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2 / 2)

快過年了,部隊上沒有假期。

隨軍家屬來了,那探親假也就沒了。椿芽給家裡寫信說,今年過年就不回去了。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在外麵過年。明瑜說給家裡寄點錢吧,算是一點心意。椿芽寄了錢,還把一張全家福塞進了信封裡。

收到回信時,已是除夕。

信是大林執筆的,說家裡一切安好,就是很想念姐姐一家,隻盼著啥時候能回來看看?爹在鎮子上找了兩間房子,等寒假開學了就搬過去住。姐姐一走,過年寫對子的事兒就交給他了。可他的毛筆字沒有姐姐寫得好,這幾天正加緊練習著,怕到時候拿不出手。二林也紮了架子,想寫幾筆。可他的字寫得歪歪扭扭的,哪能見人啊?

椿芽讀著信,掛念著家裡。

這會兒,娘正在包餃子呢?對聯都已經貼上了吧?想到這個,她就找了一張紅紙,用小刀裁成了四方塊,提筆寫了幾幅“春”字,準備貼在門上和窗戶上。下班後,就用棉大衣裹著果果,急匆匆地趕回家,準備包餃子吃年夜飯。晚上,明瑜還要去值班,明天也不休息。她想,就過一個革命化的春節吧?

一九五四年的春節,就在忙碌中過去了。

節後,後勤處發了一則通知。說托兒所已經建好了,同誌們就把孩子送過去吧。就這樣,果果上了托兒所。椿芽不放心,一得空就溜過去瞅瞅。果果的年齡太小了,她怕保育員招呼不過來,可看到果果跟其他娃娃一起吃飯玩耍,在床上蹦著,也就放了心。

到了農曆三月初二,椿芽迎來了二十三歲的生日。

這天她做了一個重大決定,打算報考夜校。她隻有初中文憑,鬨不好就要在後勤上乾一輩子。她想,被文化卡著可不成,得把高中畢業證拿下來。

齊明瑜也很支持她,隻是晚上上課多有不便。他跟椿芽說:“哎,我來給你當先生吧?”椿芽笑著點了點頭。高中課本對她來說並不算難,可想著給明瑜找點事做,就裝出一副謙虛好學的樣子。

從那以後,椿芽一得空就看書,果果也在一旁跟著學。

這天,椿芽興致一來,就念給果果聽。可果果哪裡聽得懂?就咧著小嘴笑著,要撕書。椿芽嚇了一跳,這娃娃咋學會了這個?她唬著臉跟果果說:“果果,你再敢撕書,娘就打你的屁股…… ”說著,就輕輕拍了兩下。果果癟了癟小嘴,一臉委屈的樣子,可也老實了許多。

齊明瑜回來後,果果就撲上去告狀說:“爹,爹,娘打我屁股了!”說著,還用小手摸了摸。

椿芽一看,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娃娃還學會告狀了?都是明瑜給慣的,還有點原則性沒有?

*

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轉眼到了夏收時節,鄉裡是一片忙碌。

薑茂山家入了合作社,就便利了許多。幾家農戶互幫互助,大人和孩子們一齊動手,這搶收工作也就順利完成了。椿芽看著大林的來信,總算放了心。她給爹回信說,農業生產合作社是發展方向,國家也在提倡這個,日後得積極一點。還有糧站的事可不能耽誤了,家裡再忙都得過去,那文化也不能丟下了。

這時候,國家下達了合並省區的通知。這麼一來,大區就撤銷了,華北局歸了中央,省裡和行署也有了變化。

到了七月,齊明瑜收到了一份請柬,是柳怡秋托他大哥捎來的。

她要結婚了,對象姓崔,叫崔景先。椿芽拿著請柬,看到那個名字,楞了一下。崔景先,咋這麼熟悉?隨後便想起來了,這不是崔書記嗎?她當年救下的那個人,怎麼跟柳怡秋走到了一起?這會不會是同名同姓的兩個人?

帶著諸多疑問,椿芽想去看看。可婚禮定在了八月一號,正好趕上月底盤點,她實在是走不開,就由齊明瑜全權代表了。她想,不管咋樣,那一頁都已經揭過去了,心裡的疙瘩早就解開了。

婚禮這天,齊明瑜跟柳怡軍一起進了城。

他回來後,就跟椿芽說:“婚禮很熱鬨,崔書記還問起你呢!”

原來,那人正是崔景先。他的老家也是青州的,當年受組織上的委托,孤身一人來到東平縣發展地下組織。為了不拖累親人,他沒有成家。解放後,工作很忙也沒顧得上去組建家庭。組織上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就想給他介紹一位革命伴侶。可他總是笑著說:“這事不著急,等忙過這一陣子再說吧?”

這一耽擱就是幾年。省區合並之後,他調到了行署負責保衛工作。去省裡開會時,結識了柳怡秋。說起來,他們都是青州老鄉,有著共同的理想和信念,談起話來很是投機。

崔景先不過三十來歲,文質彬彬的,學識好口才也好。柳怡秋跟他一見如故,也頗為看重。保衛處的同誌注意到了,就給二人牽線搭橋,就這麼擦出了火花,走到了一起。

椿芽聽著,感慨萬千。

這可真是誌同道合的革命伴侶啊!想想二人的革命生涯,還真是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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