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藥(1 / 2)

嚴母的人際關係很簡單,沒什麼特彆親密的朋友,後半生和家裡人基本上也斷絕了聯係,所以隻舉辦了一個簡單而低調的小型的葬禮,沒有請何家人。

何家人倒是一直嘗試和嚴深聯係上,接著操辦他母親後事的由頭讓他回何家,不過他已經徹底厭煩了這家人,懶得再為這些親戚浪費時間,直接吩咐下去把人隔開。何家沒那個能量探知他的行蹤,即使急得團團轉,也束手無策。

總體來說,嚴母的後事辦的很簡單,幾天就全部結束了。

嚴母的墓最終落在城郊的墓園裡,地段不算最好,但環境非常幽靜,很適合長眠之人停留。

塵埃落定之後,嚴深站在嚴母墓前,垂眼看了半晌,漆黑的眼眸中有些混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墓園的樹林中有飛鳥不知道被什麼東西驚起,枝葉掙動的聲音混合著清脆鳥鳴在墓園中突兀響起,才回過神來。

他定了定神,眼中迷蒙的混沌褪去,很快又變成了平時那個淡然沉穩的嚴總。

將手中隨意拎著的一束白菊放到母親墓前,風帶下來一片落葉,卷著身體飄飄繞繞往下落,正巧落在墓碑頂上,搖晃了幾下後立在了上麵。

嚴深的視線在樹葉上停留了一會兒,並沒有彎腰將它拂開,而是牽起一旁蘇斷的手,習慣性在青年修長而柔膩的手上捏了兩下,說:“走吧。”

蘇斷也回過神:“嗯嗯。”

然後像來的時候一樣,乖乖地被嚴深牽著,離開了這座幽靜的墓園。

……

坐車回去的路上,氣氛很安靜,嚴深一言不發地捏著蘇斷的手玩,蘇斷被當成玩具玩了一會兒之後,終於忍不住蜷了蜷指節,小聲問:“深深,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嚴深被青年細瘦的手指握住食指,沒有什麼力道的手指隻要微微使力就能掙開重新掌握主動,但嚴深卻並沒有將被握著的手指抽出來,而是順著手指被握住的姿勢,掌心微微一翻,將青年清瘦的手握在了手中,拇指指腹在光滑白皙到淡青血管清晰可見的手背上摩挲。

對上青年頗有些小心翼翼的黑眸,嚴深從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疑問:“嗯?”

蘇斷老老實實地被他摸著手,提醒他:“那天在醫院……”

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嚴深,看到他的表情沒有沉下來的趨勢,才將後麵的話吐了出來:“那個人說何……女士給你留了東西。”

按照輩分以及他和嚴深的關係,他原本應該稱呼嚴深的母親為阿姨,但蘇斷想了想嚴深和他母親之間糟糕的關係,直覺性地覺得嚴深不會高興他用這種稱呼,於是遲疑了一下後,就采用了一個比較客氣和疏遠的稱呼。

嚴深對這個稱呼適應良好,沒有露出什麼不讚同的表情。

聽到他提起這件事,嚴深在他手背上摩挲的動作頓住,說:“我有印象。”

“那你不要去忘了拿,”蘇斷將手中男人的手指握緊,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萬一是很重要的東西呢?”

嚴深沒有回答,視線落在蘇斷臉上,黑沉眼底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蘇斷在心裡揪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假如他現在是原形的話,恐怕已經急得抖葉子了。

頗有幾分心虛意味地將視線撇開,他在心裡憂心忡忡地戳係統:“係統,幫我檢測一下嚴深現在的心情。”

任勞任怨的係統說:“檢測到治愈目標現在的情緒波動偏向負麵,不過程度十分輕微,宿主不用過度擔憂。”

蘇斷說:“嗯嗯,謝謝你。”

聽到係統的話,蘇斷放心了一些,然而也僅僅是一些。

這幾天嚴深雖然一直在忙活母親的後事,看起來似乎對生母的喪事十分儘心儘力,隻有幾乎每時每刻陪在他身邊的蘇斷隱約感覺到,在這種忙碌中,他其實根本沒有投入什麼感情,隻是在儘生為人子的義務而已,按部就班地走著程序。

嚴深這種近乎冷漠的狀態讓蘇斷一頭霧水,為了避免嚴深不開心,更加不敢隨意提起那個敏感的話題。

但瞅瞅嚴深那仿佛徹底被黏在80、紋絲不動的治愈值,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提起,畢竟按照普遍規律,這種遺物一般都有著特殊的含義,說不定就能對嚴深的病情起到一些幫助。

然而不出意外地,聽見他說起這個,嚴深果然還是生氣了。

蘇斷其實不太懂,因為每次進入世界的身份大部分都是孤兒,僅有一世的家人對他也非常愛護,所以他對於這種親人間無法和解的舊怨並沒有過什麼切身體會。

不過由於他已經學會了偏心眼這個壞習慣,所以當然是毫無原則的站在自己對象的這一方。

或許在大部分人的觀念中,母子間哪有隔夜仇,況且事情都過了那麼多年,身為子女,嚴深還在記仇,是非常不應該的,但妖怪的準則一向是自己高興就好,對於蘇斷而言,讓對象不高興的人,他當然也喜歡不起來。

許久沒有接話,嚴深忽然把手指從他手中抽出來,抬起來摸摸蘇斷的下巴,眼眸幽深,猝不及防地問了一句:“你想離開嗎?”

蘇斷:?

被掐著下巴的蘇斷眨眨眼,一時間不明白男人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