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亂吃飛醋(1 / 2)

赫連誅如願以償在溪原接到了自己的王後, 還向王後展示了自己雄厚的財力和驕傲的資本,這很不錯。

兩個人吃了晚飯,各自去洗漱,回到房裡。

阮久進來的時候, 還嗅嗅自己的衣袖, 撈起自己濕漉漉的頭發聞一聞:“我總覺得羊肉串的味道沒洗掉。”

赫連誅早已經跪坐在床榻上等他了, 像剛入門的小媳婦, 規規矩矩的小狗勾。

如果下午把阮久親到氣喘籲籲、頭腦混沌的人不是他,那就更好了。

阮久走到他麵前,捏捏他的鼻子:“你在看什麼?”

赫連誅收回注視的目光,揚起單純的笑容:“老婆!”

阮久哽住, 隨手把擦頭發的巾子丟在他臉上, 自己在他身邊坐下。

他的發尾還在往下滴水, 滴滴答答的。赫連誅用雙手攏起他的頭發,慢慢地幫他擦。

赫連誅對阮久的稱呼,越來越直白,從“我最愛的王後”, 直接變成“老婆”。

但是阮久不太喜歡這個稱呼, 他有些小霸道:“以後隻能我喊你‘老婆’。”

赫連誅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最後還是低下頭, 繼續幫他擦頭發,委委屈屈道:“知道了。”

阮久終於扳回一局,心情頗好,滿意地晃著腳, 跟他說起永安城裡的事情。

“我和蕭明淵他們差不多每天都在打馬球, 隻有我們四個人, 很有意思,不過就是手有點疼。還有一直騎馬,結果我腿上的肉都被磨掉一層了。”

阮久架起腿,捏了捏自己腿上的軟肉:“比之前細了。”

赫連誅悶悶道:“肉肉的好看,你瘦了好多。”

“我是長高了,我還能長高的。”阮久撩起褲腳,“因為一直打馬球,我離開永安城的時候,騎馬都把腿上的皮磨破了,疼得要死。現在應該好了,長出來的新肉好像很嫩,我很喜歡摸摸。”

阮久對他沒什麼防備,一向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竟然還邀請他:“你要摸摸嗎?”

赫連誅伸出手,按了一下,阮久疼得嘶了一聲,把他的手拍開。

“輕一點,你想掐死我?”

赫連誅收回手,阮久的腿上也浮現出一個指印,他氣呼呼地把褲腳放下了。

赫連誅才知道,原來阮久身上這麼容易留印子。

阮久繼續跟他分享永安城的事情:“我爹請了一個很老的老人家給我束冠,不過最後還是我爹親自給我束的,我戴的還是我哥的玉冠。”

“我哥本來想送我來的,不過我沒讓,他的身體還是不怎麼好。”阮久頓了頓,“不過比之前好多了。”

“蕭明淵和我是同一天束冠的。本來他是比我大幾個月的,不過我剛到的時候,他好像和他爹吵架了。但是後來他又和他爹和好了。”

“還有,有個英王很討厭,我之前不認得他……”

阮久吧嗒吧嗒的,把這幾個月在永安城裡的事情都說了,隻是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就說什麼事情,也沒有一個章法。

赫連誅一邊幫他擦頭發,一邊聽著,時不時附和兩句。

等赫連誅幫他把頭發擦乾了,阮久還在說話。

赫連誅把巾子丟到一邊,拿起床邊的一罐藥膏,按著阮久的肩,把他轉過來。

赫連誅用手指剜了點藥膏,塗在他被咬破的唇角上。

這下阮久終於住了口,微微仰著頭,好讓他給自己擦藥。

藥膏冰涼涼的,隨後阮久撩起兩隻衣袖,把兩隻手腕遞到他麵前。

阮久的手腕上各自有兩道淤痕,赫連誅扣著他的手的時候太用力了。

赫連誅給他搓藥:“我下次輕一點。”

“都弄成這樣了。”阮久轉了轉手腕,“你還想有下次?”

赫連誅忽然道:“狼群裡沒有藥膏,會用口水舔舐傷口。”

阮久開始還不明白,抬頭看見他的目光,連忙縮回手,整個人也往後躲了躲:“你走開啊。”

赫連誅收回目光,把膏藥收起來:“那就睡吧。”

阮久抱著被子倒在床上,忽然又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搖了搖赫連誅,要告訴他:“蕭明淵的王府裡有一個很漂亮的小水車,水車下邊是一個小池塘,池塘裡有兩隻小鴨子,然後我想湊近一些看它們,結果把它們嚇著了,它們往上一飛,就掛在水車上了,像街上掛著的烤鴨一樣。”

阮久抱著被子:“還有,蕭明淵那邊還有一個觀星台,那上邊的地板上就刻著星象圖,可以對照著看的……”

他又叭叭地說了一會兒,把話一股腦兒都吐乾淨了,推推赫連誅:“你睡著了嗎?”

“沒有。”赫連誅枕著手,看了看他,“蕭明淵就是梁國的八皇子?”

“嗯?”阮久爬起來,“我都講了這麼久了,你連蕭明淵是誰都不知道?之前你去大梁的時候,還是他接待你的,我來和親的時候,還是他送我過來的。”

赫連誅搖頭:“沒有留意。”

阮久歎了口氣,重新躺回去:“知道了,你對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赫連誅問道:“他和你同歲?”

