柵欄(1 / 2)

“那老班沒事吧?”有同學擔憂的問道。

“聽彆的老師說, 是直接掉下去的,斷了幾根骨頭好在沒有傷到腦袋。”班長把打聽到的消息都告訴了大家。

班裡又是一陣討論, 原本因為這場大霧而來的興奮漸漸消散,他們都是走著上學的,聽聞這件事不禁有些後怕,還未經世的同學們開始祈禱著霧早點消散開。

沈笑看著外麵的滔天大霧, 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覺得煩悶不自在。

六班的班主任住院了,六班的學生卻不能沒有人管,這開學哪個老師都忙,索性到了中午該放學的點也就讓學生們先去吃飯。這開學報道莫名起來的也就結束了。到最後六班同學都處在迷茫中。

高一新生還沒有來, 高二的直接下午回家了, 學校裡隻剩下高三的學生開始進入複習。學校的老師還沒有到, 他們一下午都在自習中度過,門外有著老師執勤, 在外麵是濃濃白霧。

當真和封鎖住了一般。

開學這才報道, 剛剛升入高三的原高二們就有些吃不消了。

沈笑坐在座位上,她低著頭正在看著課外的知識點,圓潤的指尖捏住書頁的一角,她的目光平靜又認真,仔細的看著上麵一行行的小字,頭發經過一個暑假變得更長了,鬆鬆垮垮的用藍色寬頭繩紮成了一個低馬尾,油光水滑沒有一絲毛躁的垂落在纖細的背部上。

衛野趴在桌子上, 側臉頰壓在盤起的手臂上,麵朝沈笑,眉眼俊致,唇瓣微紅,他目光溫暖而滿足的看著正在讀書的她,因為和陳俊俊換了位置,終於得償所願的他顯得特彆的安靜和幸福。

他目光不帶絲毫晃動的,常人被這麼注視著早就麵紅耳赤不自在的很了,但沈笑已經習慣了,她照樣沉浸在背書的情緒中,這讓衛野看她的目光更加的深刻露骨,甚至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

仿佛要吃了她一樣。

外麵的霧依舊很大,很卻比早上要好多了,隻是因為這霧溫度還是降了下來,八月豔陽日的高溫從三十六度一下子變成了二十六度,打的人們措手不及。

班級裡已經有同學開始打噴嚏了。

衛野朝露在外麵的耳朵微微一抖,下一秒他從桌麵上爬了起來,因為沒有任何保暖措施,班裡其實也不算暖和,甚至窗戶縫隙都在漏風,他們正好坐在窗戶旁,難免會比其他人更冷一些。

衛野天生對溫度就不敏感,他是個大冬天隻穿一件衛衣就能活下來的人,他不怕冷但卻很擔心沈笑,因為她穿的看起來很單薄。

後麵的陳俊俊已經開始擤鼻涕了,這讓衛野有些慌,他靠著沈笑更緊了些,他們的大腿都快並到了一起,兩人的溫度開始上升,為了阻隔身後陳俊俊呼出的病毒,他憂心忡忡的拿著一張小紙片朝後麵開始扇了扇風,試圖把這彌漫著沈笑周圍的病毒全部還給陳俊俊。

本來就冷還被人扇風的陳俊俊:……

沈笑看入迷了,她知道衛野靠近,但是不想就這麼打斷看書的節奏,所以也就沒有管。

衛野扇了一會,在陳俊俊要罵娘的表情中收回了紙片,他不敢打擾沈笑學習,隻能小心翼翼的靠近試圖讓自己身體上的溫暖傳遞給她,兩人靠的近了,彼此的呼吸開始交纏,衛野有些舒服的喟歎一聲,繼續看了沈笑一會,從口袋裡摸出手機來在屏幕上點了點,隨後便放回了口袋裡。

下課鈴聲響起,六班的同學當即扔下筆,開始光明正大的聊天。

陳俊俊難受的趴在桌子上,衛野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出來,點開信息,確定東西已經送到校門口。

