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純白中浸泡了多久,墨白辰終於打破了原身設下的夢境。
再次醒來時，自己正躺在四方城城主府舒適柔軟的大床上。他一轉頭，就看見厲蒼寒正倚坐在窗框上,眼睛出神地望著窗外，好像在思考些什麼。
聽到床上的動靜後，厲蒼寒馬上側頭看了過來，然後一下子笑了開來：“哥哥，你醒了。”
逆著光線，夕陽在厲蒼寒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邊，映的墨白辰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欣喜。
“嗯。”墨白辰的心像被什麼暖乎乎的東西烤著一樣,被烤的格外柔軟。他麵對著厲蒼寒坐了起來，道：“讓你擔心了。”
“木清秋說你是被那魔修的魔氣侵入體內，再加上情緒波動太大，才暈了過去。”厲蒼寒斂眸,聲音有點低沉。
“沒關係，我已經好了。”墨白辰察覺到他情緒有些消沉,於是翻身下床,走到厲蒼寒麵前摸了摸他的頭發,問道：“你有心事？”
厲蒼寒聞言怔愣了片刻。半晌，他才不甘心地說道：“我贏不了他。”
“誰？”墨白辰一愣，然後反應過來了：“許梓謙？”
“嗯。當年我曾經以為，等我到了渡劫的那一天,我就強大到能夠保護你了。”厲蒼寒又把頭扭了過去,望著窗外道：“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哪怕是到了渡劫期，也依舊有更加強大的人對你虎視眈眈。”
“和他正麵對決後我才意識到，渡劫期再厲害,在無限接近成仙的大乘期麵前也不過是兒戲。所以我必須想辦法，儘快變得更強。”
“……”厲蒼寒眼中的戰意太過濃烈，如熊熊烈火燎原萬裡般蔓延著。
墨白辰當即被他的氣勢所鎮住了。
他從沒想過厲蒼寒變強的**會如此強烈，因為即便隻比較修為，現在厲蒼寒的修為也比原作要提前太多，更不用說他的人脈網絡和綜合實力了。
可現在他眼中流露出來的小心翼翼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到底是有多怕再次失去他？
思及至此，墨白辰腦海中再次浮現起了原身的身影，心中逐漸升起了淡淡的不安－－
若他有一天不告而彆了，小寒會怎麼樣呢？
……
“……哥哥、哥哥？”
“啊？！”直到厲蒼寒喊了好幾聲，墨白辰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走神了。
“哥哥，我會變得更強的。”厲蒼寒眼神暗了一瞬，察覺到了墨白辰的心不在焉，卻並沒有點破他，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
“嗯……”墨白辰聞言當即回神。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要提升自身實力，解決**oss的問題。否則他連升至大乘的機會都沒有，又談何以後？
暫時強行壓下了心中的不安，墨白辰轉而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回到修仙大陸後一直事務纏身，我們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做。其實，我有個地方很想回去看看。”
“哥哥說的地方是……？”厲蒼寒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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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厲蒼寒向南天書院遞送了拜帖。收到答複後的三日後，二人便抵達了南天書院。
南天書院同幾人畢業時並無任何不同，八扇古樸的大門朝南大開，兩根衝天的漢白玉的石柱依舊佇立在原地，靜靜守護著這所曆經萬年風雨的學院。
但再次來訪，二人的心境卻是全然不同了。
當年他第一次來南天書院報道時也是和厲蒼寒一起來的，那時哪能知道，在未來的無數日子裡，他竟然會和眼前之人結下如此深的羈絆呢？
厲蒼寒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好像生怕墨白辰會拒絕一樣。
墨白辰感受到手心傳來的熱度，嘴角不自覺微微勾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現在已經是他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發展了。
……
劍心道人的劍廬也依舊是百年如一日的安靜，自從厲蒼寒畢業後，他再沒有收過任何一位內門弟子。
“你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陪我喝酒啦。”劍心道人笑眯眯地端上了幾壇桂花釀。
厲蒼寒來行過禮後就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留墨白辰一人在這裡和劍心道人敘舊，順便小酌一番，倒是和當年他們還在南天書院時的情景一模一樣了。
“自打我畢業之後，也再也沒有喝過像前輩的桂花釀一樣，令我魂牽夢縈的味道了。”墨白辰也笑著回應道。
“怎麼？”劍心道人聞言挑了挑眉道：“厲蒼寒那小子纏著我求了好久，我才把所有釀酒技巧都交給他了，他手藝還不到家？”
墨白辰微微一怔，頓時想起來他與留白共同喝過的桂花釀——怪不得他總覺得那味道和劍心道人釀的一模一樣。
思及至此，墨白辰輕抬酒杯，掩蓋住了上揚的嘴角，道：“他還差的遠了，哪抵得上前輩您的萬分之一。”
“哈哈哈哈，”劍心道人撫掌大笑起來：“就你最會討我的歡心，怎麼厲小子就學不出來呢？”
“前輩說笑了，”墨白辰低眉笑道：“小寒身為您的弟子，光一手好劍招還不夠討您喜歡嗎？”
“他啊，他確實是我見的最有天賦的劍修了。”說到這裡，劍心道人像是想起了什麼，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隻是他所學之道，許多並不是我所傳授的。”
看著墨白辰不解的眼神，劍心道人解釋道：“厲小子進步實在太過神速，他的劍意在現今已經很難找到第二人與之匹敵了。有時我都覺得，也許還有一位我並不知道的劍修大能在暗中教導他吧。”
“哦？”墨白辰聞言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難道小寒是從《大陸通史》裡麵得到了什麼劍招秘籍？
聽上去也不太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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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劍殘片內，醉老頭表情有些不滿：“怎麼，失蹤了這麼多天，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再來了？”
“最近出了點特殊情況。”厲蒼寒簡單解釋了一下，就拔出劍來準備承受醉老頭的攻擊。
誰知醉老頭一見那把劍，醉醺醺的眼睛瞬間清明起來，他挑眉問道：“你手裡的劍……是將離？”
“嗯。”墨白辰聞言收了勢，變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你見到蒼狼了？他把劍交給你的？而且你已經突破渡劫了？你失蹤的這些日子到底出了什麼特殊情況？”醉老頭的問題如連珠似炮似的蹦了出來。
厲蒼寒卻並沒有回答他，隻是視線柔和了許多。
醉老頭見狀，心裡漸漸升起一個想法，他直接問道：“你找到你那個‘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