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另一個人口中吐出的溫熱氣息劃過額頭、鼻梁、鼻尖……最終懸停在蘇斷唇上極近的距離,近到連對方口中淡淡的薄荷氣息都幾乎可聞。
正當蘇斷乖巧地閉眼等親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敲的框框響,門外傳來成年男人殺豬一樣的嘶吼聲:“臨天師!臨天師你在嗎?在嗎?在……啊啊啊啊外麵有鬼啊——”
可以說十分會破壞氣氛了!
蘇斷:“…………”
臨燭:“…………”
門外的人還在撕心裂肺地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算臨燭心理再強大,也沒辦法在外麵有人這麼淒慘咆哮著的情況下繼續下去,於是微微頓了下,泛著淡淡薄荷的氣息就逐漸離蘇斷越來越遠。
蘇斷悄咪咪把眼睜開一條縫,看到臨燭去給人開門的背影,也骨碌一下從床上爬起來,假裝端莊地坐在床沿上。
不然這大半夜的,他躺在臨燭床上,不知道還以為他和臨燭有什麼不純粹的上下屬關係呢!
……雖然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蘇斷剛在床邊坐穩,一道沉重的呼吸從他背後靠近,蘇斷測過後,正對上一顆白乎乎毛茸茸的大腦袋,狐吻又細又長,幾根柔亮的胡須對稱分布在嘴邊,從這個角度看尤為明顯,側對著他的那隻燦金色獸眸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蹲坐著比他上半身還高的白狐伸腦袋在他臉上舔了舔,在他臉上留下一片口水。
蘇斷:“……”
完球,走了一個還有一個,有兩個身體的人真是太作弊了。
要、要是以後在某些場合臨燭也這麼耍賴的話,他要怎麼招架哦……
腦海中浮現出某些大概需要打上個十層馬賽克的畫麵,蘇斷被自己的腦補嚇得兩眼發直,簡直快要變成一顆渾身僵硬的凍乾土豆了!
那邊臨燭把門打開,就看見滿臉哭喪的徐老板麻溜地擠了進來。
三四十歲的徐老板委屈的活像個孩子,用略有些油膩的臉對臨燭表達著自己受到的驚嚇:“臨天師!剛剛我聽見窗戶那裡有動靜,剛過去準備看看,您給我的護身符就一下子變成一撮灰了,嚇的我屁滾尿流地就來找您了?是不是那個什麼……倀、倀鬼來了啊?”
臨燭:“……”
那隻聻太過狡猾,竟然學他一樣將身體一分為二,分|身留在了房間內偷襲蘇斷,他當時在外麵感應到本體這裡意外突生,一晃神就讓那隻聻的本體逃竄出了一段距離,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驚擾到了徐老板。
臨燭稍微解釋了一下:“沒事了,倀鬼已經被抓到,山莊內現在很安全,找人把後山的老虎抓了就行了。”
徐老板半信半疑:“可天師……專家來過了,整個山裡都找不到老虎的蹤跡啊!”
臨燭淡淡掃他一眼:“鬼設迷障,之前自然找不到,再找一次。”
徐老板恍然大悟:“噢噢!我這就去找人!”
徐老板很塊又請專業人員來了一次,這次果然像臨燭說的那樣找到了老虎,隻是這老虎卻不是活著的,而是一具虎屍。
那老虎體格足有普通老虎的兩倍大,被發現時七竅流血,身軀還軟和著,想必是剛斷氣沒多久。
普通人見了這隻老虎的暴斃可能隻會覺得是巧合,但在懂點內行的人看來,一切都是因果注定。
為虎作倀,倀鬼雖然可惡,但主謀還是虎,離世的鬼因為引誘生人被送入鬼獄司審理罪過,在世的虎也逃不脫審查,孽力反饋到老虎身上,凡軀難以承受,自然就暴斃而死了。
但這並不是唯一的的代價,死後虎魂入地獄,還要再受一番懲罰,才能投胎轉世。
當然,這些都是後事了。
現在,終於不用為自己小命擔心的徐老板眼珠一轉,終於注意到正坐在床邊的蘇斷……以及蹲在他背後微微伸著腦袋的那隻大到離奇的雪白狐狸。
徐老板:……???
等會兒,這隻狐狸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尤其是這一對異色瞳,他這輩子也就見過一隻狐狸長了這樣的眼睛。
徐老板看看滿臉呆滯的蘇助理,又看看白狐狸那雙特征鮮明的獸眸……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這隻立起來可能比他還高的巨大狐狸和幾個小時候前被蘇斷抱在懷裡的糯米團子一樣的嬌小身軀等同起來。
這是吃了什麼,能幾個小時之內長到這麼大?!
難道這就是天師家養的狐狸嗎……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隻狐狸的架勢像是要整個把蘇助理整個攏住似的,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的占有欲。
這狐狸也太人性化了?
或許是被他的視線打擾了,白狐忽然移動轉動眼珠,用一金一藍兩隻顏色不用但同樣冰冷詭異的眸子在他身上涼颼颼掃了一眼,竟是讓他的脊背瞬間就落下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