下課了,學生開始來回走動,沈笑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看著書,周圍的一切都不為所動,她的側臉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了一層光暈,看的衛野心都在顫。

在確定沈笑不會離開位置後,衛野輕手輕腳的離開,在有些嘈雜的環境中,他這種姿態顯得奇怪。

衛野起身,快步走出教室,本來還集中注意力看書的沈笑像是有了感知般,抬頭瞧了瞧門口,盯著看了兩秒在衛野重新出現後立刻低下頭,手指劃過頁腳,翻了個頁麵。

重新回到班級裡的衛野抱著一個大紙箱子,他抱得很輕快,實際裡麵的東西卻很沉,他一回來就把大家的目光給吸引住了。

“學神,你這是抱得什麼啊?”

“是不是家裡人給你送衣服了?也不用這麼大的箱子裝吧?”

……

衛野朝著說話的人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他其實並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

抱著箱子回到座位上,看到依舊在學習的沈笑,他鬆了一口氣,上課鈴聲緊接著響起。

“唉——”在樓道裡玩得學生回到了班級,嘴裡歎著氣,滿臉的不願意。

衛野站在座位旁,把蓋在箱子上麵的粉色毛毯拿了起來,班裡人看著他,因為是自習外麵也有老師,他們隻是露出奇怪的神色,並沒有大聲詢問。

沈笑看著書,忽然感覺背上一暖,她挺直腰板低頭看了看,衛野正小心翼翼的給她披了一層軟絨絨的毛毯,因為不想打擾到她所以他的動作很是僵硬。

見到沈笑不在看書了,衛野渾身都不敢動彈,他看著她,以為她被打擾到了。

沈笑隻是攏了攏身上的毛毯,朝著衛野淡淡一笑繼續低頭看起了書,她表現的如此淡定讓衛野的心瞬間放了下來,繼續低頭拿著箱子裡的其他東西。

在六班人無聲的注視下,衛野從裡麵拿出了熱巧克力牛奶放到沈笑麵前,又拿出了一些和桌子顏色相近的東西來,有些像欄杆一般的東西。

六班同學也是閒的無聊,畢竟剛過完暑假,他們的心思都還在外麵呢,等真的靜下心來學習估計還要過渡個一兩天。

因為無聊,所以他們就看著衛野一點點的把那原木色的欄杆拚湊完成,一共是兩片活動式的欄杆。有些像防止剛會爬行的寶寶進入危險房間的欄杆,衛野把欄杆四角的吸盤緊緊貼的兩張桌子之間的縫隙中。一側吸盤在他的桌子腿上,另一側的吸盤在陳俊俊的桌子腿上。

因為是活動式的欄杆,他們的關節處很是靈活,向前向後擺動都可,不影響進出,有種西部酒吧的活動門的感覺,隻不過它按在了衛野和沈笑的進出的地方。

六班同學看著衛野進到欄杆裡麵,兩扇欄杆門晃動了一下重新合上,他和沈笑呆在欄杆裡麵,就好像……就好像一個小窩似的。

衛野回到他布置的小窩裡,其實如果不是嫌太引人注目的話,他都想訂做一個不透明的罩子把他和沈笑罩起來!

他就是這麼不願意分享的人,他喜歡獨占,任何人都不能進入他和笑笑的世界,這個世界隻能有他們兩個。

衛野甜蜜蜜的笑了,看向沈笑的目光中帶著癡狂。

從小生活在孤寂環境裡的人,在長大後遇到一點溫暖都會牢牢抓住,他們像是藤蔓一般,死死的纏繞著給予他們溫暖的人,而被抓住的人會感覺到窒息甚至是排斥,這是一種生理上的逃避,畢竟人是動物,動物的天性就是不被束縛。

看書看完一半,打算在腦海裡回顧一下的沈笑打了一個哈欠,那雙美眸裡浮出了一層水光,她渾身被毛毯包裹住,是這個班裡最暖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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