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藍與展暉此時身處寬闊的二樓偏廳, 周圍再無遮擋。
藍耀陽在扶梯下麵扶起了嚇得癱坐地上隻會哭的清潔女工,半拖半拉快速將她帶往安全地帶。
倪藍沒了顧忌,拚了全力狂揍展暉。
展暉被逼到這個處境也沒了辦法,隻有以命相拚。
原本計劃非常簡單。他截住李木, 假冒身份要硬盤,李木把硬盤給他, 他馬上離開, 一分鐘都用不了。
但李木竟然麵不改色張嘴就騙,弄得他也沒反應過來真假。哪怕李木說他要問一問藍耀陽, 他都能將李木製住強搶, 但人家跟真的似的馬上說現在去拿……
展暉非常生氣。他是以防出錯所以與李木周旋了一下, 免得打草驚蛇什麼都拿不到。最後他也把包搶過來了,但是這些人怎麼都跟藍耀陽一樣, 全都一個風格。沒本事還纏著不放。
展暉與倪藍的交手, 簡直算得上被吊打。
他是拚了命不管不顧地揮著匕首砍,可是倪藍手裡拿的是甩|棍, 她盛怒之下,動作迅速出手又狠, “啪|啪|啪”跟抽孫子似的,還抽他的臉。
展暉隻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耳朵嗡嗡作響。
但倪藍也並非一點沒吃虧。
展暉也是個練家子, 拚了命豁出去的打法,手上匕首成功在倪藍右臂上劃了兩道。
倪藍的血順著潔白的手臂往下淌。
但倪藍跟沒感覺似的,繼續揮棍把展暉往死裡抽。
展暉膝後被橫掃一腿, 跪了下來。身上的包被搶走了。
展暉也不想管這個包了,命更要緊。
其實從展暉從三樓跑下來一直打到現在,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兩三分鐘而已。但這個時間對展暉來說相當長了。
事情已經被他預料要花費的時間長太多,時間越久,越難脫身。
耳麥裡的聲音在他跑下樓時就告訴他該怎麼走,後來倪藍下來了,他又說會派人來接應他,但是人呢!在哪裡!
展暉咬牙,兩個翻滾退出一段距離,爬起就跑。倪藍把包丟給藍耀陽。藍耀陽抱著包迅速退到扶梯後麵,這裡是監控死角。他把包打開,拿出了裡麵的硬盤保護套。套子打開,露出了小巧的移動硬盤。
硬盤外觀上沒什麼損傷。藍耀陽把硬盤放到自己口袋裡,再把保護套合上,重新丟回包裡。
藍耀陽拿著包出來,站在扶梯邊盯著倪藍的戰況,用手機撥酒店電話,催促他們趕緊派保安過來。
此時,一個穿著酒店製服的高大外國人捧著兩托盤的玻璃杯穿過了酒店主樓通往附樓的長廊,他走得很快,從容不迫。
展暉被倪藍追上,他猛地刺出一刀,倪藍向後一閃,展暉繼續向前跑。他看到那個外國人了,但也看到長廊那邊遠遠正跑過來好幾個人,有保安,有背著相機的。
耳麥裡的聲音讓展暉跑向那老外。展暉猶豫了一下,他覺得直接跑下樓梯更好,更能爭取時間。
那個外國男人腿長個子高,轉眼就到了眼前,展暉最後聽從了,他朝那老外方向跑,倪藍向前一躍,甩|棍直刺展暉的背心。
展暉撞到了老外身上,老外側身一躲,嘴裡不滿地用英文大聲喝著展暉:“嘿!看著點!”
老外這麼一閃身,手裡的托盤向倪藍砸來。倪藍趕緊往後退。
兩個托盤上的玻璃杯劈裡啪啦摔了一地,成了一地的碎玻璃碴。一些玻璃片飛濺起來,劃傷了倪藍的腿。
倪藍用英文大聲喝:“抓住他。”
展暉這一撞踉蹌了一下,接著就轉了方向朝樓梯跑。那個老外回頭看了倪藍一眼,嘴裡用英文喊著“彆跑”,追著展暉下了樓。
倪藍的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抬腳就追,卻幾腳踩在了碎玻璃上。
藍耀陽大驚失色,扔下包奔過去一把將倪藍抱了起來:“瘋了嗎?”
倪藍大叫:“他們是一夥的!”
她的腳上紮上了碎玻璃,鮮血直流。
幾個保安和幾個記者已經趕到,藍耀陽用下巴指著樓梯方向:“有人搶劫,下樓了,快追。”
保安急忙往樓梯衝去。幾個記者卻舉起相機對著藍耀陽和被藍耀陽公主抱的倪藍哢嚓哢嚓拍了起來。
藍耀陽抱著倪藍換了個方向,用背把倪藍擋住。但記者把他們圍上,又拍幾張。
藍耀陽叫道:“她受傷了,讓酒店拿藥箱來。”
李木已經從樓上奔下來,喊道:“我打電話了。”
更多的人朝這邊趕了過來,清潔女工也叫來了許多人。現場一片混亂。
一個瘦高的年輕人混在人群裡,不動聲色地朝地上的包走去,藍耀陽一直暗地裡留心那個方向,他一邊大聲喊著:“好了,都彆擠。”一邊抱著倪藍穿出人群。
藍耀陽手上的相機之前就開好了拍攝模式,他借著倪藍裙子的掩護,點開了拍攝。
那年輕人背上了包,若無其事離開了。
展暉一路狂奔,按耳麥的指示跑出了酒店,潛入了酒店旁邊的樹林。身後追逐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聽不到了。他向著北一直跑,在樹林的牆邊打開了一個包,將身上的外套換了,又戴上個帽子,然後背上了那個包。他豎起了衣領,穿過了樹林,走上了馬路。
展暉低著頭走,不一會一輛白色的車緩緩駛來,展暉停住了,後車門打開,展暉坐了上去。
駕駛座上坐著剛才那個老外,後座上坐著秦遠。
秦遠的膝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見他上來,秦遠便把電腦放到了前座椅背後麵的夾袋裡。
車子繼續上路,與一輛警車擦身而過。
“是我。”
眼前的聲音跟耳麥裡的聲音混在了一起,展暉把耳朵裡的耳麥挖了出來,放進口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點了點頭。
秦遠道:“我會送你到安全的地方,那裡有醫生在等著。你先休息幾天,等臉上的傷下去了,彆那麼引人注目,我會安排你離開本市。”
展暉摸了摸臉,疼得吸了口氣:“行。”
他媽的那個死娘們,專挑臉打。“我們去哪裡?”展暉問。
“城東,我在那兒有房子。”秦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