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摸一下(1 / 2)

終於找到機會蹭上江忱的床,把自己塞到江忱懷裡,蘇斷這一覺睡得異常香甜。

江忱也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他攬著蘇斷的脊背,脫下手套的手指節放鬆地微微蜷縮著,搭在小少年清瘦的背上,也進入了難得的沉眠中。

這時候的天氣已經不熱了,屋內沒有開冷氣,窗戶向兩邊敞開著,隔著細細的紗窗,有細微的風從外麵吹進來,帶來清新的空氣。

兩小隻抱著睡得昏天胡地,連有人悄悄推門進來都沒有發現。

看著江忱床上多出來的那隻,蘇母陷入沉思:“emmmm……”

她出門之後發現自己駕駛證忘了帶了,不得已折返了回來,拿完駕駛證,想著順路去看看蘇斷有沒有好好睡覺,結果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之後,才發現兒子床上壓根沒人。

這是去哪了?

蘇母嚇了一跳,慌了一會兒後想到某種可能,就摸來了江忱的房間。

然後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地在江忱床上找到了自家失蹤的兒子。

年紀小小的,怎麼還學會爬床了?還是掐準了趁她不在的時候。

要不是她出門的太匆忙,駕駛證忘了拿了又折回來取,還真發現不了這一出。

看著整個賴在江忱懷裡的兒子,蘇母簡直哭笑不得。

蘇斷很喜歡江忱,這一點從江忱剛來到家裡的時候就表現的很明顯了,有事沒事就要粘著江忱,隻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蘇斷有多喜歡這個新哥哥。

隻是因為江忱的病,蘇母依舊得拽著蘇斷不能讓他湊得太近了。

她把兩個孩子的情況告訴江忱的醫生後,醫生在肯定了兩個人關係好對江忱的病情有幫助後,同時也建議他們不能操之過急,江忱的病一年兩年內是很難徹底痊愈的,創傷也總要有個愈合的過程,要是受到的刺激太過,有可能會造成反效果。

所以即使江忱也對蘇斷表現的非常親近,蘇母依舊不敢讓兩個孩子肆無忌憚地玩在一起。

隻是……江忱的適應程度似乎比他們預計的都要好一些。

原本按照醫生的建議,是應該把不聽話的兒子叫醒然後拎回原本的房間的,但看著兩個孩子的睡顏,蘇母卻忽然猶豫了起來。

稍大一些的黑發少年在午睡期間並沒有戴上手套,手臂主動且親昵地攬住了懷裡的更小一些的少年,是一種非常親密和沒有防備的姿勢。

兒子的臉黏黏糊糊地埋在江忱懷裡,看不到那張小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但江忱的麵容卻是清楚地顯露在外麵的,少年的眉眼在睡夢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隱約能看出比以往多出來的一縷放鬆。

江忱也是很想和蘇斷親近的,蘇母忽然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心裡不可避免的生出一點點仿佛拆散小情侶的愧疚感。

……什麼拆散小情侶,她這是什麼破比喻?

蘇母在心裡吐槽了自己一句,把這個荒誕的比喻從心裡抹去。

或許是他們防備太過了,因為擔心矯枉過正而攔著兩個孩子親近,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站在床邊悄無聲息地看了一會兒之後,蘇母最終還是沒有叫醒床上睡得像兩隻過冬小動物一樣的孩子們,轉過身,用比來時更加輕柔的動作離開了。

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床上大一些的黑發少年忽然睜開了眼睛。

視線在緊閉的房門上落了一會兒後,又低頭看看懷裡依舊毫無所覺、睡得呆毛亂翹的小少年,攔在他脊背上的胳膊又收緊了些,鼻尖在細軟的發絲中蹭了蹭。

然後下巴挨著自己的小少年,重新闔上了眼。

……

上學的日子說慢也慢,說快也快,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月,時間步入深秋,空氣中的涼意已經變得很明顯了。

總體來說,江忱這一個月的小學生涯還是比較平靜的。

蘇母和校方詳細溝通了江忱的病情,請江忱班上的老師特彆照顧他一些,主要是防止彆的小朋友碰到江忱,以免引起他的不適。

不過實際上,就算老師不特意這麼防備著,也沒有多少小朋友會去主動找江忱玩。

有時候,大概是出於幼獸的本能,小孩子對情感的感知力是比成年人還要敏銳的,江忱雖然不是見人就擺張臭臉的類型,但他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到了近乎冷漠的地步,不管老師講了多麼有趣的笑話,他的表情還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簡單地說,就是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信號。

不隻小孩子,有時候班上的老師見了,也難免覺得他孤僻的太明顯了些,身為老師的本能讓他們想要幫助這個不合群的孩子融入集體,但一想到對方身上特殊的病,又擔心用力過猛出事,隻能這麼放著了。

老師們整天偷偷摸摸地觀察江忱,十分擔心他因為太過孤僻,陷入不健康的心理狀態中。

但事實上,他們不知道的是,被他們提心吊膽的對象本身,是沒什麼所謂的。

在江忱本身條件並不適合集體生活的條件下,蘇父蘇母不嫌麻煩地做了那麼多準備工作,將他送來學校接受正常的教育,為的就是讓他能夠儘量像個普通孩子一樣長大,不讓他和社會產生隔閡感。

可以說是把能考慮的都儘量考慮周全了。

江忱對蘇父蘇母的想法很清楚,也接受了他們的好意並且感激,但他不準備勉強自己去和班上的同齡人玩到一起。

他隻要有喊他“哥哥”的那個小少年就夠了。

過往被背叛和遺棄的經曆已經把他的心縮小到無限小,小到隻能裝下一個軟軟的小少年。

過於複雜的經曆也讓他對同齡人熱衷的和彆人的親近需求興致缺缺,在彆的小朋友滾在一起打打鬨鬨玩的時候,江忱唯一的感覺就是……沒有感覺。

不,也不能說沒有這方麵的需求,更準確地說,是他所有需求和渴望,都隻投射到了特定的一個人身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