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際養崽的第十五天(1 / 2)

蘇斷的意識自然回籠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回到他和維格特瑞的臥室了。

身上故意留下的小傷口應該已經被處理好了,很乾淨清爽,頭頂是高高的天花板,身上蓋著鬆軟的被子,邊緣一直被細密地拉到下巴的位置,耳邊很安靜,隻隱約有著另一個人的呼吸。

係統悄悄地和他彙報:“宿主,沒有發生什麼流血事件。”

蘇斷輕聲說了句“好”,心裡安定了許多,然後微微側過頭,循著呼吸聲看去。

黑發少年正蜷縮地躺在他身側,隻是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緊緊地用胳膊攬著蘇斷的腰,把腦袋埋在他胸口睡,而是和他間隔了一個拳頭那麼遠的距離,隻用手輕輕地挨著他的手背。

一副明明很想靠近,卻又很謹慎的防備著什麼的樣子。

維格特瑞今天的反應不知道為何有些遲鈍,一般來說蘇斷每天早上起床一睜眼的時候,抱著他的少年就會也跟著睜開眼,但今天直到蘇斷將腦袋轉過去,視線落在他卷翹的睫毛上的時候,維格特瑞才猛然睜開冰藍的眼眸。

瞳孔緊縮了一下,成年洛塔族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跪坐在旁邊,就那麼愣愣地看著他,冰藍的眼中流淌著一些緊張而複雜的情緒,眼底隱約有些退卻的意圖。

也不敢碰他……甚至連原本挨著的手都慌忙收起來了。

看到維格特瑞這幅嚇得猶如驚弓之鳥的樣子,蘇斷心裡莫名揪了一下,他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朝著一旁的黑發少年伸出手,掌心輕輕挨在對方柔軟的臉頰上。

被摸到臉的維格特瑞僵了一下,不過倒是沒有躲開,而是試探性地用臉頰在他掌心中磨蹭了起來。

仿佛急著確認什麼一般。

“維嘰乖……”蘇斷彎了彎眼角,清潤黑眸專注地看著把臉埋在他掌心中的少年,用以往哄幼崽的語氣輕聲道:“過來……抱一抱好不好?”

黑發少年在他掌心磨蹭臉頰的動作頓住,抬起頭和他對視數秒後,忽然著急地撲到他身上。

雙腿分開的跨坐在他身上,肌肉緊繃的手臂緊緊勒住他的腰,腦袋熟練地往他胸口一埋,開始蹭動起來。

……好像受了委屈的人是他一樣,彆扭的要哼出來。

蘇斷摸摸懷裡毛絨絨的黑腦袋,指尖插進發絲中,慢慢地幫他按摩著。

這一抱,蘇斷才發現對方的身體似乎又抽條了一些,抱著他的力道、肩膀之間的寬度……都有了一些細微的改變。

雖然這些變化並不明顯,但對於身上常年長著一隻人形洛塔族掛件的蘇斷而言,還是很輕易就能分辨出來的。

又長大了一點呀。

“對不起……”悶悶的聲音從懷裡傳出來,帶著一絲自責的沙啞,很低地說:“我又傷到你了……”

明明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小獵物的,結果還沒等到對方被彆的同族盯上,自己就先做出了傷害對方的事。

蘇斷把他的腦袋抱得緊了點,安慰道:“我們維嘰很厲害了,要不是維嘰幫我擋住,我就被書架砸到了。”

“可是書架也是我弄倒的……”懷裡傳來更小聲的聲音。

“……”蘇斷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真的,無法反駁。

於是停頓數秒,果斷跳過這個話題,“你忘啦?是我主動按著你的腦袋讓你喝的,彆自責了,乖。”

“是我沒有控製住自己。”懷裡的少年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理論:“是我的錯……”

蘇斷覺得關於這個問題,他們必須得談一次,維嘰不想喝他的血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假如角色調換,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健康是通過愛人的血液維持的。

但與此對應的是,他也不想看到維嘰病發死去。

商城的藥丸隻能在病發後暫時抑製,要想徹底治好,還是要他的血才行。

前麵兩年都這麼過來了,沒道理在這裡放棄。

昨天喝了他那麼多血後,維嘰的治愈值已經漲到了65,隻剩下35點治愈值,並不是多麼遙遠的事。

於是蘇斷把對方的腦袋從自己懷裡挖出來,把對方的臉往自己麵前捧,一直近到鼻尖相碰的位置才停下:“你聽我說,維嘰,你生病了——”

“我知道的,艾伯塔先生昨天和我談過……是那種治不好的基因病嗎?”維格特瑞打斷他的話,急促道:“治不好的,要是能治好的話,族群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因為病情的大範圍爆發,數不清的幼崽在成年前死去,已經成年的洛塔族也受到了影響,並且這種影響一直向下蔓延了幾代,導致成年體的壽命急劇縮短、幼崽的出殼也時間大幅度延長。

如今皇室中孵化出的幼崽都是在那場基因病之後才出生的蛋,而在它們能夠出生之前,父母都已經因為疾病的影響而過早的離開了。

艾伯塔是留下來的唯一一隻沒有任何健康問題的成年洛塔族,他的實際上並不像外表上開起來那麼年輕,如今年齡已經超過了兩百歲,在皇位上也坐了近兩百年。

……假如在他不得不退位之前,沒有新的、健康的洛塔族幼崽能夠長成的話,皇室就不得不更新換代了。

不過萬幸的是,那種爆發的毫無預兆的基因病離開的也同樣悄無聲息,這些年陸陸續續孵化出的幼崽都是健康的。

隻要有健康的幼崽,洛塔族遲早能夠重新興盛起來。

但前提是——健康。

即使深受這種基因病的危害,但至今對於患病的同類,洛塔族依舊沒找到有效的醫治方法。

事實上,對於他在發病後居然能夠恢複理智這件事,皇帝陛下顯得相當難以理解,立刻安排了醫生給他做了全套的身體檢查。

“你的病情已經在好轉了,不然怎麼可能在發病的時候被抑製住呢?你也知道沒有這種先例的。”蘇斷無奈地捏捏手裡軟乎乎的臉頰,說:“我的血液是有治療效果的,你其實能感覺到吧?”

被捏到臉頰變形的成年洛塔族抿了抿唇,臉上的表情緊緊繃著,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他才剛成年,對於說謊這件事還沒有什麼經驗,所以很輕易地就被戳破了。

“會好的……很快了。”

“說好了要保護我的。”蘇斷湊得更近了點,近到了呼吸交纏的地步,“難道不是保護一輩子嗎……”

剩下的話湮沒在唇齒間,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這還是維格特瑞成年後,兩人之間的第一次親吻——正經意義上的那種,之前那次為了渡藥把對方親撅過去的不算。

被主動親上來的小獵物嚇得瞪大雙眼,冰藍獸瞳內的漆黑瞳孔細細的縮成一束,維格特瑞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不過他畢竟是一個天生的獵食者,所以在最初的僵硬過後,很快找到了能夠主導對方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