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蘇清風拎著一隻黑貓回了家。
貓貓可憐兮兮地被他拎著後頸，時不時想伸爪子抱他的手，但都被他拍回去了，十分委屈。
回到家後, 他就把貓貓丟到房間裡, “哢嚓”一下關上了房門。
不過，並沒有鎖。
沒過多久，房門就被裡麵的人打開了。
蘇清風坐在沙發上，吃著薯片看電視，蘇槐走過來抱住他的腰, 不高興道：“道長就知道欺負我。”
蘇清風道：“明明是你先占我便宜。”
“才沒有, 道長之前都答應我了，”蘇槐把一張小紙條還有一支筆放在桌上，理直氣壯道，“道長簽字。”
蘇清風看了一眼那張小紙條, 上麵寫著一行字：“道長欠我19個親親”。
內容看著正常,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 數字“9”和下一個字之間還隔著一段距離，好像隨時都可以在那段空白處添上好幾個零，非常可疑。
蘇清風沒有拿筆，而是盯著蘇槐看。蘇槐目光坦然地與他對視, 道：“道長看我乾什麼, 簽字。”
蘇清風道：“你當我看不見嗎？”
蘇槐一臉無辜道：“看不見什麼？道長是不是不想簽字？不行, 道長答應過我的, 不準反悔！”
他說著就在蘇清風身上一通亂蹭，一副蘇清風不簽字他就不撒手的模樣。蘇清風簡直拿他沒辦法，笑道：“好吧好吧，我簽行了吧，你彆蹭我，癢死了。”
蘇槐聞言停下動作，下巴擱在道長肩上，看著他在那小紙條上簽了名。
然後立刻在“19”後麵添了一大串零，把十九個親親變成了十九億個親親。
蘇清風：他就知道！
他伸手要搶那小紙條，但蘇槐已經先他一步把小紙條拿走，貼身收好了。
然後高高興興道：“道長答應我了，以後每親一口，我就劃掉一個親親。”反正就算親到天荒地老，這些次數也是用不完的。
蘇清風：嘖。
他簡直不想理這個人，在蘇槐腦袋上一通亂揉，然後起身去了廚房。
蘇槐嘴角翹起，一路尾隨過去，見蘇清風準備洗菜做飯，就拉過他的手，道：“水太冷了，道長，讓我來做吧。”
蘇清風“噢”了一聲，拿過一顆紅豔豔的小番茄，一邊啃一邊看著他做飯。
自從他上次被菜刀切傷後，蘇槐就很少讓他做過飯，甚至菜刀也沒讓他碰過，因此他心安理得地在旁邊圍觀，一邊圍觀還要挑挑剔剔：“黃瓜切得不夠整齊，薑片切得太厚了，番茄記得換水果刀，我待會要拌糖涼拌。”
蘇槐換了一把水果刀，將番茄一片片切開，灑上一層薄薄的糖，拿了一塊喂蘇清風：“道長，味道怎麼樣？”
蘇清風：“唔，酸酸甜甜的，還挺好吃。”
於是自己也拿了一塊。
蘇槐緊盯著他手裡的番茄。
蘇清風與他對視幾秒，喂給他了。
蘇槐就高高興興地吃了，然後繼續做菜。
蘇清風撿回蘇槐的前幾年裡都是他自己做菜，後來蘇槐跟著他學了一會，漸漸也能做菜給道長吃，於是兩個人這麼些年就輪流下廚了。
蘇槐很清楚道長的口味，魚最喜歡紅燒，偏辣不要甜，香菜可以有，但不能太多，如果碰上西藍花，雖然麵上不會表露什麼，動筷子的時候卻會刻意避開，或者挑出來丟到他的碗裡。
非常可愛。
飯菜很快做好了，蘇清風坐在餐桌前，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是他們到這個新地方後的第一頓飯，沒了熟悉的環境，總歸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道長，”蘇槐挑了一塊魚肚上最嫩的魚肉放到蘇清風碗裡，笑著道，“來吃魚。”
