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回開車,帶著鄒蔚和李木奔向羅文靜的寓所。
半路上他們應鄒蔚的要求,停下車接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那男人背著一個大包,提了個箱子。上車之後一臉稀奇地到處看:“原來狗仔的車子也挺普通的。”
李木:“……”
徐回:“……”
不然呢?車上裝一堆明星嗎?
“你好。李木老師。我叫江虎。”那男人自我介紹。“技術檢驗科的。”
李木不服氣地回道:“你好。我是李木,這位我同事徐回,我們是娛樂熱點檢驗科的。”
江虎抱著他的箱子哈哈大笑。
李木無語,現在的警|察都這種風格嗎?還是就他走運遇到的不一樣?
江虎向鄒蔚拉了拉自己衣襟:“怎麼樣?這身行嗎?”
鄒蔚吐槽:“行不行就隻能它了呀。”
“不是啊。”江虎道:“不行我可以跟李木老師換一下。”
李木:“……”憑什麼呀!
“李木老師靠臉,我們假冒的得靠衣裝。”江虎道。
李木也吐槽:“放心吧,江虎老師。沒人懷疑你。警|察有人冒充,狗仔誰會冒充啊。”
“說的也是。”江虎回道。
李木:“……”
一行人很快到了羅文靜寓所。路上鄒蔚與江虎就收拾好了,把箱子裡的一些工具轉移到包裡,相機包背好,看著像模像樣的。
李木跟他們交代:“挺多同行的,你倆彆多話。做我們這行的眼睛都尖,要是認出你們是警|察,我們的警民合作就會出現巨大阻礙。”
沒等江虎說話,李木又道:“江虎老師最好還是彆出現了。你這年紀、氣質真不像狗仔。鄒蔚老師也最好先在車上呆著。鄒蔚老師那什麼普通文員理論太經不起推敲了。”
兩位警|察默默無語盯著他。
李木視若無睹,繼續道:“我先去打聽一下情況,看看樓上有沒有同行蹲著,你們適不適合上去。對了,上樓了之後怎麼進屋?”
“我有鑰匙。”鄒蔚道。
“行,等著。”李木下車,把門拉上了。
徐回也下車,臨走前道:“我到電梯那邊看看。”
江虎抱著包:“娛記老師們挺酷的呀,跟我想像的不一樣。”
鄒蔚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邊的情況,耐心等著。
私立醫院裡,薑誠自轉院過來就一直沉睡,如今終於再度蘇醒。這一次他的精神好了許多,可以清醒地對話了。一直守著他的羅文靜急忙通知了醫生,值守的警|察通知了劉綜。
不一會歐陽睿便帶人趕來。
醫生們也給薑誠做了檢查,確定薑誠的身體狀況可以經受住問話,且神誌也很清楚,便把地方留給了歐陽睿。
歐陽睿跟薑誠說了他們這一天的調查進展。
鋒範的帳目核查還沒有結束,但因為羅文靜與薑誠的口供都說薑誠被要求參與洗錢,所以他們先重點查了薑誠的賬,並就所有相關業務對杜利群、譚俊、崔庚以及其他人等進行了問話。
杜利群對所有指控均予以否認。他說他聽說過卜飛,但沒有直接業務往來。他這家公司經營了八年,由媒體業務轉型娛樂節目投資。當時需要一個有節目經驗,能帶藝人的總監,有朋友推薦了羅文靜,他看著簡曆合適,又有台裡的資源,就用了。
後來羅文靜業務能力強,做事又認真,於是杜利群讓羅文靜升級為合夥人,又給她股份,讓她任公司副總兼藝人部總監。杜利群認為自己對羅文靜有恩,不僅在公司職位、業務能力培訓和薪金方麵都沒有虧待她,而且是他給了羅文靜職業發展的機會,羅文靜在圈子裡能有今天的地位和資源,靠的就是鋒範。
杜利群很生氣羅文靜出賣鋒範,他說他並不知道羅文靜與薑誠之間有戀情。
薑誠是鋒範花大價錢簽回來的。鋒範投在薑誠身上的資源和資金都是全公司最好最多的。鋒範不能說一手把薑誠捧紅,但薑誠這幾年知名度一直持續性上升,事業發展越來越好,穩坐一哥位置,鋒範絕對功不可沒。
