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摸一下(1 / 2)

江忱還沒開始快速抽條,去年一整年又一直處於每天都吃不飽的狀態中,所以隻比蘇斷高半個頭。

雖然領口扣的很高,但蘇斷撲騰著小胳膊抱上他脖子的時候,無數柔軟的發絲還是溜進了他領口中,帶著微涼的癢意從接觸到的地方開始蔓延,呈現出了極為鮮明的存在感。

從來沒有和人這麼親近過,之前也隻是牽過手而已,偶爾小少年會像隻小貓崽子一樣挨到他身邊,倚著他的肩膀蹭兩下,已經夠讓他身體僵硬的了。

像這樣把人抱了個滿懷,還是第一次。

懷裡的小少年身上的味道是清新的青草味,帶著一點兒離得近了才能聞到的甘苦,大約是因為每天都要喝一大杯牛奶,還摻雜著一點兒鮮嫩的奶香,像是被烘焙的軟綿綿的奶糕,讓人想湊過去啊嗚一口吃掉。

和彆的生物這麼親近,江忱雖然有些彆捏和不適應,但更多的是從心底悄悄蔓延出的名為“滿足”的情感,甚至隱約期盼著能這樣長久的依靠在一起。

心底傳來一聲細小的喟歎,一片羽毛飄飄蕩蕩,最終安穩地落在了少年平靜無波的心底,晃晃悠悠地挑起了一點兒微小的漣漪。

連心跳聲都變得明顯起來。

隻要是有情感需求的生物,天生都是需要用親昵的肢體接觸來維係感情的。

對於幼崽而言更是如此,隻有接收到足夠的愛意,幼崽才能健康的長大,而這種愛意,有一部分是無法用言語完全傳達的,於是來自長輩和同伴的愛|撫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存在。

雖然脖頸被發梢摩挲的很癢,但懷裡的小少年身體軟綿綿的,放開了估計自己是站不住的,於是江忱就這麼緊緊地抱著人,一刻都不敢撒手。

蘇母很擔心,湊過去摸摸蘇斷已經有些汗濕的額頭,憂心忡忡地問:“寶寶,頭暈的厲害嗎?想不想吐?”

考慮到兩個小朋友的年齡,其實剛剛的大擺錘也就是意思意思,蘇母讓工作人員開了最低的一個檔位,還隻晃了兩下就停了,結果這樣也不行,蘇斷下來還是一臉菜色。

蘇斷腦袋靠在江忱胸口,眼裡含著一些濕意,像是水洗過的琉璃珠一樣,不知道是被嚇出來的還是難受出來的,有氣無力地回答蘇母的話:“不厲害,不想吐,媽媽……我沒事的,讓哥哥抱我一會兒就好了。”

蘇母用紙巾替他擦擦額角上的汗,然後輕輕地拉江忱的胳膊,說:“我來抱斷斷,小忱快去旁邊休息休息。”

江忱看著沒事,但這孩子比蘇斷沉穩,即使有不舒服也可能會忍著。

就算真的沒不舒服,蘇斷這麼一隻整個扒在他身上,對於現在體格同樣不大的江忱而言,肯定也是一筆很重的負擔。

江忱這次卻難得不聽話了,蘇母拉了他一下也根本沒有鬆開胳膊的意思,搖搖頭,低聲說:“……不累。”

隻要懷裡是這個人,抱多久都不會累的。

見他堅持,蘇母也不好強硬地讓人鬆開手,隻好讓這兩位快要長在一起的小朋友去坐到旁邊的長椅上。

坐下之後蘇斷的腰也沒能直起來,依舊像灘水一樣趴在江忱身上,眼神迷離,儼然已經變成了一顆失去靈魂的土豆。

江忱為了讓他趴的舒服點,還特意側著身體,也不知道坐的有多彆扭。

蘇母原本很擔心,看見蘇斷這樣又心疼又好笑,擰開一瓶水遞到蘇斷嘴邊:“斷斷小豬快起來喝水,再壓下去要累死你江忱哥哥了。”

蘇斷眯起來的眼睛瞬間瞪圓了:“……”他才不是小豬。

而且他靠著江忱也不是要欺負江忱,而是要給人治病呢,經過他這個月花式和江忱拉小手的努力,江忱的治愈值已經漲了足足三點!

江忱沉默地把水接了過去,扶著蘇斷起來一點兒,把瓶口湊在蘇斷嘴邊,小口小口地喂他。

蘇斷隻負責張嘴,兩個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蘇母有點想吐槽,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哪吐起:“……”

這把人慣的,彆以後連路都不會走了。

雖然對自家兒子“恃寵而驕”的行為有點兒無語,但看到兩個孩子感情那麼好,蘇母還是很欣慰的。

江忱患上接觸障礙的病因是喪失了對人的信任感,把自己封閉了起來,隻要哪天能重新和人建立起親密的關係,病情就會有可能改善甚至痊愈。

他願意和蘇斷親近,對身上病症的治療無疑是一件好事。

……

事實證明蘇斷確實沒什麼大事,可憐兮兮地扒在江忱懷裡休息一會兒,喝了點水,就從癱軟的土豆泥變成了一顆立起來的土豆。

蘇母有點擔心,想帶著他們回去,但蘇斷十分堅定地表達自己已經沒事了,還原地跳了兩下以表活蹦亂跳,蘇母也就沒有勉強。

不過過於刺激的項目,今天是不能玩了。

雖然因為蘇斷自我評估過高,中間出了點兒意外,但今天的遊樂場之行總體來說還是很圓滿的,經過這次出門一起玩,雖然不甚明顯,江忱和蘇父蘇母的關係也稍微比原來親近了一點兒。

三天後,時間走到了小學開學的日子。

蘇母給江忱安排的學校就是蘇斷的學校,不過江忱去格蘭達之前比蘇斷高了三個年級,就算中間停了一年,也比蘇斷高了兩個年級,自然是不在一個班裡的。

不過小學人數不多,一個年級三個班,兩人的班級在上下樓,離得也不算遠,課間休息的時候還是能見麵的。

小學的課程簡單到無聊,蘇斷混在一群小豆丁裡麵,聽著他們嘰嘰喳喳又幼稚的發言,恍惚間覺得自己的心智也快被同化了。

雖然有的時候他確實是幼稚了點兒,但畢竟是當過成熟大人的人,蘇斷和這些真·小朋友的腦回路還是不怎麼能對的上的。

坐在他隔壁是個臉頰圓乎乎的小胖子,趁老師在彎著腰教班裡彆的小朋友,用小胖手戳了戳蘇斷。

蘇斷歪過頭看他。

小胖子把手裡的書翻的嘩啦啦響,假裝自己在認真學習,背地裡和蘇斷說著悄悄話:“蘇斷斷,你又生病了嗎?”

其實以前蘇斷話也不多,是全班最安靜的小朋友,但他看向彆人的眼睛裡還是有著好奇的,有時候還會笑,笑得乖巧又可愛,比班裡彆的小朋友都好看。

現在的蘇斷依舊安靜,但卻不怎麼關注彆人了,而是時不時就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