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和傻媳婦1(1 / 2)

陸饒身上插著管, 帶著呼吸機,已經垂老的臉上帶著彌留的不舍。

坐在他床邊的女子, 穿著一件靛藍色的旗袍,像是一位被時光眷戀的美人。

時間帶給了她周身溫潤如翡翠一般的氣質,卻並未帶給她過多的衰老。

“我......我要走了。”陸饒帶著氧氣麵罩, 說話斷斷續續。

他很用力在說, 楚汐婠握著他的手,強忍著眼淚在聽。

她才剛剛五十歲, 而她的丈夫,也不過不到比她大了八歲。

他們本該過著含飴弄孫的生活, 可是陸饒的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

這是陸饒第一次先於她離開。

“你真美。”陸饒的眼睛半眯著,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著一樣。

他想親親妻子的手背,但是沒有力氣。

今日見她,怕是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麵了。

她染黑了發頂的白發, 畫上了淡淡的妝容,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按蓋住眼底的悲傷, 在心愛之人彌留之際,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謝謝誇獎,你今天也不錯。”楚汐婠深吸一口氣,將氤氳在眼底已久的水汽按下, 摸了摸陸饒憔悴的臉龐。

“你要等我,好嗎?”她問道。

“好。”陸饒帶著往日的溫柔回答道。

他用最後的力氣勾了勾女子的掌心,帶著同他平日裡不差一毫的微笑合上了眼睛。

往後的事情,他便再也不知道了。

見到小天書的時候, 這家夥正哭唧唧地看著他。

“嗚嗚嗚嗚,好慘哦。”

不知是不是跟著陸饒經曆的事情多了,它竟然也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見不得人間彆離,導致它穿梭到各個世界去收下那些人的氣運時,心中帶著些許愧疚。

“彆哭了,上個世界怎麼回事?”陸饒在上個世界的最後,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年,每日楚汐婠都會從家中煲湯,帶來給他喝,然後兩人一呆就是一天。

醫院裡安靜而枯燥,可是兩人呆在一起,聽她讀書,聽她講兒孫的趣事,竟讓陸饒習慣了那份安靜。

此時靜謐的空間裡傳來這樣聒噪的哭聲,他一時間有些不能適應。

“我....我也不知道。”小天書委委屈屈說道。

“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要不是他沒手,陸饒感覺他都要發個四。

“嗯。”陸饒目前是相信他的,不信也沒辦法。

他手展開,就看到他的手上亮起了一顆珠子,珠子似乎碎裂了,隻有一半亮著光,剩下的一半透著灰暗。

這是婠婠的神魂,目前進展很好,已經蘊養了一半了。

這讓陸饒心裡一陣踏實,不管前方是否真的存在什麼陰謀詭計,他都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的。

“咱們走。”陸饒收好珠子,朝著小天書說道。

“哦哦,好好。”小天書應道。

再睜眼,陸饒的眼前是一片血紅。

他的身體比他反應更快,手臂有力,舉起一把長劍刺穿了麵前敵人的胸膛。

陸饒沒有心思管其他的,他的周圍都是敵人,他似乎在戰場上,手起揮劍,斬落敵人,這個動作重複了不知多少遍。

他的手臂中如灌了重鉛,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罷工。

但是敵人的利器就在眼前,若不反抗,他必死。

他的頭上似乎有傷,但是他已經感覺不到痛了,隻是察覺到眼前的紅霧似乎越來越重。

一隻從遠處射來的利箭劃破陸饒眼前的紅霧,箭頭泛著銀光,帶著要他必死的狠戾,射進了陸饒的胸口。

終於,在他落地的時候,陸饒忍不住罵了句臟話,攻擊對象,是此時在空中吱哇亂叫的小天書。

陸饒閉眼的時候似乎聽到後方傳來一陣大軍踏馬而來的聲音,但是很遺憾,他看不到了。

他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破事兒了,就要死了,真慘啊.......

再有意識的時候,他睜眼就看到了眼前是堆的和山一般高的乾草,空氣中有動物糞便淳樸的味道,嗆的陸饒更加難受。

這是什麼鬼地方,他似乎在戰場上,他有原主的記憶,雖然沒有小天書的加持不太完整,但是他就算醒來,看到的不應該是屍體或者大夫嘛?怎麼會有這麼天然的東西?

小天書還在他頭頂飛來飛去,陸饒看到它的影子晃來晃去,但是似乎沒辦法抬頭看。

“彆飛了。”

“汪.....唔.....”

空氣中是一片寂靜,饒是精明如他,此時也是有片刻呆愣.....

“天書!”他不信邪地又叫了一聲。

可是哪有什麼男神音,出來的依舊是一陣聽著就沒吃飽的奶狗叫.....

小天書呼啦呼啦一副無辜的樣子,在他的頭頂追著蝴蝶,甚至故意往他頭上蹭,它知道陸饒此時爪子短,扒拉不到他,他為了等陸饒醒來看笑話,已經等了太久了......

很好,下一秒,在小天書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地上那隻軟趴趴趴著的小土狗猛的一躍,眼看就要撞牆上了,這一下要真撞上,這脆弱的小狗肯定承受不來的......

“彆衝動!”小天書慌了,破音喊道。陸饒目前的小身子也被小天書費力地救了下來,它兩隻小翅膀都要扇吐露毛了.....

“解釋吧”陸饒在心中對他說。

“咳咳,說來話長。”小天書本來想端腔,但是看到那隻明明長得可愛到爆炸的小狗狗用一種“你死定了”的眼神看著自己,一時間有些害怕。

“但我可以長話短說嘛,哈哈哈哈。”

這個世界依舊是一本,他現在的身份是女主韓靈本來要嫁的人。

“我現在?你確定?”陸饒此時心中窩火,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但是難免杠一杠,小天書不敢反駁,討好地笑了笑。

“就是您之前打仗那個嘛。。。。那不是受傷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