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聚光燈還沒展現亮度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同行的還有年級主任，副校長和一乾閒的沒事想聽八卦的老師和同學，同學最後被老師轟走了，老師卻紋絲未動的豎著耳朵。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陳銘額頭上冒出一滴冷汗，周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沒好意思趕走。
“什麼？！”衛野沒有發話，沈笑先是懵逼了。
“我怎麼不知道？！”她來學校，低頭就是做題，啥事也不管，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她比班主任還吃驚。
衛野無辜的搖了搖頭，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陳銘有些無從下手，抬頭看了眼副校長，從副校長眼鏡底下的小眼睛裡看到了意思。
“談戀愛可以，但是不要影響學習！”陳銘嚴肅道。
周圍一群人懵的懵，傻的傻。
這說法，騷啊——
“哎呀！”副校長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談戀愛要不得，學習最重要！哎呀——”劉芳用不成器的目光看著陳銘，虧他講的出來剛才那句話，這把學校當成什麼了？
陳銘渾身一機靈趕緊站起來，垂著頭不敢說話，心想他真的是按照副校長的意思來的，現年高三也有一對年級前十談戀愛的，當初劉芳就是告訴他們兩個談戀愛可以，但是不要影響學習……怎麼到他這就不對了呢……
陳銘委屈但也不敢反抗副校長。
沈笑還沒從班主任的話裡回神，副校長就想老媽子一樣站在她跟前一臉著急樣兒。
“千萬彆談戀愛，戀愛影響學習，等你考上好大學你想談幾個談幾個！”劉芳害怕沈笑真的會一頭紮進去不出來，這些優等生談戀愛，女生最吃虧！
沈笑剛想點頭，旁邊的衛野火上澆油，小聲逼逼。
“那麼多上大學還光棍的呢，他們好冤……”
“衛野你——”副校長剛讓他閉嘴，衛野抬起了頭一幅無所顧忌的樣子，這讓副校長瞬間想起了這位學校的寶貝疙瘩，話音直接一轉，“——你，你還小。”
“有機會找到更好的……”
這話一說，沈笑直接沉默，臉都青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副校長左看看又看看，喪氣的歎了一口氣，“我看你們期末考試成績！掉了一分都不行！”說完背著手離開。
這件事可不能告訴老沈，要是他知道他閨女談戀愛了，非撕了他不可。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就這麼忍不住呢？
這普通學生談戀愛找家長就行，可這尖子生談就不能那麼魯莽了，學校方麵一直和一中爭奪著生源，這幾年一中那邊考上985、211的要比他們實驗多幾個，這麼重要的時刻，這些學校年級前三的尤其是第一的尖子生那都是寶貝。
這寶貝當然要小心了。
看著劉芳寂寥的背影，沈笑感覺有些小題大做了。
“我沒談戀愛。”她朝著陳銘解釋道，“早上我就是想給衛野道個歉而已。”
“那為什麼道歉呢？”陳銘疑惑的問道。
“因為……因為……”沈笑卡殼了。
“因為她把我的臉給弄紅了，嘴也擠的有些疼。”衛野垂下了頭，黑睫微顫，活脫脫像一個被惡霸逼迫委屈十足的良家婦女。
周圍老師：……
沈笑半眯著眼，“你怎麼不說你還把我臉給捂紅了呢？！”
“那是情不自禁。”衛野抬眼，水汪汪的看著沈笑。
“真好笑。”沈笑冷笑一聲，轉過了頭。
衛野看沈笑真的生氣了，正了正神色，“對不起，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不想讓你聽到我說臟話而已……”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但還是被沈笑聽到了。
沈笑微妙的看了他一眼，衛野認真的點了點頭，頭垂著，黑色的發絲細細軟軟，露出了尖尖的下巴，看起來有些可憐。
