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響應跟隨時代進步的號召,科宣局也成立了一個聽起來仿佛充滿現代科學氣息的研究部,專門研究如何利用現代科技的力量,來達到更方便、更快捷地解決各種非科學事件的目的。
隻是這個研究部裡,沒有一個是傳統意義上穿著白大褂一臉精英樣的科研人員,隻有一群神神鬼鬼的天師……
研究部剛成立不久,正是什麼都缺的時候,尤其是……**的研究材料。
現在都是人道主義新時代了,鬼道主義、妖道主義的浪潮也緊隨其後,看見個妖魔鬼怪就直接喊打喊殺的模式早已經被曆史淘汰,一般來說,要先確定鬼怪犯下了難以饒恕的大惡,才能將之誅殺,否則的話,一個“濫用職權”的罪名壓下來,處罰力度可不是說著玩的。
與此相應的,**實驗材料的資格篩選也卡的很嚴,即使是那種不傷及性命的實驗項目,除非自願,隻有犯了大錯的鬼怪才能通過篩選。
隻是犯錯嚴重又條件合適的鬼怪哪是這麼容易遇到的?研究部整天想實驗材料想的眼都綠了,還是遠遠不夠用。
現在忽然空降一隻旱魃過去,還不直接樂瘋了?
雖然局長說的那個項目比較溫和,是不會對妖物的性命造成威脅的,但麵對旱魃這種千載難逢的研究材料,研究部的那一群不把它身上的死氣抽光,那就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作風比蝗蟲還蝗蟲的研究部了。
其實那隻旱魃的罪名可大可小。
它上一次封印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當時科技遠沒有現在發達,旱魃一出,旱災隨之而來,河水斷流、莊稼枯死,要不是被當時的天師世家聯手緊急鎮壓,恐怕要禍害不少人命。
隻是說到底,一來當時也沒有造成那麼大的後果,二來已經幾百年過去了,這旱魃也是算坐了幾百年的大牢,這次又不是自願突破封印的,按理說組織天師找個合適的地方把它鎮壓了,應該是一個比較折中的處理辦法。
不過反過來說,要追究的話,科宣局收錄的案卷仍留有當時的相關記載,追責起來也算有理有據,所以說到底,隻看處理這件事的人心情好不好了。
不巧,他們局長今天的心情顯然差的要命,一張口就把旱魃送到了研究部,也不知道那隻旱魃到底是怎麼惹到他了。
難道局長被旱魃傷到了?!
雖然局長的法力是科宣局中最強大的一個,可那是千年旱魃,從古荒到現在,無數誌怪都曾記載過的赫赫有名的邪物之一!
局長縱然天資過人,但到底也隻是人類之軀,隻修行了短短幾十年的時光,光修行時間上的差距就擺在那呢,在打鬥中受些傷自然也可以理解。
前來詢問的下屬一邊退出院子,一邊在心底有理有據地揣測著局長今天這麼反常的原因,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臨燭的年齡其實是旱魃的好幾倍,隻用動幾下手指就能把旱魃直接碾壓;更不知道的是,臨燭心情不好的真實原因是剛剛被人放肆地摸了屁股……
……
旱魃的小小插曲過後,臨燭的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麵前的黑發人類身上。
蘇斷似乎渴極了,臨燭才和人喝了幾句話的功夫,他手中捧著的杯盞已經空了,又趁臨燭不注意偷偷拿起旁邊的細嘴砂壺搖搖晃晃地到水。
隻是這砂壺容量有限,蘇斷剛剛也喝了不少,現在一到之下,隻可憐地流出了寥寥幾滴茶水。
默默把砂壺放回去,黑發青年那雙清潤漆黑的眼眸中,不知不覺流露出幾分委屈。
看著可憐巴巴的。
假如身後有根尾巴的話,此時一定也已經失落地耷拉在了地上。
剛剛“濫用職權”地折騰了一下真正的旱魃,臨燭心中因為被摸了屁股的不虞之意已經散去大半,再看自己麵前這隻“小旱魃”,心中也不那麼怪異了,見到蘇斷這幅渴的不行的模樣,眼中劃過一抹思索。
一個人類,強行吸收旱魃的力量,一點副作用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之前說的畏寒是一個,現在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容易乾渴。
旱魃是先天災星,一出世就會驅逐附近的水氣,法力強悍的旱魃在一個時辰之內就能使方圓百裡的土地皸裂、江河斷流,蘇斷這隻半路出家的小旱魃顯然是沒有那麼強的,但從一些細節處還是可以看到端倪。
比如說他皮膚表麵的水汽蒸發的特彆快,所以極其容易口渴。
真正的旱魃當然是不會這樣的,可問題在於蘇斷隻是個半成品,身體仍留存有少部分的人類特性,所以會被自己體內的力量影響,也就不奇怪了。
黑發人類那雙清透的眼珠在茶幾上偷偷溜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能喝的東西,最終隻能把自己杯盞中最後幾滴茶水也抿乾淨了,眼神落寞地舔舔自己的唇角,似乎是在懷念甘甜的水流滋味。
看到那隻微微探出一點、看起來柔軟又粉嫩的舌尖,臨燭瞳孔微縮,不知為何心神忽然亂了一拍。
與此同時,趴在他旁邊的白狐尾梢也略顯焦躁地在塌上掃了一下,覺得剛剛被人從上擼到下的尾巴不知為何有些發癢,讓它有些無所適從,蹬著腿換了幾個姿勢都覺得不大對勁。
本身和二重身五感共通,這股異樣臨燭自然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微微停頓後,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