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想我了沒【一更】(2 / 2)

他就像是一匹未成年就當上首領的頭狼,正在越過未成年與成年的界線,體力與精力都在不斷攀升的狀態。

當然,以上情況都是在赫連誅靜止不動的情況下,從外人的視角看他。

在阮久眼裡——

幾個月沒見,這隻小狗看起來可不太聰明的樣子。

赫連誅像一匹追逐獵物的狼,矯健地邁著大步跑向他,生怕他下一秒就跑了。

才不過幾瞬,赫連誅就到了阮久眼前,一把將他抱進懷裡。

他實在是太高大了,阮久接不住他,反倒往後踉蹌了兩步。

阮久被他的兩條狗爪子錮得喘不過氣來,費力地拍拍他的手臂:“小豬,鬆手……”

赫連誅沒有回答,隻是搖了搖頭,用力地抱住他,大概是埋怨他這麼晚才回來。

身後的文武百官,跟隨侍從,紛紛低下頭,不敢多看。

他們麵上惶恐,心中倒是慶幸極了。

王後回來就好,大王肯定得安分一陣子了。

他們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卻忽然聽見阮久的一聲驚叫。

他們下意識抬起頭,下一刻就看見,大王抱著王後,兩個人滾下了路邊的山坡。

路邊的牧草搖晃了兩下,隻留下一道痕跡。

這也太野了,雖然鏖兀不像梁國那樣看重規矩,但是……

眾臣不知道該不該過去看看,隻能大聲問道:“大王?王後?沒事吧?是沒站穩嗎?”

當然沒事,赫連誅把阮久推下去的時候,把他護得好好的。

不過不是沒站穩,赫連誅是故意的。

阮久驚魂未定,躺在草地上,使勁打了兩下赫連誅,用鏖兀話,比那些大臣還大聲地怒斥:“你乾什麼?你是不是瘋了?你這臭狗,走開啊!”

大臣們集體閉上嘴了。

王後聽起來很好的樣子,大王應該也不會出事。

赫連誅沒想那麼多,他隻是看見阮久太高興了,一時“獸性大發”,想要把阮久撲倒在草地上,蹭蹭他,但是他不想在彆人麵前做這種事情,所以就想把阮久壓到邊上的草地上。

畢竟對於狼族來說,親親和貼貼是非常私密的事情。

赫連誅絲毫不在意阮久在生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就要過去和他貼貼。

阮久不肯,實在是氣死了,使勁掙紮。

阮久實在是沒想到,赫連誅明明是個人,自己還給他看了那麼多人情世故的話本,結果他才走幾個月,赫連誅又變成和野狼一模一樣的做派了。

或許赫連誅骨子裡狼族的本性是改不了了。

他沒辦法用什麼熱切的話語,關切的擁抱,對阮久表達自己的情感。

那樣實在是太少了。

他隻能用如狂風暴雨席卷一般、一刻不停的肢體接觸,來表達自己對王後、對狼王配偶的喜歡與珍視。

分開這麼久,赫連誅早已對阮久思之如狂。

如果不是時間緊急,現在還有許多人在外邊,那將會有一匹狼,用強有力的前爪,將配偶死死地按在地上,把他全身都仔仔細細地舔一遍,打上標記。

讓他再也不能離開自己的領地。

赫連誅瞧著還在生氣的阮久,隻覺得他的臉豔麗得不可方物,鮮活靈動又惹人喜歡。赫連誅隻是瞧著他,漆黑的眼眸裡便閃過一絲晦暗的光。

阮久倒是渾然不覺,他要是知道赫連誅現在在想什麼事情,估計會直接推開他跳起來,然後拔腿就跑,直接逃回梁國,而不是這樣不輕不重地罵他打他了。

“起來。”阮久推了推他。

赫連誅當然不肯,按住他的腦袋,和他貼了貼臉頰。

阮久隻聽見赫連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好看。”

阮久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抬眼看了看,才發現赫連誅的手就按在他的玉冠上。

他應該是在說這個。

臨走的時候,赫連誅暗戳戳地想讓他留下,對他說:“你還是披發的樣子好看。”

阮久說回去了就能束冠了,現在赫連誅對他說,束冠的樣子也很好看。

赫連誅再和他貼了一會兒,才意猶未儘地起身。

阮久懷疑他可能得了一種“不貼貼就難受”的病。

赫連誅拉著他的手,把他給拉起來:“走吧。”

阮久站起來,跺了跺被赫連誅壓麻的腳,然後就一腳踩中草地下的一個小水坑。

阮久愣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

赫連誅看著他呆滯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阮久反應過來,要打他:“都怪你,這是人應該待的地方嗎?乾嘛把我推下來?”

