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葉遠臨素來是知道, 自己的運氣不怎麼樣的。
但是這種先是險些給陸壓發現了秘密, 從對方手下賭贏了總算是苟住了一條小命的時候，又被迫同魔祖羅睺狹路相逢……
[係統, 你就跟我說個準話吧。]
葉遠臨非常認真的道。
[我究竟是得罪了那一路的神佛，才會落得今日的這個倒黴樣？]
這已經根本不是運氣差的問題了吧！葉遠臨覺得這壓根就是想要他死啊！
他甚至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跟著通天學劍法真的是有些暴殄天物, 明顯是自己去學木倉要來的更有天賦一些。
畢竟自古槍兵幸運e。
而還不等係統給葉遠臨說上個一二三四來，羅睺倒是先挑高了眉梢。
“怎麼, ”魔祖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在本座麵前, 你還想要搞什麼玄虛？”
葉遠臨心下一動，聯想到之前通天都可以察覺到自己身體裡麵係統的存在，那麼更高一籌的魔祖羅睺可以發覺到這一點, 似乎也不是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
噫，這麼一想的話, 還多虧了此前他並未有那個機會同道祖鴻鈞見麵。不然的話, 豈不是早就已經漏餡漏的連底子都沒有了？
“那您應當也看得出來, 這可並非是我所願意的。”
葉遠臨不慌不亂的朝著羅睺行了一禮。
“本尊同你說的，你考慮的如何？”
羅睺問。
葉遠臨沉默了一下。
他自然是知道了羅睺指的是所謂的“叛離師門”那個選項，但是讓葉遠臨不明白的是, 為什麼是他？
可彆真的說是因為什麼見獵心喜，憐他的天賦異稟骨骼驚奇……這話說出來三歲小兒都不一定信。
換句話說，他的身上，是有什麼是羅睺必須想要得到的？
葉遠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的胸膛裡麵那代替心臟運作著的東皇鐘。
隻是轉念再想想, 羅睺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區區一個東皇鐘，殺了自己拿走便是，卻也沒什麼理由要在這裡好言好語的勸他改投自己座下。
那麼這個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當然，可操作的餘地似乎也就多了不少。
“有賴您的厚愛，本不該辭。但是師恩如山，卻也不好放手。”
葉遠臨自是知道這不該是最好的應對方式。順著羅睺的話去做，避免與對方產生爭端，那或許才是自己該有的選擇。
可是啊——
如果一切都隻知道按照所謂的“最優解”去運作，而絲毫不顧人情倫理的話，那麼有血有肉的人又同那冰冷的機械有何不同？
至少那並非是葉遠臨想要的。
所以他笑著搖了搖頭，堅定的拒絕了來自於羅睺的邀請。
至於說了羅睺會不會惱羞成怒的朝著他下手……老實說，這一點葉遠臨反倒是不怎麼擔心。
畢竟，彆的暫且不說，葉遠臨如今怎麼看都是和封神大劫息息相關的存在。他不出事不要緊，一旦出事，那麼便是會引來天道及道祖的親自矚目。
葉遠臨翻了翻自己的腦子裡麵尚且還能夠記得的、關於魔祖與道祖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篤定了羅睺是不敢朝著自己下手的。
至少眼下，他是不會的。
而不得不說，在除了運氣之外的地方葉遠臨還從來不曾翻車過。一切也的確是如他所想，即便自己這樣明晃晃的拒絕著實算是打魔祖的臉了，但是對方居然也是忍了下來。
葉遠臨一麵感歎另一麵卻是暗中警惕。畢竟這隻能證明，羅睺圖謀不小，甚至是足以讓他把這種冒犯都暫時的忽略過去。
畢竟那可是魔祖啊。便是錙銖必較，想來也不是什麼無法理解的事情。
那隻魔有著俊美的麵容，眼尾染著緋紅，眉間一道紫印。而此刻，這隻魔正勾著自己鎏金色的眸子看著葉遠臨，露出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便是當真以為，老老實實的修道便夠了嗎？”
葉遠臨心下一動。
“您是指什麼呢？”
羅睺勾了勾唇角。有氤氳的黑色氣流在他的身邊若隱若現。
“你是不是自從出生以來，便貫來都運氣不好？是不是常常死相環生？”
他說的甚是篤定，仿佛親眼所見一般。
葉遠臨挑了挑眉。
前者自然是有的，不如說那已經不是僅僅用“運氣不好”這四個字便能夠概括的；至於後者……葉遠臨覺得自己還沒遇到過。
……當然，自從他跟這個倒黴係統綁定了之後倒的確是覺得自己每天都在死亡的邊緣來回蹦迪。
“怎麼，難道本座還看錯了不成？”
羅睺見他麵上並沒有出現自己想要看到的那種被一語道破的表情，不由有些疑惑。他湊近了來到葉遠臨的麵前，伸出手扣住葉遠臨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
那是會讓葉遠臨覺得頭皮發麻，仿佛自己渾身上下都已經被對方看透、連靈魂都剖析了一遍的可怕而又奇異的感覺。
半晌，羅睺才鬆開了葉遠臨，臉上帶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撫掌大笑。
“我還在奇怪，你是如何成長到如今的，原來竟是如此麼！”
葉遠臨聞言，朝著羅睺拱了拱手。
“還請您，不吝賜教？”
羅睺倒也沒有要在這個事情上麵卡他一下的意思：“你可知，自己乃是天妒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