杜利群覺得羅文靜這麼汙蔑鋒範,一是因為她與薑誠的戀情曝光,她想轉移公眾視線,把自己和薑誠弄成受害者的樣子。二來薑誠現在大紅大紫,羅文靜手上也有很多資源,兩人翅膀都硬了,就想甩開鋒範,自己另開爐灶。但有合約綁著,鋒範不可能同意。所以他們就借題發揮,故意抹黑公司。
杜利群聲稱鋒範合法經營的公司,賬目清楚,行事規範,絕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他對倪藍指證的鋒範通過一些劇組人士付款給犯罪嫌疑人的作法也堅決否認。
他說那些犯罪的事鋒範既然沒有參與,又怎麼會付款。每個月鋒範都有大筆的流水支出,落實到項目裡都是有數目可查。至於發下去的錢,彆人怎麼用,付給了誰,他們鋒範既沒責任也沒權利乾涉。況且倪藍之前與鋒範鬨得很不愉快,她對鋒範的任何指控,都得再仔細考究查證。
總之,杜利群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譚俊也一樣。他說自己是薑誠的經紀人,負責幫薑誠出麵談業務搶資源安排各類事項,管理工作室的各項工作,但洗錢一事聞所未聞。工作室的賬目都是可查的,所有的業務都是合規合法談下來的,不存在什麼暗箱操作。他還說薑誠接的每一項工作,他都有督促監管薑誠認真履行合約,薑誠也是個敬業的人,在工作過程裡也都儘職儘責完成,他們沒跟任何一家公司有過違約糾紛。
譚俊跟杜利群一樣,也說自己對薑誠和羅文靜的戀情並不知曉。他們兩個平時瞞得太好了。所以他個人無法對這件事進行評價和猜測,他甚至不能確定這事是真是假,背後有什麼隱情,當然也不知道現在所有對公司的指控是否與這件事有關。他建議警方還是跟羅文靜和薑誠談談,他這邊幫不上什麼忙。
這兩位聲稱不知情,沒責任,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警方問了一圈,從這些人身上暫時沒有得到有用信息。
薑誠聽完歐陽睿說的,沉默不語。
鋒範那些賬目他是不知道,但由他個人賬目走的巨額資金他卻是知道的。
每一筆錢,由他收款的個人賬戶轉到另一個他的個人賬戶,然後由那個幕後人操作,把錢轉到網上進行比特幣投資,之後比特幣怎麼流通,怎麼再變成彆人的錢,他就不知道了,也由不得他插手。
杜利群和譚俊無論是真不知情還是假不知情,他們個人確實可以撇乾淨,但他薑誠不行。那些錢就是從他的賬戶出去的,他沒法辯解。
薑誠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他沒有證據,而且他也確實不清白。
歐陽睿道:“但是崔庚的說法跟其他人不一樣。”
薑誠轉頭看他。
“崔庚說,你對他很信任,每天又很忙,所以從不管生活瑣事,又因為錢太多,所以對自己銀行賬戶究竟有多少錢也不清楚。你的賬戶都是他在管,各種開銷都是他幫你支付。有個神秘人聯絡他,讓他聯手一起偷你的錢。說炒幣很賺。他起了貪念,時不時偷偷從你的賬戶轉錢,去炒比特幣。但他被人騙了,幾乎血本無歸。他主動向我們自首,說他利用職務之便,偷竊你的財務。”
薑誠一時呆住了。
“崔庚,這麼說嗎?”
“對。”歐陽睿盯著薑誠看。
薑誠沉默了好一會:“不關他的事,他說謊了。”
歐陽睿點點頭:“他很堅持就是他乾的。他還說想見見你,當麵跟你道歉。我覺得你有必要見見他,勸他說實話。”
薑誠有些發愣。
歐陽睿道:“現在這個階段,說謊隻會乾擾我們警方的工作。我們還不能確認他究竟是哪邊的人,他這麼供述的目的究竟是幫你還是害你。”
歐陽睿頓了頓,給薑誠時間反應,然後道:“你願意見他嗎?試試看,說服他協助我們調查,好嗎?”
薑誠沉默許久,再抬眼時眼眶有些發紅,點點頭:“我可以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