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重複的怪夢(1 / 2)

花朵咖啡廳。

範曉桃神色恍惚的絞著衣角,這是她內心不安和無措時的小習慣, 她的眼睛時不時的飄向店門口, 似乎在等待誰。

有人走過來, 在她麵前放了一杯咖啡。

範曉桃下意識的說了聲:“謝謝。”

徐宇從口袋掏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放輕鬆。”

他們以前做同事做了幾年了,兩人的辦公桌一直都是挨著相鄰的,對方有什麼小習慣也基本都清楚。

麵對徐宇的關心, 範曉桃勉強笑了下,她的眼下有著很濃厚的黑青,一看就知道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

範曉桃手捧著咖啡,杯壁溫熱略帶點燙,不過卻暖熱了她有些冰冷的手:“抱歉, 因為我的事讓你提早打烊。”

徐宇搖頭:“本來就要關門了,也不差那十幾分鐘。”

範曉桃抿了口咖啡,沒有加糖和奶精, 味道很苦。她和一般討厭苦味的女孩子不一樣,很喜歡喝純正的黑咖啡。

她喜歡黑咖啡不加任何修飾集合了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點。最重要的是非常的提神醒腦,一杯的量就能讓她保持一整夜的精神。她做的是程序員的工作, 經常需要熬夜。

最初的苦澀消散完後剩餘的就是香醇,味蕾的回味湧上一絲甘甜,有剛才的苦味對比,這絲甜格外的美味。

範曉桃把掉落到眼前的劉海勾到耳後, 臉上的笑這會也帶了點真誠的道:“沒想到你還真的開了咖啡廳。”

徐宇以前和她加班敲鍵盤, 在休息的空擋一起喝咖啡提神的時候, 每次都會用憧憬的語氣說他將來要開家咖啡廳。

後來徐宇妹妹食物中毒去世的時候, 他就辭職了。

她的工作繁忙,分開後沒有坐在隔壁說話方便,再之後他們之間的聯係就有些淡了,這次也是抱著以前一起加班熬夜的同事情,想找個傾聽者訴說她的煩惱和困擾。

沒想到徐宇真的能解決,還主動提出了幫忙。

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從店鋪後麵跑過來,然後手腳並用的爬到徐宇的懷裡,言語有些不清的喊道:“嘚嘚。”

徐宇開心的舉著她來額幾個舉高高的動作,然後抱著她做到範曉桃的對麵,淡然的介紹道:“這是我妹妹,徐殷。”

範曉桃愕然:“小殷不是...”

徐殷是徐宇的妹妹,三年前,死於食物中毒。

徐宇抱著妹妹的手有些發緊,在感受到懷裡因為不舒服而亂動的身體時又很快放鬆了手臂,他眼裡帶著寵溺,語氣堅定的說道:“她就是我的妹妹,小殷的轉世。”

“這次給你介紹的大師,就是他幫忙找到小殷的。”徐宇撩開一點小女孩衣領道:“你看,小殷以前這裡受過傷。”

範曉桃看過去,小女孩鎖骨上有一道黑色的胎記,那個形狀,和已經去世的徐殷因為淘氣留下的傷疤一模一樣。

可是轉世什麼,太靈異誌怪了,範曉桃張嘴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又聯想到自身發生的怪異事情,也沒有理由反駁。

徐宇和徐殷從小相依為命,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在徐殷意外死亡後,徐宇差點就崩潰了。現在不管他是移情也好,還是真的轉世也好,總之他現在過得很好,就好。

叮鈴。

咖啡廳門口掛著的風鈴響起,範曉桃條件反射般的站起身往那看去,徐宇眼利,確認沒錯後連忙走過去開門。

徐宇領著人過來,他是此事的中間人,負責給兩邊互相介紹一下:“桃子,這位就是我說的大師,姓君。這位是範曉桃,她身上最近發生了一件怪事...”

範曉桃在看清人後有些愣怔,這個大師才十八.九的年紀,長得是很有仙氣沒錯,但年齡是不是有些太小了?

不是她輕視年輕人,就像程序員也不一定是老員工就厲害,有些十幾歲的小孩子有時候比他們玩的還要溜。

就是,印象中的大師都是五六十歲往上。

徐宇忙著煮咖啡待客去了,範曉桃一個人麵對這位年輕的過分的大師有些不知錯的絞著衣角,不知從何說起。

君戲九主動開口:“我可以傾聽一下你的故事麼?”