赫連誅很快地笑了一下,然後恢複嚴肅的神色,幫他把腳□□。

“前幾天……下過雨。”

赫連誅把阮久扶好,握住他的腳踝,幫他把濕了的鞋襪脫掉。

為表歉意,赫連誅滿臉誠懇地對阮久說:“我抱你回去。”

阮久還在生氣,當然不肯,要把腳收回來:“我要自己走回去,馬車裡就有換的。”

“好。”

赫連誅鬆開手,阮久一腳踩在草地上,沒忍住“嘶”了一聲。

紮腳。

阮久蹦躂著走了兩步,想要爬上山坡,下一刻就被赫連誅攔腰抱起來,扛在肩上了。

他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和之前勉勉強強把阮久抱離地麵的樣子差太多了。

阮久想了想,最後還是趴在他肩上不說話了。

等赫連誅把他扛上去之後,他就把赫連誅甩了。

眾臣規規矩矩地在外邊等著,等了許久,才看見大王扛著王後出來。

王後原本是很安靜的,然後抬頭一看,發現自己離馬車越來越遠,赫連誅扛著他,要直接把他扛進溪原城,他不肯乾了。

“誒,馬車在那裡,你放我下來,我要去換鞋。”

“太麻煩了。”

阮久回頭看了一眼,赫連誅早已經扛著他走到了百官麵前。

阮久隻能低下頭裝死,假裝自己掉下山坡的時候摔暈了。

赫連誅真是太討人厭了,他暗戳戳地捏赫連誅腰背上的肉。

給阮久準備的紅毯,最終還是赫連誅扛著阮久走過去了。

像是終於抓捕到了獵物,一定要叼著獵物,繞場一周,以豎立自己的威信,向眾人明確這隻小獵物的歸屬。

赫連誅一路把他扛回行宮,在進殿門的時候,阮久看見烏蘭扛著一隻羊,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噢,是阮久說今晚想吃烤羊來著。

但是……

“為什麼扛動物的姿勢,和扛我的姿勢是一樣的?”

赫連誅沒有回答。

*

太久太久沒有見到阮久,赫連誅緊緊地黏著阮久,時刻要和他貼貼。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我都想去梁國找你了。”

阮久正在洗腳:“如果我知道回來是這樣的迎接儀式,我不是很想回來。”

赫連誅抱住他,再一次貼貼:“軟啾,我錯了。”

“錯在哪裡?”

“不應該把你放下來,要是在草地上也抱著你,你就不會踩到水坑裡了。”

阮久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卻問:“你想洗腳嗎?”

“好啊。”

赫連誅知道他的意思,當即脫了鞋襪,踩進他洗腳的木盆裡。

阮久抬起腳,給他讓了點位置,隨後踩了他一腳。

赫連誅麵不改色,反倒還挺樂在其中。

等阮久踩累了,終於停下動作。

“你下次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阮久咬牙。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知道赫連誅到底是怎麼想事情的,跟狼一模一樣,一陣一陣的。

後赫連誅點點頭,委屈道:“我知道了。”

果真是一陣一陣的,赫連誅很快就好了,又摟著他要說悄悄話了。

“軟啾,我很聽你的話的,你不在的時候,我隻看了兩本話本。”

“是嗎?”

“是啊。”赫連誅點點頭。

阮久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我很乖”的模樣,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就摸了摸他的腦袋:“乖。”

赫連誅搖了搖並不存在的小尾巴,繼續討賞:“我每天都認真工作,把鏖兀管得很好。”

阮久再摸摸他:“嗯,乖。”

“但是他們都說我很凶。”

“誰?”

“那些大臣,他們說我沒出息,老婆一走就不高興,不高興了還折騰他們。”

阮久一滯:“你怎麼折騰他們了?”

“隻是讓他們早點來上朝嘛。”

“還有呢?”

“讓他們多做一點事情,還給他們做考核,如果……”

“我大概知道了。”阮久捏了捏眉心,“等會兒我讓烏蘭給他們送禮物,讓他們不要在意。”

“我送過了。”

“什麼?”

“每個官員的俸祿都翻了三番。”

“……”阮久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真有錢。”

赫連誅很受用這樣直白的“誇讚”,他繼續討阮久的賞:“我每天晚上都想你。”

阮久一轉頭就望進他的眼裡,赫連誅正色問道:“軟啾,你呢?”

“我每天都在玩。”

眼見著赫連誅的眼睛變濕潤了,阮久再摸摸他的腦袋:“白天在玩,晚上有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