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烈陽玫瑰(八)(1 / 2)

第9章

當那一劍襲來的時候, 許佩利翁隻覺得自己眼前一花。像是有萬千的光點化作了蝶在他的眼前肆意的飛舞, 倏爾又化作了星辰颯遝,一起都向著他撲麵而來。

這是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倒是挺美麗的, 但是……有用嗎?

許佩利翁對此不置可否。

他甚至在想,與戰鬥無關的神職果然就算是不行,哪怕是阿芙洛狄忒弄出來的攻擊再好看, 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的東西……

徒有其表……?

就在這樣的想法於許佩利翁的腦海之中冒出來的同時,他倏然一驚。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 , 葉遠臨那一雙紫色的眼睛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與他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明明應該是極其好看的琉璃色, 但是這一刻卻是泛著冷光,是比冰塊都要寒冷的、僅僅是這樣看著都會覺得膽寒的,那樣的溫度。

“太遲了。”

葉遠臨俯身, 在他的耳邊低聲細語。

“不是說了嗎?——如是我聞。”

“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你就已經遲了。”

這一句話就好像是某種無聲的宣告, 又或者是彆的什麼來自於魔神的預言。不過是片刻之間, 當葉遠臨輕輕鬆鬆瀟瀟灑灑的從許佩利翁的身邊推開的時候 , 所有的神明才看見了那姍姍來遲的一劍。

不,說是姍姍來遲卻也不儘然。如果一定要刨根問底的去探索追尋的話,應當是這一劍早就已經揮出, 隻不過他們現在才捕獲到了這一劍的存在而已。

隻見一道雪亮的銀色的劍芒從上而下的劃過,許佩利翁那燃燒著熊熊的火焰的金碧輝煌的太陽馬車頓時便應聲而斷。頭上長著金色的獨角、肋生雙翼的天馬發出了一聲悲鳴,隨後從者天際隕落。原本富麗堂皇的戰車散架了,成為了從天上散落下去的三三兩兩的零件, 看起來當真是淒慘至極。

然而比起許佩利翁本人來說,那馬車的遭遇似乎也算不得什麼了。他身上的衣袍被輕而易舉的劃破,從脖頸一直到腰腹,有一條橫貫了的巨大的傷口。那傷口並不深,僅僅隻是劃破了表麵的皮肉而已,金色的神血從傷口裡麵滲了出來,一滴一滴的滾落。

並且所有神都能夠看出來 ,葉遠臨並非是沒有那樣的、將劍更加用力的劈斬下去的能力 。劃傷許佩利翁 不過是一種無言的警告,他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這 一位堤坦神重創。

何其可怕。

葉遠臨收劍入鞘,朱曦劍又化作了一根朱紅色的簪子,被他輕輕巧巧的挽了一個發髻插了進去。金發紫眸的神明有著稀世罕見的絕美的容貌,日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

但是這一次,再也沒有誰膽敢像是神宴剛剛開始的時候那樣將他當做是一個擺著好看的花瓶。葉遠臨已經踏著許佩利翁,為自己鑄就了赫赫的威名。

雖然說許佩利翁並非是專職於戰鬥的神明……但是他不管怎麼說,也都是一位主神啊。

可是身為主神的威壓似乎並不能夠對於這一位愛與美的神祇造成有效的壓迫。或許是因為從對方身上凝結而出的鮮血與煞氣實在是過於的凝視,甚至是足以去破開彼此之間因為力量而帶來的差異。

唯有羅睺在葉遠臨的身旁大笑出聲,像是看見了當年的自己。

這個世界上麵有著許許多多的規矩,有著許許多多的法則。一切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麵的生靈都必須去遵循這樣的規矩與法則,以此來交換他們在這個世界上麵生存的權利。

這是一種無形的、針對於雙方的交易。

然而所謂的規矩就是用來被打破的,區彆隻在於庸才從來都不敢去想象那樣的可能性,也沒有能力去承擔規則被打破之後帶來的一係列後果,所以索性讓自己就活在規則的束縛之下,並且能夠自得其樂。

而那些能夠打破規則的人,要麼是宛如流星一樣的隕落,要麼就是……自此進爵加王,成為九天之上耀眼的明珠。

毫無疑問,氣運之子能夠做到這一步。而與氣運之子相對應的天妒之子,同樣也可以做到這一步。

在他們的麵前,一切固有的城規全部都會化作泡影。因為他們將是新世界與新時代之中執筆書寫下新的規則的人。

“你輸了。”

葉遠臨回過頭去,望著許佩利翁,忽而撫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