沈笑又沉默了。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衛野就是不想讓沈笑看到他不好的一麵，無論心情多麼煩躁，看到她的一瞬間還是想揚起笑容，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會讓她聽到他說臟話。
他希望，在她眼中自己是個很好的人，一個想起來就很美好的人。
兩個人都偏頭瞥向一旁，顯得那麼的對稱和協調。
“行了，你們也注意一點，以後在學校裡還是以學習為重，其他的等你們考上大學之後再說也來得及。”陳銘說道
“老師，我們兩個真的沒有在談戀愛。”沈笑耐著性子又解釋了一遍，旁邊的衛野點了點頭。
“老師知道了，期末考試你們的成績可不許下一點。”陳銘明白了，周圍逐漸散去的老師也明白了。
整個辦公室，除了沈笑，全都明白了。
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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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辦公室，沈笑和衛野走在樓道間，兩個人都沉默著，氣氛有些萎靡。
沈笑撇了撇旁邊垂頭喪氣的衛野，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
從辦公樓到教學樓的這段路程，沉默像是塊大石頭，它慢慢又變成了尷尬。
以前衛野是活潑的，現在……沈笑有些懷念以前的衛野了。
“今天的天真好。”沈笑找著話題。
衛野看著陽光燦爛的天空，心裡有些難受，像是突如其來的感覺，心裡堵的慌，即使這樣他還是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嗯，真好。”
沈笑明顯聽到了他語氣中的無力，沉默了一下，停住了腳步，伸手扯了扯衛野的衣角。
衛野感覺衣服被扯拽，當即停下來，轉身看向她，表情茫然。
沈笑鄭重其事的掏了掏上衣口袋，在衛野逐漸驚恐的目光下，掏出了一盒小蛋糕。
糖果綠色的紙盒，裡麵有著兩個紙杯蛋糕，裝飾的極為漂亮。
“這……這是……”從哪來的？！衛野傻了。
“早上備用的，我口袋大直接放裡麵了。”沈笑解釋道，把密封好的紙杯蛋糕遞給衛野。
衛野被沈笑的大口袋給驚呆了，愣愣的接了過來。
沈笑立刻道：“拿了我的蛋糕，你就是我的……”
衛野看著她，等待下文。
沈笑眨了眨眼睛，硬是把‘人’這個字咽了回去。
“……朋友了。”她話一轉，說道。
籠罩在心頭上的烏雲被一股名叫沈笑的風吹開，衛野的臉上終於再次笑了。
“那我現在可以摸摸你的臉嗎？”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蛋糕盒，他興致衝衝的看著沈笑。
“彆得寸進尺。”沈笑瞥了他一眼，冷風嗖嗖。
衛野眼中亮光消失，小聲嘟噥，“還不如不交呢，至少可以摸臉……”
“你說什麼？”沈笑問道。
“說你有點壞壞。”衛野直接改口，少年的嗓音有些軟，繞的人耳朵發燙。
沈笑：……
壞，壞什麼來著？
完了，她耳朵沒聽清——
沒聽清就沒聽清吧，沈笑帶著非要和她拜把子的衛野回到了教室。
現在她總算是知道了衛野的皮是隱藏在乖巧出挑的外表下，一旦暴露出來，那便是皮上加皮，簡稱——二皮。
這個二皮自從達成心願後，就開始了一係列的作，比如說：他想和陳俊俊換位置。
陳俊俊：……
放過我，求你。
比如說：他想和沈笑共進中午飯。
李春華：……
送飯怎麼就這麼難呢？
再比如說：他想讓沈笑叫他親切點，說是能顯示出他們不同尋常的關係。
沈笑：……
再次想把他的頭擰下來。
“不行，不準，不可能。”沈笑冷酷的像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麵對楚楚動人的衛野，她顯示出了絕大的冷漠。
“真的不能再通融一下嗎？就一下下好不好？”衛野眼巴巴的看著她，即使她這麼無情，這麼冷酷，這麼無理取鬨……他也生不出一點煩躁的心思。