蘇清風看了看他，拿起筷子，嘴角微微揚起：“好。”
雖然環境變了，但他的小野鬼還在身邊，那這裡也能稱為是一個家了。
——
晚間睡覺的時候，蘇清風和方琴發了消息，兩人約定明早九點在總部門口碰麵。
蘇槐從浴室裡出來，一眼就看見自己道長在和彆人聊天，立刻上床抱住了他的手：“道長在乾什麼？”
蘇清風剛剛敲下“謝謝”兩個字，聞言頭也不抬，道：“和彆的女生聊天。”
蘇槐：“？？？”
蘇清風眼中含笑，把手機屏幕給他看：“呐。”
聊天記錄不過幾條，蘇槐一眼掃過去，“哦”了一聲道：“那明天要早點起了？”
“對，”蘇清風把手機放床頭，又將被子一拉，道，“所以今晚早點睡，你不準吵我。”
蘇槐關了燈，躺在蘇清風身邊抱著他道：“我才沒有吵道長呢，我都是安安靜靜抱著道長睡的。”
蘇清風道：“是嗎，安安靜靜地看著，然後偷親嗎？”
蘇槐：“……”
蘇清風這話含著笑意，讓他一子就想到了自己之前偷親蘇清風，結果在快親到的時候，蘇清風忽然睜開了眼。
雖然當時蘇清風什麼都沒說，但他還是猜疑了很久，現在聽到蘇清風這話，他立馬就斷定了——道長那時果然是發現了！
還裝著無事發生，讓他一晚上都沒睡著！
蘇槐不樂意了，抵著蘇清風額頭不讓他睡，道：“道長是故意的！”
蘇清風佯裝奇怪道：“我怎麼就故意了？”
“你上次明明沒睡，卻不說出來，還一副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不就是故意的？”蘇槐道，“太過分了，我還一晚上沒睡著，都怪道長！”
“你清醒一點，我才是被偷親的那個好嗎？”蘇清風笑道，“而且我當時要是對你說，啊，你居然偷親我，你不尷尬嗎？”
他不過睜個眼就把小野鬼嚇成什麼樣了，要是他直接說出來，也許小野鬼就當場變回貓貓自閉了。
蘇清風自覺他的話沒錯，蘇槐卻不依不饒道：“我才不會尷尬，要是道長說你發現我了，我就直接抱著道長親下去了——所以都是因為道長才讓我沒能早點親到你，道長要賠我。”
蘇清風：“？？？”還有理了？
他直接拍了蘇槐腦袋一下，道：“閉嘴。”
蘇槐在蘇清風唇角親了一口。
然後美滋滋道：“這個是道長賠我的，所以不算進小紙條裡。”
蘇清風：“……”
他拉過被子，把蘇槐的腦袋蒙住了。
*
一夜就這麼過去，第二天早上，蘇清風抱著一隻黑貓來到了天師局總部。
和鶴城分部那棟兩層樓房相比，天師局總部要氣派得多，是一棟幾十層高的辦公大樓，方琴早早地等在台階前，見蘇清風來了，朝他招了招手。
“剛好九點，挺準時的嘛，”方琴看著他懷中的黑貓道，“這是你的靈寵嗎？昨天好像沒有見到。”
蘇清風道：“它會自己溜出去的，有的時候消失一段時間，然後就自己回來了。”
方琴：“哇，好靈性啊！我可以摸摸它嗎？”
蘇清風低頭看黑貓，黑貓在他懷裡窩成了一個團子。
它隻給道長一個人摸，不準其他人碰它。
蘇清風眼中閃過點笑意，抬頭對方琴道：“抱歉，它怕生。”
方琴有點遺憾，但沒有強求，道：“好吧，我們先去報道吧。”
道界大賽剛結束不久，蘇清風的長相和他的黑貓又實在好認，因此他走了一路，也吸引了一路的目光。
“這是那位蘇天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