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月光下，溫熱細碎的呼吸不斷打在厲蒼寒的頸項上。
他身體僵直, 一動也不敢動。
豆大的汗珠仿佛正在順著後背緩緩流下, 心臟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著, 那聲音大到他甚至覺得連墨白辰都能聽見。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毫無所覺。
“小寒？”墨白辰扭頭疑惑道：“故事, 不講了嗎？”
“啊？哦哦！講。”厲蒼寒聞言, 急忙回神道：“那個，嗯……到哪裡了？”
“你說林姑娘在那個小酒館大鬨了一通, 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最後還是林河兄給他收拾爛攤子。”墨白辰馬上道。
“啊對，然後師兄就拿了一大袋的靈石去找那個掌櫃，說……”
他剛整理好思路，墨白辰便又把頭貼了上來，並且還在他的肩上輕輕蹭了一下，雙眼十分愜意地眯了起來。
“他說……”厲蒼寒的大腦這下子徹底死機了。
“小寒, ”墨白辰這下子徹底把頭抬了起來，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糾結, 問道：“你今天怎麼了？”
厲蒼寒聞言, 急忙解釋道：“不是！我就是……”
“就是什麼？”墨白辰望向他的眼神裡不帶一絲雜質。
“就是……”厲蒼寒的眼神有點遊移，臉頰上帶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哥哥，好可愛。
“哎？”墨白辰見他支支吾吾的, 就是不肯說話，於是撇了撇嘴, 有點失落地說道：“不能和我說嗎？”
“沒有——”
“算啦！”不過沒等厲蒼寒回應, 墨白辰又馬上開心地笑起來說道：“沒關係！那我來給你講一下我的故事吧！好不好？”
“好。”厲蒼寒看著他天真純粹的笑容, 想也沒想地就點了點頭。
“那你可要認真聽，不準再走神咯？”墨白辰一下子端正了身子，神色認真地說道。
厲蒼寒將視線從他清澈的眸底移開，輕輕點了點頭。
“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不準和彆人說哦？在這個世界以外，還存在著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裡有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墨白辰輕柔地開口敘述。
“那是一個和修仙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沒有人擁有修仙的天賦，但是人們的智慧卻能夠創造出比法器更加神奇的東西，叫做科技。”
“在那個世界所有的科技中，有一種應用最廣泛、也是最先進的，叫做電腦。那種東西可神奇啦，隻要一打開，就能知道整個世界發生的大事。”
……
厲蒼寒聽著聽著，漸漸也變得認真起來，他的情緒也隨著墨白辰的故事而不斷發生著改變。
澄澈的月光下，二人肩並肩坐在成片的冰川中，墨白辰在講述時，眼角眉梢間全部都是留戀的溫柔，軟化了冰川的寒冷。
“後來呢？”墨白辰停下後，厲蒼寒忍不住問道：“那個作家怎麼樣了？”
“後來？”墨白辰聞言神色一怔，然後便燦爛地笑道：“後來他當然是給了主角一個最好的結局，然後憑借這本書大紅大紫，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啦！”
“是嗎？”厲蒼寒聞言，卻是垂下了眼眸，不再說話。
二人一時之間都有點沉默。
半晌，墨白辰才又湊到厲蒼寒的頸邊，蹭了半天後，他輕輕地說了一句：“小寒，對不起。”
聲音小到連墨白辰自己都聽不清，厲蒼寒卻聽出了其中的一絲濕意。
他抬起手臂反摟住墨白辰，眼底有無數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過了許久，直到那些情緒全部被他掩蓋，他才遲疑著問了一句：“哥哥，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墨白辰沒有回答他，隻是在他說完這話後，輕輕哼哼了兩聲。
厲蒼寒轉頭一看，他竟然不知在何時已經睡著了。
看著墨白辰毫無防備的睡顏，厲蒼寒的眼神又逐漸柔和起來。
算了，他總會知道的。
墨白辰睡了一夜的好覺，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卻是差點把魂都嚇掉了。
他昨天晚上到底都和厲蒼寒說了些什麼啊！
汽車、電腦、高樓大廈，還有他小時候的故事！
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才會全部講給厲蒼寒聽！
若是厲蒼寒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