“……你那麼多廢話呢？老師讓你大掃除你給我扯你的夢想是去環遊世界？？搭嗎？？”沈笑崩潰的看著衛野，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大掃帚急衝衝奔向樓下的小花園。
教室裡的人現在都走光了，全部都去校園裡大掃除，就她還一點事都沒做呢！她著急啊。
“就是想和你暢想一下未來而已……”衛野看沈笑跑了，轉頭想拿一把掃帚趕緊跟上去，卻一眼發現打掃校園的大掃帚已經沒有了，隻剩下一把模樣磕磣的小掃帚。
他頓了一下，還是彎腰把它撿了起來。
沈笑已經趕到打掃的地點，整個學校除了高三，其餘兩個年級都要進行大掃除活動，這是學校每個月一次的既省了請工人的錢又能達到鍛煉學生們的集體活動，學校是不會放過這些學生的。
按照小組分配，沈笑的小組其實還在一組裡，一共四個人，分配到了一處小花園裡，此時陳俊俊和方樂已經開始打掃了，見此，她也立刻加入了進來。
沒過一會，衛野也追了上來，手裡拿著那把還不如他手臂長的小掃帚，看起來有些搞笑。
他還沒有走到小花園就有人自發的想給他換一把大掃帚，但他沒有答應，樂嗬嗬的拿著小掃把走到規定的場所。
“笑笑！”他眼尖的看到了像是武僧掃地般的沈笑。
“乾活！”沈笑直接回道，兩隻手握著掃把杆對著濕漉漉貼在地麵上的落葉掃著，但效果很不明顯。
大掃把太大了，不適合掃這些小東西。
“我來吧。”衛野走到她身旁，彎著腰用那把參差不齊的小掃把輕輕一掃，貼著地麵的落葉便去了一邊，他沒有停歇，背對著沈笑，順著小路一直清掃。
沈笑看著他校服壓出的清瘦背脊，他手長腳長，很輕鬆的樣子。
經過他清掃的地麵，落葉整齊的碼在一邊，紅色、黃色的鋪麵磚顯得異常的乾淨。
沈笑瞥了一眼，拋下大掃帚從綠色垃圾桶裡那了簸箕開始鏟這些落葉。
學校大掃除的規矩很是迷人，迷茫的迷。
道路兩旁不準有垃圾，就算是落葉也不行，小花園的草地裡也不準有落葉，總之隻要是葉子都不行，在這個綠化覆蓋麵積高達百分之四十的校園裡，要想沒落葉，沈笑覺得應該把這些校領導領過來讓他們親自體驗一下自己製定的規矩有多傻比才可。
“給我吧。”衛野已經掃完了一條路，轉身看到沈笑正在鏟落葉連忙走了過去，“我有小掃帚，還是我來吧。”他說道，順手接過了她的鏟子。
沈笑兩手空空的看著他乾淨利索的鏟完落葉，趕緊推著綠色垃圾桶到他麵前。
衛野衝她一笑，把一鏟子的垃圾倒了進去。
雖然來得晚，但他們的效率卻很快，衛野占了大頭，沈笑反正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勤快。
離放學還有十分鐘，由於大掃除的原因，學校小組暫停，沈笑今天可以正常點回家。
她本人沒什麼感覺，倒是身旁的衛野很是開心，對於他來說，隻要不見到討厭的人，這一天都是很開心的。
“衛嘉樹可壞了。”瞧，趁著人不在，他小心眼的給衛嘉樹摸著黑。
沈笑抬了抬眼皮，發現衛野這個人的小心思特彆多，他會經常給你說他的感受，不多，一天也就七八次，一次也就三四分鐘……
“他媽媽也不是好人。”說到這的時候，他的聲音明顯低沉了許多，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了，不該跟沈笑提這個的，不該的……
“你說得對。”沈笑卻在這個時候認同了他的話，還點了點頭。
昨天宴會完，沈明就拉著她跟她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衛嘉樹一家，目的是防止她對衛嘉樹這小子心存好感。
沈明雖然知道衛家一家人除了那個被拋棄的孩子外都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有一點確實讓知道他們底細的人很唏噓，那就是臉，這一家心思黑到了極點，就算在商場如戰場的現代，依舊覺得他們黑，可想而知他們的人品，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認他們的臉確實好看，要不然衛仁怎麼會娶到上一任百貨公司老總的女兒，要不然那個高梅莉怎麼可能勾搭上衛仁，還有衛嘉樹即使有那麼差的父母也照樣有女生喜歡。
那就是因為臉啊——
沈明門清。
