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倪藍他們的腦子裡忍不住都自動展開了想像。
麵試之後發生了什麼?
被潛規則了?被下藥了然後偷拍了?
但是羅文靜卡在這裡並沒有往下說,她似乎又在猶豫。剛才的敘述讓她勾起了回憶,她又退縮了?
倪藍正想催她,歐陽睿的手機響了,羅文靜便道:“你們說抓到了那個人,那個給我門卡的人,叫鄭然的。”
“對。”倪藍答。她猜測那個鄭然應該是在吃早餐的餐廳裡伺機把這邊的房卡偷偷交給了羅文靜。
羅文靜道:“我想先見見他,我有些話想問他。”
藍耀陽有些警惕,這問完了還說不說了?不會想碰什麼暗號?藍耀陽看了看倪藍,倪藍也看向他。
歐陽睿這邊走到角落接起了電話,很快掛掉了,走過來道:“他來了,你想問就問吧。”
那行吧,警方發話了,他們這兩個好市民就跟著辦。倪藍與藍耀陽都不說話。
歐陽睿開門走出去,王漠他們正好押著鄭然過來。歐陽睿對他們招招手:“先來這邊。”
鄭然被帶過來了。
一路上鄭然還在辯解自己什麼都沒做,不明白警|察為什麼抓他。但現在被帶到了這裡,他也明白警方什麼都清楚了。
鄭然進來,看了看羅文靜。羅文靜也看著他。
“我今天早上第一次看到他。”羅文靜說。
鄭然沒說話。
歐陽睿問:“那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昨晚關機了。”羅文靜道:“我跟薑誠有些小爭執,我覺得難過,就關機了。但我一晚上沒睡著,到了半夜三點多的時候,我重新開了機,想看看他有沒有給我留言。結果收到了他打來的電話。他找了我一晚上。他說他已經安排好了,會在今天公開戀情,他覺得我說得對,不能一輩子這樣。他告訴我早上七點到酒店供應早餐的餐廳去吃早飯,那裡會有一個男人給我一張隔壁順輝酒店的酒店房卡。那男人叫鄭然。”
歐陽睿問她:“這個鄭然是誰,薑誠有跟你解釋嗎?”
“他隻說是他僱的人。”羅文靜話裡似乎有些保留,她盯著鄭然,眼裡也有迷惑。
倪藍見狀,便指著鄭然:“我失憶後出院,就發現這人跟蹤我。後來我外出打工,他也跟蹤我。這次他在喬義身上安裝竊聽器,可是被抓個正著,犯罪事實確鑿,人證物證都有,可以逮捕起|訴了。”
鄭然忙道:“我是私|家|偵|探,薑誠請我幫他做調查的。”
倪藍涼嗖嗖道:“國內可沒有一個合法職業叫私|家|偵|探。”
鄭然改口:“信息谘詢服務提供商。”
藍耀陽插嘴:“你不是開洗車行的?”
鄭然又補充:“注冊公司時申請工商經營許可範圍多填了幾項。”
羅文靜沒被擾亂思緒,她直接問:“他什麼時候僱的你,僱你做什麼?”
鄭然看了看周圍的幾個警|察,想了想,終於道:“三年前,他簽約鋒範之前,他僱我查鋒範的背景。”
羅文靜微張了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後她抿了唇,低下了頭,情緒隱隱顯了波動。
大家沉默了一會,沒人說話,似在等羅文靜反應,但羅文靜沒說話。於是倪藍便問了:“你查出什麼了?”
