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茨木童子幾乎是立刻的就黑了臉。
我說這丫頭怎麼這麼招人恨,合著是你這家夥的徒弟啊……你們師徒兩個,都是招人恨的牙癢癢啊!
茨木童子磨著牙,惡狠狠的朝著安倍晴明和美琴這一對師徒那邊瞪了幾眼。顯然,雖然酒吞童子和安倍晴明之間的關係不錯,但是似乎茨木童子對於安倍晴明確實有這單方麵的仇視。
也是不知道安倍晴明這家夥究竟對人家茨木童子都做了一些事情,以至於茨木童子居然可以耿耿於懷的記到了現在。
是的。
安倍晴明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酒吞童子之前說的話。然後,他特彆自然的對著酒吞童子道:酒吞,你應該有的吧小姑娘可以穿的鞋子。
之前美琴向著酒吞童子討要鞋的時候,酒吞童子直接當做是自己沒有聽到無視了過去;但是現在既然是安倍晴明問出來的,那麼酒吞童子自然不會再當做沒有聽到了。
他拍了拍手,沒過一會兒就有侍女手中恭恭敬敬的端著托盤呈了上來,在裡麵裝著不止一雙的精致的繡花鞋,上麵用金線繡著精致的圖案。
選一雙您喜歡的吧,姬君。
安倍晴明抱著美琴走上前去,示意她自己挑選。
美琴探頭過去看了看,一眼就被其中的某一個上麵繡著可愛的、胖嘟嘟的小兔子的鞋子給俘虜了,目光都黏在上麵挪不動了。安倍晴明立刻就心知肚明,笑著把那一雙鞋子拎了出來,心裡麵搖著頭想果然還是一個孩子。
美琴從晴明手中接過鞋子來,自己穿好。安倍晴明把她放下來,師徒兩個人不免的都鬆了一口氣。
安倍晴明是因為自己弱雞所以真的要抱不住了,畢竟就算是在自己家裡麵,什麼臟活重活也全部都有紙做的式神去乾,哪裡需要他自己動手;而不是在自己的家裡麵的話,那麼就更不用提了,誰又能夠指使差遣的動平安京的第一陰陽師為自己服侍呢
他體力方麵是真的不行。
而美琴鬆了一口氣的原因也很簡單,她覺得總是被人抱過來抱過去簡直是太破廉恥了。向來都過於的自立自強的美琴可以忍到現在差不多也是極限了。
天色已晚,我就帶著徒弟先告辭了。
看到美琴穿好了鞋之後,安倍晴明朝著酒吞童子點了點頭,就打算離開。
這麼快就走酒吞童子挑了挑眉,不留下來喝一杯
帶著孩子呢。安倍晴明笑道,下次吧。
酒吞童子聳了聳肩,無可無不可:行啊。你彆忘了你欠我一頓酒就好。
定然是不敢相忘的。
安倍晴明笑著應承下來。
那麼,我也跟著一起走吧。玉藻前也跟著站起身來,橫豎一開始就是為了等晴明你照過來,既然目的達到了,我也沒有獲得什麼樂趣還多挨了一個巴掌,想想還真是血虧啊。
美琴聽到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非常不自在的抿了一下唇。
夜晚的丹若山漆黑寂靜,除了山腹中那燈火璀璨的妖怪的宮殿之外,到處都是一片的黑暗。
那個,對不起哦。
走在下山的小路上,美琴被安倍晴明牽著手走在前麵,玉藻前袖著雙手跟在他們的後麵。走了一會兒之後,美琴的聲音突然在寂靜的夜空中響了起來。
嗯
玉藻前著實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在為了什麼道歉。
小姬君,現在才想起來道歉是不是有些遲了
他挑了挑眉問。
不,不遲。
美琴轉過身來,看著玉藻前。
玉藻前覺得有趣,於是便半蹲了下來,讓自己的視線和美琴齊平。
是嗎,那麼你想要說什麼呢
他問。
雖然你之前完全不顧我自己的意願就將我帶走的事情讓我很生氣,但是這並不是我不可以為自己之後的冒犯視若無睹的理由。一碼事歸一碼,我向你道歉,你也必須向我道歉才可以。
美琴說。
之前的人太多了……現在,我可以說,我的名字是【禦阪美琴】。
姬君!
安倍晴明哪裡想得到美琴會就這樣將自己的名字交付出去,還是交給了玉藻前這樣的大妖怪。
玉藻前愣了一下。
在美琴出口的那一瞬間,因為知曉了姓名所以已經和玉藻前之間建立下來了單向的契約。在誰也沒有看到的地方,有和玉藻前的臉頰上麵如出一轍的妖紋在美琴的側頸處攀爬蔓延,肆意的生長,最後又隱沒在了皮膚下麵。但是因為這一切都被衣服遮掩住了,所以在場的三個人誰都沒有注意。
美琴不知道名字的重要性嗎
她當然知道。
但是,即便如此,美琴依舊選擇了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這個聲名狼藉的大妖怪。
這是她犯下的錯誤,那麼她自然是會去彌補。禦阪美琴從來都不是會去逃避自己的錯誤的人,她的驕傲和她的人格都不允許她這樣去做。
玉藻前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這一刻,他在美琴的身上看到的是無雙的風骨,與絕代的風華。
我喜歡人類,他想。就算是人類弱小、短暫、不堪,但是他們之中卻也同樣有人會閃閃發亮,會讓活過了長久的時光的他都會忍不住的為之動容。
就這樣把名字交給我了嗎
玉藻前問。
隻不過是賠禮道歉罷了!喂我說,你也要給我道歉啊!
美琴長牙五爪。她說不定還是第一個敢叫囂著要讓這一隻九尾的妖狐道歉的人吧。
好啊。
這個本是不可能被答應的要求,卻是被認可了。
對不起啊,小姬君。
那麼,為了表達我的歉意……
玉藻前湊了過去,唇抵在了美琴的耳廓上麵。
我是【屠蘇】,青丘的屠蘇。
他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道。
記好了哦,小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