這世上有人不愛財，有人不愛權，但不愛美的，這麼多年他都沒見過！
沈明跟沈笑談這段的話的時候，由衷的真誠，“我這輩子最幸運的是就是娶了你媽，生了你，你看咱們老沈家的顏值一下子就上來！”
沈笑：……
然後你就找了柳舒——男人啊。
“笑笑，你、你真好，但不要為了我討厭彆人，我的心會難受的。”衛野先是有些高興隨即低下了頭，用餘光可憐兮兮的瞅著沈笑，像是一朵在野地裡茁壯生長的小白花，自成一派。
沈笑冷眼看著他言不由衷，做作的表態，一直盯得他渾身不自在後才翻了一個白眼。
“說人話。”她道。
衛野癟了癟嘴，嘟嘟囔囔了一聲，“他們都是壞蛋。”
這下算是按照了心意，他的氣瞬間順了。
“以後彆這樣做作，我眼睛敏感，看了想打人。”沈笑提了個意見，也確實覺得這樣的衛野瞎眼。
“你們女生不都喜歡這樣子的男生嗎？大方、有容人之量、體諒彆人，不會生氣，要對人溫柔充滿善心……”衛野推著垃圾桶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美好男人”的代名詞，隻不過臉卻一點也不美好，甚至帶上了嘲諷。
沈笑皺了皺眉，“你說的是中央空調？”
“……”衛野成功閉上了嘴巴。
他忘了，沈笑和其他女生不一樣，準確的來說，沒有女生會喜歡中央空調式的男生吧，對任何人都好，哪怕是女朋友都沒有一點特權，像是中央空調一般溫暖著所有人。
衛野想想就覺得臟，他和沈笑一同皺了皺眉。
“你既然不喜歡，那我不這樣了。”衛野說道。
沈笑覺得這話有些怪，但也沒說什麼。
衛嘉樹的話題到此結束，但那股厭惡之情卻沒有消失，以至於他們在存放垃圾桶地點那裡看到了衛嘉樹都覺得這是幻影。
“哪都能見到他。”衛野厭惡的皺了皺眉。
“那是柳雨桐？”沈笑看到衛嘉樹身旁柳雨桐停下腳步，心想沈明說的對啊！這臉——真可怕。
兩人雖然說的不是一個事，但卻一同停下了腳步，有灌木叢的遮掩下，他們目光炯炯的看著前麵的兩個拉拉扯扯的人。
“哇，從這裡看他們好像要親上了，聽說衛嘉樹的女朋友是江伊人呢，他有女朋友還要親彆人，一看就是中央空調，不是好人。”就算到這，衛野都還勵誌於諷刺衛嘉樹，沈笑被他的執著打動，扯了扯嘴。
前方。
“嘉樹，我昨天看到江伊人在和王明哲說話，他們好像關係很密切的樣子呢。”柳雨桐使勁靠近衛嘉樹，似乎想要貼在他身上。
衛野和沈笑“喔”了一聲。
“是王明哲數學不好，伊人才會給他講題的。”衛嘉樹眉宇間有些不耐，卻還是耐著性子的給柳雨桐講道。
“是嗎？”柳雨桐不屑的撇了撇嘴，隨即又開心道：“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提前送給你個禮物。”說著便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嶄新的大盒子，
遠處的沈笑眯了眯眼，覺得那個盒子很是眼熟，從哪裡見過呢？
“哦——”衛野視力比沈笑的還好，眯起眼睛來倒是隱約的看到了盒子上的英文字母，他念了出來，“Xbox One……”
沈笑抬起頭。
“是一款遊戲手柄，全球限量200個。”衛野解釋道。
“Xbox……One……”沈笑慢慢念著，使勁看著前方那個被來回推搡的盒子，忽然就從側麵看到了一張小狗的貼畫，她靈光一現，終於想起來她為什麼眼熟了！
這尼瑪是呆在原主房間給原主轉移注意力的東西啊。
因為精神疾病，心理醫生曾告訴沈明可以讓原主多看看迪士尼動畫，多玩玩一些趣味橫生的遊戲，這樣能讓原主對這個世界充滿美好，所以沈明給原主買了好多的遊戲盤，遊戲手柄，迪士尼動畫……
隻不過原主“中毒”太深，愣是沒動一下，落在角落裡發灰。
房間重修的時候，沈笑親自把這些東西放到地下室，她的記憶裡很好，況且原主的東西被她自己貼上了各種的貼畫，小狗、小貓、小屍體……
所以，柳雨桐這個，是從哪來的？
沈笑稍微一想，臉都黑了一半，
她鎖門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年頭鎖門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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