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戲九現在在歌劇院。
龐海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兩張票, 本來是打算和那個女老師唐學一起來的, 隻是中途出了點意外唐學家有個親戚突然住院了要去看望來不了, 就把票送給了君戲九免得浪費。
今晚演出的是芭蕾舞劇：《睡美人圓舞曲》。
開場的時候突然有個女孩急匆匆的趕過來坐在君戲九的身邊，她轉過身雙手合十微微的彎腰弓了下身, 臉上帶歉意的笑著做了個抱歉的姿勢，張嘴很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君戲九搖頭表示不介意。
女孩詫異了下, 不過緊接著就神色專注的看向舞台。
開場音樂響起的時候, 她無意識的抬頭挺直脊背。等幕布拉開以後，張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場上的芭蕾舞演員。
女孩大概真的是很喜歡芭蕾，舞台上的演員每一次揮舞手臂起舞，踮腳旋轉，視線都會隨著他們的動作而轉動。每次下方做出高難度動作之時, 都會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專注，入神。
君戲九看了眼她的座位號就沒再多留意，把視線集中在舞台之上了。不論好壞認真觀看演出, 是對演員的基本尊敬。
演出全部結束之後，全體觀眾起立鼓掌
君戲九身邊的那個女孩鼓掌尤為熱烈, 她的目光還緊緊的黏在下方的舞台上。演員出來集體謝幕之後, 現場的觀眾們也很有禮的按照座次的順序開始逐一離場。
觀眾全部離場, 工作人員開始進場收拾打掃，等待全部整理完畢之後, 也確認演員也全部都已經離開, 拉燈鎖門。
黑暗的大廳內, 女孩抱著膝蜷縮在座位上, 低聲哼唱著剛才演出用的背景音樂的旋律：“哼哼哼，哼哼...”
“你想在這裡演出麼？”
女孩用力的點頭：“嗯！”
她做夢都想在這裡演出一次。不過回答完之後她驚愕的抬頭，剛才坐在她旁邊那個長相好看的大男孩正站在她麵前。
君戲九又問了句：“這是你的願望？”
女孩眨了下眼，答非所問了句：“你果然能看到我。”剛才她做出抱歉的姿態，對方給出了回應，她就有所懷疑。
隻是當時演出更加重要就沒有多試探。
君戲九又坐回原位，女孩坐的那個位置也是他的，龐海給的兩張票，另外一個空位他沒有約到其他人就空置了。
女孩換了個更加端莊的姿態，她整理了下有些褶皺的衣裙自我介紹道：“我叫王燁，火華燁，是個芭蕾舞小演員。”
君戲九也回道：“君戲九，國大教授。”
女孩順景瞪大了眼睛，嘴裡驚歎道：“你好厲害。”他的麵相年輕的過分了，眉眼很青澀，看著最多也才二十歲左右。
不過年輕的教授也有前例，她隻震撼了下就恢複了平靜。
王燁好久都沒有和人說過話了，她在這個歌劇院已經停留了好幾年了也沒碰到能看到她的人，現在好不容易碰到個能看到她的人，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君戲九用手撐著下巴認真的思考了下，然後回答：“走著進來的。”他確實是走著進來的，隻是工作人員沒看到他。
王燁愣了下然後被這個小幽默逗笑出聲：“哈哈...”
她笑了兩聲就又自己捂著嘴，然後壓低了聲音，在唇邊比了個禁聲的姿勢：“我們說話小聲點，我上次不小心鬨出了點動靜還被傳聞鬨鬼了，我不想嚇到他們。”
君戲九很配合的降低音量，眨了下眼：“好的。”他喜歡女孩眼裡的純粹，剛才她專注的樣子讓他想起了陳圓圓。
對方營造出來的氛圍很輕鬆，王燁端著的姿態也放鬆了些，她又恢複到剛開始的姿勢，抱膝整個人都窩在座位裡。
她轉頭看向舞台，眼裡帶著憧憬，語氣裡充滿了羨慕和渴望：“我一直以來都很想很想在這裡正式的表演一次。”
君戲九看了眼她光著的腳，在腳踝的地方有一道很長的猙獰傷疤，傷口至今還凹凸不平，當時她傷的一定很重。
王燁繼續說道：“我想站在舞台上表演，哪怕隻有一個觀眾也好。”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幻想，眼睛亮晶晶的。
君戲九站起身，躬身做了個邀舞的動作，臉上帶微笑的問道：“這位美麗的小姐，可否為在下演出一場獨舞？”
王燁眼睛瞪大，眼裡的光芒閃爍了下又暗淡了下來，她撫摸了腳踝上的猙獰傷疤，低落的自語：“抱歉，我不能。”
肉體傷勢被帶到了靈魂之上，她現在依然無法跳舞。
君戲九半彎下腰：“失禮了。”
手虛搭在女孩的腳踝上。
王燁看到一些淡藍色的光點融入腳踝中，一直隱隱作痛的部位傳來一股溫暖的感覺，等光點消散後疼痛也一起消失。
她臉上帶著驚疑和期待的神色站起身，然後試探的踮起腳尖做了個旋轉的姿勢，接著臉上流露出一個驚喜的神色。
“我能跳舞了！”
她高興的跳起來，歡快的笑出聲：“我能跳舞了。”臉上帶著笑容，眼裡瑩潤閃著淚光，激動的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君戲九等她的情緒平複之後，才開口再次問道：“那麼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為美麗的小姐伴奏？”
王燁點頭：“嗯嗯。”
不過高興完之後她又想起了其他事情：“這裡夜裡還有人值班的，如果鬨出了動靜，會驚動保安。”上次她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裝飾的擺件，就驚動了這裡的工作人員好幾天。
這裡是歌劇院，舞台上的擴音效果很好。
如果有伴奏音樂的話肯定會驚動值夜的保安人員，上次還有人害怕的辭職了，她不想鬨出靈異事件再驚嚇到他們了。
王燁咬著下唇，神色掙紮猶豫了一下，最後麵帶微笑著問道：“沒有伴奏的芭蕾舞演出，你願意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