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小少爺×替身仆人(1 / 2)

A市的交通一貫是一個謎,秦知想快也快不了,開著車夾在滾滾車流中近一個小時才到了會所。

跟著已經提前在下麵等著的服務員上了二十八層的電梯,秦知撿到了一隻因為宿醉而滿臉浮腫的好友。

好友雖然不算特彆帥的那種,但平時放在人堆裡也是一眼就能讓人注意到的俊朗,如今經過一宿的爛醉,不僅身上的銀灰色西裝是皺的、頭發亂糟糟的還泛著油光、眼腫的像兩顆核桃,在晦暗曖昧的燈光下像是一坨不明物體一樣癱軟在深紅色沙發上。

“啪”的一聲把燈光切換成正常的模式,看清楚好友模樣的秦知忍不住抽了一口氣,他有著一點兒輕微的潔癖,對這種辣眼睛的畫麵反射性地有點兒接受不良。

在僅剩的一點友情力量的驅使下,秦知艱難地伸出胳膊想要把喝的爛醉的好友扶起來,結果人還沒醒,嘴巴倒是先張開了,吐了秦知一身。

秦知:“……”好的他們之間的友情在此時正式終結。

他鬆開手,好友立刻又如同一顆醃蘿卜一般栽倒在沙發上。

秦知心疼地將身上沾了臟東西的外套脫掉,好在剛剛他避了一下,隻有外套沾上了一些,裡麵的衣物幸免於難。

看著手中散發著奇異味道的外套,秦知的眉頭皺的簡直能夾死一隻蒼蠅,這件外套可是蘇斷親手幫他挑的,蘇斷那裡也有一件同款式的,他每次和蘇斷一起穿都能把蘇錚氣得半死,好不容易等到蘇錚工作出國了才有機會穿上一次,居然就這麼倒黴的被糟蹋了……

忍著惡心用侍應生拿來的紙巾將上麵的穢物簡單抹去,秦知歎了口氣,決定在回家的路上把它送去乾洗店好好清理一下。

他正仔細地擦著自己的衣服,好友忽然在沙發上蠕動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看見是他之後,用人鬼不辨的口音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秦、七……隻……”

秦知:“……”

聲音扭曲成這幅樣子,倒是不用擔心自己的名字被會所裡的人知道,他現在的身份還在保密,如果提前泄露出去,可能會引起一些麻煩。

好友睜著幾乎已經看不見的眼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哇的一聲嚎哭了起來。

秦知擦衣服的手遲疑了起來,他記得他應該沒有對這位好友做過什麼慘絕人寰的事,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一言不合就開始哭呢?

而且說起來,家裡小朋友送他的衣服都被弄成這幅樣子,要生氣也是他先開始吧?

在一旁給秦知遞紙巾的侍應生也愣住了,他看著這一幕疑似渣賤相遇的情感糾葛現場,忍不住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

在好友顛三倒四的敘述中,秦知終於勉強了解了今天這一出的前因。

很俗套,非常俗套,完全不出意外,還是感情上的那些事。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我愛她她不愛我還要跟我在一起拿著我的錢去養彆的小白臉”的故事,常見於各大狗血言情和電視劇中的橋段。

“芸芸,嗝,嗚嗚嗚……”好友發出最後的微弱呻|吟,然後又眼一閉睡了過去。

秦知:“……”

關於好友有個交往了近五年的女朋友的事,秦知是知道的,他前天還聽見好友在自己麵前得意洋洋的秀恩愛,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不過秦知其實有點不理解,細節是不會騙人的,都已將在一起五年了,差不多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怎麼能對對方是不是真心一點兒察覺都沒有呢?

好歹也是能替他鎮住秦氏半年多的人,智商和手段都肯定是有的,怎麼在感情裡就能蠢笨成這樣?

而且發現自己被背叛之後,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去找那對狗男女的麻煩,而是像隻鴕鳥一樣沒出息地一個人縮起來買醉,也是懦弱的讓他想把人揍一頓清醒清醒。

秦知在心裡悄無聲息地腹誹了一句,當然,如果他知道這一句腹誹很快就會應驗在他自己身上,肯定會真心實意地為好友感到心痛。

然而人生中的很多驚喜都是無法預估的,所以秦知在心裡嘈完,過去確認了好友隻是喝蒙了,暫時還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之後,就給了侍應生一筆不小的費用,讓他幫忙稍微把好友身上清理一下。

侍應生是個很機靈勤快的青年,立刻乾脆利落地找了毛巾把那張滿臉鼻涕和眼淚的臉擦乾淨,沾了臟東西的西裝外套直接扔掉,裡麵的襯衣也沾了,但是沒辦法脫,隻能將就著擦了擦。侍應生最後去找了一件大概是自己的衣服給人套上,看著好歹乾淨了很多。

秦知幫著把乾淨的外套給好友穿上,感覺差不多了,就讓侍應生先在這裡看一會兒,他去洗手間把自己清理一下。

雖然後來沒再沾到什麼臟東西,但折騰了這麼久,身上也都是臭味,他至少得去洗洗臉。

這間會所是A市的頂級會所之一,裝修奢華,冷硬的大理石地板反著光,看起來很正規,對客人的**性保護的又好,在A市的名聲還是不錯的,雖然說也提供一些不正經的服務,不過確實有許多人會選擇在這裡談正事。

好友還算有點智商,選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買醉,要是到酒吧之類的地方,說不定現在已經被人帶哪去了。

水流從指縫中穿過,秦知挽起袖子,仔仔細細地用洗手液將手和整個小臂都打了一遍。

忽然,細微的談話聲忽然傳進他耳中。

“你猜我昨天晚上在這裡看見誰了?”