“沒查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鄭然道:“鋒範當初也隻能算是個中型公司吧,股東關係不複雜,股東的背景也挺乾淨,沒有犯罪記錄,沒有官司。員工和藝人也都查出什麼異常的。”
鄭然頓了頓,道:“我以前做過警|察,後來是因為辦案過程裡衝動了,犯了錯。所以沒了公職坐了牢。但以前的人脈關係還是在的,也有一些道上的朋友,打聽事情比較方便。洗車行不掙什麼錢,我入獄這些年,虧欠家裡太多,也讓家裡負了債,所以我平常也會接一些調查的工作,幫人家查查消息什麼的,我沒做犯法的事。”
“在人家身上偷裝竊聽器就是犯法的。”倪藍懟他。
“那是因為,薑誠說可能會有人對羅文靜不利。因為今天網上會曝光他們的戀情,所以羅文靜會有危險。他讓我把羅文靜藏起來,再盯著羅文靜的房間,如果看到可疑的人,就追查一下,最好能找到幕後支使的人。”
倪藍與歐陽睿、藍耀陽互相看了看,大家心裡都是一個念頭,薑誠也不知道幕後人是誰。
鄭然轉頭向倪藍和藍耀陽點了點:“我看到你們來了,我就在想這事情是不是相關的。後來那個男扮女裝的人有點可疑,又沒房卡,騙酒店的人幫他刷卡,我就跟上去了。為了查他的情況,這才放的竊聽器。我沒打算做什麼壞事,就是想聽聽他跟什麼人聯絡,打算做什麼。羅文靜根本不在屋裡,所以不需要多做什麼,隻等那人離開後,我跟上去就好。”
到這裡大家都明白,所以鄭然就上了樓,收拾東西退房,方便下一步的跟蹤。但他聽到了喬義被捕,所以他就趕緊離開。
“羅文靜的行程都是薑誠給你的?”歐陽睿問。
“是的。”鄭然道,“這段時間我一直跟著她,薑誠擔心她有危險。他讓我看看羅文靜身邊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然後查一查。但一直也沒有,直到今天。”
倪藍問他:“你跟蹤我,也是薑誠授意的?”
“是的。”鄭然道:“你車禍的那天晚上他就電話聯絡了我,把你的情況告訴我,讓我盯著你。但當天晚上你車禍入院了,聽說你失了憶,薑誠讓我確認情況,並且查一查你都跟誰在接觸,有沒有人找你麻煩。但後來被你發現了,你反過來在調查我,我就跟薑誠說你這邊我不能再跟,會暴露的。他也同意了。”
這樣說倪藍就懂了,薑誠勸說董玲把車子借給她不是單純地放她一條生路,而是還想通過她誘出幕後人,找出線索。
這些年,他也很想反抗吧?
倪藍看了看羅文靜,羅文靜現在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她問鄭然:“你查了三年,查到什麼了嗎?”
鄭然搖頭:“並不是一件事查三年。薑誠找我,也是長期合作的。比如鋒範的背景,鋒範的人員情況,我查了沒什麼問題,這事就了結了。然後過一段時間,他又會聯絡我,讓我調查他參演的劇投資方情況,或是合作公司的背景這類的。警官,我真沒犯法,我的調查也都是通過正規渠道和途徑,沒騷擾彆人,沒暴力行為,也沒泄露彆人的**。”
倪藍再看羅文靜,她又垂下了頭,不說話了。
“靜姐,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羅文靜搖搖頭。
倪藍與歐陽睿對視了一眼,歐陽睿點了點頭,他低聲叫過王漠,囑咐了幾句,王漠應了,把龔寬留下,他自己帶上汪強,把鄭然押到隔壁屋審訊問話去。
等人都走了,歐陽睿問羅文靜:“羅文靜,你問清楚你想問的了,那你現在應該知道,薑誠一直在掙紮,他不甘心過這樣的生活,不願意這樣被人利用。隻是他用了保守又無效的方法。出了問題,應該找警|察。”
羅文靜哼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發苦,“找警|察?找警|察有什麼用?就像孫靚那樣,關樊跟她關係夠好了吧,夠全力以赴了吧,有結果嗎?關樊把自己搭了進去。”
歐陽睿沒生氣,他平靜又冷靜地道:“警|察當然不是萬能的。我們跟普通人相比,隻是受過更多的訓練,有更多的責任感,有更重的使命感,見過更多的犯罪,接觸更多的罪犯。但我們也是人。我們也會犯錯,我們也會有疏漏,甚至我們的隊伍裡,也會有害蟲。但是,羅文靜,我們警|察的工作和職責,就是消滅犯罪,阻止罪犯行惡。不是每一次犯罪我們都能阻止,不是每一個罪犯我們都能抓到,但是,我們一直在做,不可能放棄。你看到關樊的堅持了嗎?你看到關樊倒下後,更多的人在繼續努力嗎?不止關樊,就算我也倒下了,犧牲了,還會有更多的人堅持追查,直到正義獲勝。所謂前赴後繼,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