協議簽好了,這事就已經解決了大半。後頭不事也不慌。那個老頭,我會再想想,也許是我記錯了,就算沒記錯,他裝不認識我,肯定有他的用意。我也暫時彆顯露出想起他的樣子。”
“你覺得他會是什麼用意?”
“不知道。如果他要害我,以他的職位,從車禍那天開始,他就有太多的機會整死我了。但如果他真的認識我,對我這麼客氣,以他的職位,也早就可以安頓好我,幫助我……”倪藍腦子暈,開始煩躁:“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催眠的影響。所以我不想接受催眠。我失憶了,容易被誤導,我會分不清是真的還是我自己想像的。”
“彆著急。”
倪藍情緒開始不穩定:“我在催眠裡覺得我在暗網找人,因為對方殺了人。但我現在回想起來,我分不清是真的,還是因為歐陽睿曾經告訴過我孫靚的死與陳炎的pua社區有關,與山林有關,而山林是在暗網裡的。所以我說的他們殺人,是指的孫靚,還是指的其他人?我真的知道什麼,還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
她的語速開始加快,有點激動,藍耀陽抱起蛋糕盒子,塞她懷裡。
倪藍被打斷了,愣了愣。
藍耀陽把蛋糕盒蓋拿走。
倪藍低頭看了看蛋糕,藍耀陽原想說:“吃吧。”
但真的沒忍住,把話咽回去,火速奔櫥櫃,拿了個勺,回來塞進倪藍手裡,這才說:“吃吧。”
“這麼講究哦。”倪藍吐槽,低頭挖了口蛋糕,情緒已經平複了些,她把蛋糕咽下去,感覺好多了,又說:“我還想起一個黃色筆記本,但我根本沒這東西,我早把屋子都翻遍了。”
她再吃一口蛋糕:“我覺得看醫生沒有用。要跟彆人聊這些內容我總是很不放心。我不想跟他們說。”
倪藍轉頭看了看藍耀陽,他坐她身邊,在耐心聽她抱怨,那表情和姿勢,竟與她意識裡想像得差不多。
警局裡,廖新手腕綁著條紅繩,剛吃完一碗老壇酸菜牛肉方便麵。
丟了麵碗,洗了手,一抬頭,看到鄒蔚從電子物證分析室出來。
“蔚蔚蔚。”廖新叫她綽號,笑道,“還沒走?”
鄒蔚見得廖新居然在,愣了一愣,“你們不是跟著袁局出外勤,怎麼又回來了?”
“回家也沒事,被隊長趕回來看看資料。”廖新看了看電子物證分析室:“你乾嘛呢這麼晚?”
鄒蔚道:“袁局打電話讓我找個案子的物證記錄,他明天一早開會要用。”
鄒蔚是袁鵬海辦公室的科員,主要執行文書方麵的工作,有些像秘書。她舉了舉手裡的文件夾:“我都打印好了。那我先下班了哈。”
廖新應了,跟鄒蔚揮了揮手,回辦公室去了。
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廖新突然起身,去了電子物證分析室,他按開了燈,進去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問題。
他想了想,又退了出來。回辦公室去了。
歐陽睿在醫院,替關樊翻了翻身,按|摩四肢。
“今天我們給那個倪藍做了催眠,發生了有趣的事。”
他跟關樊講述今天的經過。
關樊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她依然在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