“嗯?誰啊?”

“秦氏的當家老總,滿臉不高興地一個人來的,我特地在門外蹲了幾次,就看見服務員不停往裡麵送酒,也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

“嗨,你管人家那麼多呢。”

聽到秦氏兩個字,秦知放緩了洗手的速度,微微側了側耳朵,仔細地聽廁所裡兩個人的談話。

“現在這個當口,誰不盯著秦氏看啊……不過說起來這個老總隻是個傀儡,背後管著秦氏的,還是那個叫秦知的私生子。”

“你見過他?”

“怎麼可能?秦家的這個私生子神神秘秘的,我前不久找人查過,結果除了一個名字,愣是連照片都沒能找出來一張,也是見了鬼了。”

“說起來秦風也真是倒黴,家業都繼承了一半了,還能硬生生被一個私生子攆出去。”

“得嘞,我可一點兒不同情他,秦大少這人做事不積德,當時我家隻是栽了個跟頭,他落井下石的速度可比我對家公司都快,不瞞你說,知道秦風完球的那天,我高興的連飯都多吃了兩碗,嘿嘿。”

那位和秦風有著舊仇的青年似乎是說著說著來了興致,開始孜孜不倦地放起了秦風的黑料。

“……風水輪流轉啊,當初秦風過的多滋潤,他也是有膽子大又手段,表麵和謝家的千金定了婚約,一路恩愛甜蜜地結了婚,享受著謝氏的支持,背地裡卻養著不知道多少情婦,連小男孩都有,結果硬是四年沒有被人發現過一絲端倪,專情人設彆提多牢固了,要不是上次被那個私生子搞倒,能瞞謝家一輩子呢。”

“謝小姐也是個厲害人,秦風這邊剛沒了秦氏的股份,就被新婚的小嬌妻打斷了腿淨身出戶扔了出去,彆提多慘了,哈哈哈哈。”

“而且……聽說秦風連第三條腿也被打了,不知道到現在好全乎沒有,還能不能再跟他那些情婦們再大戰三百回合?”

“……”

“說起來,秦風現在不是出國了?是想著東山再起殺回來?”

還是富二代圈子裡流傳的那些八卦,雖然主角是自己的親生兄弟,但秦知對這些沒什麼興趣,漠然地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衝掉胳膊上的泡沫,洗手液清新的味道衝淡了在好友身上沾到的味道,他對這個效果勉強還算滿意。

結果下一秒,他就聽到了自己大舅哥的名字。

“回來個屁,秦風要是還有腦子,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在國外待一輩子,A市可都是他的仇家,我們家這種級彆的就不說了,頂頭上的那幾位也都沒幾個待見他的。蘇氏,就是蘇錚的那個蘇氏你知道吧?”

“知道,蘇錚也是厲害,在牢裡待了大半年,蘇氏眼看著要亂,一回來就又重新把蘇氏整的服服帖帖的,我們家老頭子都覺得不可思議,說要是按照這個勁頭,蘇氏很快就能重回A市前三。”

深藏功與名的秦知默默把胳膊洗乾淨,捧了一捧清水撲到臉上。

“蘇家和秦風也是有著舊仇的,來來我跟你說說內情……這事過去挺久了,應該沒多少人特意記得。”

“大概就是五六年前那會兒,蘇家的小少爺被秦風勾得五迷三道,鬨出了不少事情。那個小少爺你知道吧?娘胎裡帶的病,本來身體就不好,為這事傷心的的生了一場大病,蘇太太哭的都昏了過去,蘇家也是恨死他了,要是秦風倒台的時候蘇大少在外麵,肯定早就高高興興地跟著踩上一腳了。”

秦知用清水撲臉的動作遲疑了一下,他帶著滿臉水跡抬起頭來,看著鏡子中那張和秦風無法否認仍有相似的臉,思緒像是被人扯住了另一端,一時間奇異的無法思考。

沒有擦乾的水跡順五官的輪廓流下,沿著脖頸上的青筋滑落,一直淅淅瀝瀝地滴到衣領上,暈染出一大片濕漉漉的痕跡,隱約勾勒出衣服下精壯的肌肉。

秦知忽然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離開蘇宅的那個早上,蘇家那扇冷硬的、帶著尖刺攀著薔薇的鐵柵欄大門,也許從來沒有為他敞開過。

“當時那小少爺才十五六歲,因為身體虛一直在家裡悶著,懂什麼呀,要不是秦風故意引誘他,我能把腦袋給你擰下來泡酒喝……”

“噗,彆了彆了,我口味沒那麼重,而且,你昨晚壓根沒洗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