“是啊。”阮久翹了翹腳,“要不怎麼在同時辦冠禮?”

赫連誅又問:“他和你認識很久了?”

“嗯。”阮久想了想,“我很小的時候,被我爹娘關在家裡養身體,魏旭他們一直以為我家裡藏了什麼寶貝,就偷偷□□過來看,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是嗎?”

“不過蕭明淵一直都很討厭,他小時候總是盛氣淩人的。現在好一些。”

赫連誅垂了垂眼睛:“你這次回去,見到他了?”

“當然見到了,要不我怎麼能一直都在講他的事情啊?”

阮久覺得他實在是不太留神,和自己說話也走神。

“他有比我高嗎?”

阮久抬頭看看他,再摸摸他的頭頂:“應該沒有,你長得高……”

他再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好像又差不多。”

阮久不太記得蕭明淵的具體身高了,他也沒留意過,實在是比不出來,所以他準備含糊過去。

“你怎麼和蕭明淵一模一樣?”

“什麼?”

“他第一天見我的時候,也問我:‘誒,你那個鏖兀大王長高了沒有啊?’”

赫連誅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是嗎?”

“是啊,他的語氣實在是太不客氣了,我沒怎麼想,就說你比較高了。”阮久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們兩個都這麼問?”

赫連誅心中升起一股敵意,很簡單地說了兩個字:“攀比。”

阮久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和才見過幾次的人攀比?”

“他……”赫連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因為如果沒有和親,你就要嫁給他了。”

阮久皺起小臉,一臉踩了臭狗屎的嫌棄模樣:“你再說一遍?我就不能自己娶老婆嗎?我非要嫁給誰?我嫁給誰都不嫁給蕭明淵,他討厭死了。”

赫連誅淡淡道:“你之前也很討厭我。”

“你是排位第二的。”

“什麼第二?”

“蕭明淵是我第一討厭的,你是第二。”

阮久說完這話,就使勁推了他一把,翻過身自己睡了。

赫連誅從身後抱住他:“為什麼我排第二?我哪裡不好了?”

阮久懶得理他,本來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說的,現在都不想說了。

輪到赫連誅搖搖他了:“軟啾,他長得好看,還是我長得好看?我有錢還是他有錢?”

阮久癟了癟嘴,拉過被子,把自己蓋起來了。

“你排第二已經是這幾年我們相處的成果了,你要是不想重新排第一,就快點閉嘴睡覺。”

“好吧。”赫連誅緊緊地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心口,直到摸到他脖子上的狼牙項鏈,才稍稍放下心來。

*

朝臣們驚恐地發現,王後回來之後,大王好像還是很嚴肅的模樣。

他隻是在阮久麵前很乖巧,在彆人麵前還是垮著一張臉,甚至比從前還厲害。

所幸大王總是和王後待在一起,這也就意味著,大王管他們的時間變少了。

在溪原待了幾天,他們就啟程回尚京了。

而赫連誅顯然對自己在阮久心目中的排位順序有點不滿意,這幾天都悶悶的。有時和阮久說話說得好好的,也會無緣無故的,忽然用一種無比幽怨的目光看著他。

但他每次這樣看阮久,阮久都假裝看不見,不理他。

分明是赫連誅自己總喜歡胡思亂想、亂吃飛醋,從烏蘭到蕭明淵,甚至是格圖魯。

赫連誅莫名的占有欲,著實是太強了一些,綁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阮久不想慣他。

在回去的路上,阮久坐在馬車裡,看著正在批折子的赫連誅。

赫連誅在政事上勤勉,在馬車裡設了小案,路上也看折子。

阮久看著他,蹙著眉頭。

赫連誅頭也不抬:“你在看什麼?”

阮久哼了一聲,扭頭去看窗外。

正午時分,車隊在一處臨湖的草地上停下,赫連誅把批好的奏章拿出去,讓格圖魯直接拿給大臣們。

格圖魯接過奏章,帶著人下去了。

赫連誅走到阮久身邊。阮久正坐在鋪好的氈布上,抱著碗吃飯。

赫連誅在他身邊坐下,端起碗筷,還沒來得及吃,阮久忽然道:“小豬。”

赫連誅看向他:“怎麼了?”

阮久把他手裡的碗拿走,不讓他吃,雙手撐在氈布上,湊近他,看著他的雙眼,定定問道:“我和格圖魯誰長得高?”

還沒走遠的格圖魯不知道王後又要做什麼了,隻能加快腳步離開。

其實阮久隻是想用赫連誅對他的方式對他,讓赫連誅也體會一下這種被亂吃醋的人咄咄追問的感覺。

不等赫連誅回答,阮久繼續貼近他:“我和格圖魯誰好看?”

格圖魯加快腳步。

阮久繼續靠近赫連誅:“我有錢,還是格圖魯有錢?”

格圖魯跑起來了。

阮久的鼻尖碰著赫連誅的鼻尖:“如果沒有和親,你是不是就嫁給格圖魯了?”

格圖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山豬,慌忙逃竄,險些撞倒旁人。

阮久問第一個問題時,赫連誅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他和格圖魯誰更高,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阮久又不是沒有纏著格圖魯比過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