他的聲音裡帶著很強的鎮定和安撫的作用,範曉桃一下子就放鬆了,她猶豫了下,深呼吸調整了下心態,就開始訴說近幾天發生在自己身上有些怪異的事情。

“我最近一直在重複做一個奇怪的夢。”

範曉桃夢見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的靈魂好像附體在那個女孩身上一般,或者應該說是被困在那個女孩身上。

她能感知到那個女孩所有的情緒,卻不能主動和對方交流,隻能被動的和女孩一起體驗針對她的噩夢和恐懼。

女孩的大名叫什麼不知道,她娘叫她阿桃。是的,那個女孩身處在古代。具體年代不清楚,在夢裡並沒有提到。

夢的一開始總在一間破舊的屋子裡,女孩蜷縮在一張同樣破爛的床上。大人們以為她睡著了,其實她隻是在裝睡。

透過阿桃悄悄睜開的眼縫,範曉桃可以看到被子和床鋪都是補丁疊著補丁,可見這家的條件不是很好,很是貧窮。

阿桃的爹做啊在床頭抽著自製的旱煙,沒一會,屋子裡滿是嗆人的煙味,女孩強忍著才沒有咳嗽出來。那個男人滿臉的愁苦之色,明明才三十出頭,看著卻有四五十之齡。

“他娘,滿村隻有桃丫八字符合,村長出二兩銀子。”

沒頭沒腦第一句話,立馬就讓在一旁縫衣服的婦人放下手裡的活計掩麵哭泣,聲音裡有這壓抑不住的悲傷和不舍。

阿桃很想安慰她娘不要傷心,隻是又不想讓人發現她已經醒了。窮人家的小孩早當家,從能走穩路開始起就要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被發現醒了肯定會讓自己去乾活的,她早上又是打豬草很累,晌午時分就想多睡一會偷懶一下下。

“咱爹病了需要錢,要是病重不幸去...家裡就會少一個壯勞力,咱爹就是太過拚了才病倒的。地裡的活又不能放著不乾,如果我也倒下去了,你們娘幾個可怎麼活...”

阿桃爹絮絮叨叨的像是在找理由一般的強迫自己不停說著什麼,有些話甚至重複了好幾遍,他卻一無所覺。

阿桃娘依舊是低頭摸著眼淚不說話。

看自己妻子還是無動於衷,男人停頓了下,又補了一句話:“他娘,你想想咱們的小寶,有了銀子後就能給他吃些好東西,把娘胎裡帶的虧空給補上...”

阿桃娘一下子就不哭了。

小寶是阿桃唯一的親弟弟,因為母親在孕期勞累生下來底子就很弱,至今大病小病不斷,看著就有些養不活的樣子。

阿桃爹看阿桃娘已經有些動容了,繼續勸道:“二兩銀子呢,我們拚死拚活一年才能攢一兩多一些,其中三百文拿出來給咱爹抓藥,剩下的...”

他已經在分配沒有影的銀子怎麼花用了。

阿桃娘返身摸了下阿桃的臉龐,眼淚還在不住的流,最後她似乎做出了決斷,點頭應了:“當家的,聽你的。”說完這句話,她似乎耗空了所有的精氣神,一瞬間老了許多。

阿桃是小孩子聽不懂可以理解,範曉桃卻是成年人,自然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她覺察出這個決定似乎在針對阿桃,但阿桃卻一無所知繼續的裝睡想多偷懶一會。

她想提醒卻出不了聲,卻隻能和阿桃一起躺在床上。

阿桃晌午覺醒來,她準備找點乾活乾,她娘卻卻攔著讓她出門好好玩一會放鬆下。阿桃高興的歡呼,範曉桃卻在她娘眼裡看出了不忍和強烈的愧疚。

隻是任她再怎麼喊,阿桃都聽不到。

村莊一天就吃兩頓飯,早飯和晚飯,阿桃瘋玩了半天後回家發現飯桌上的菜色竟然異常的很豐富,竟然有肉!

肉啊,一年中隻有過年才能吃到一點點。

她娘和他爹好像突然都對她爆發出強烈的熱情,雖然肉不是很多,但那些肉他們隻沾了下牙,剩下的全歸了阿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