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記憶回到被黑死牟用月之呼吸直接腰斬那一刻,無一郎忍著劇痛將刀刃從腹腔拔出,天才如他是隊裡最早領悟通透世界,即使這個時間點在他死前。

場景慢慢重合,鶴彥臉上慢慢浮現出雲朵樣式斑紋,眼睛中世界也慢慢明晰起來,明明在緣一馬甲裡見過世界,以無一郎視角卻是不同風景。

對鶴彥來說這是一場及其暢快戰鬥,或者說不僅是鶴彥還有靈魂中時透無一郎,至少鶴彥是不會在利落地劈碎攻擊過來岩石之後,輕鬆地把刀扛在自己肩上,笑地肆意又張揚:“說起來咒靈長奇形怪狀,你們不會認為蠅頭也是你們同類吧?”

“而且,仔細那麼一看,你火山頭好像不怎麼對稱啊,用來烤肉時候撞牆撞歪了一邊吧?”

回答他是因漏瑚急劇上升怒火猛然從三個方向噴出來火柱。對於接下來愈發猛烈攻擊,鶴彥毫不避諱提刀就上。

衣物是最不能低於高溫,冬天裡鶴彥身上被夏油傑套上衣服已經被燒差不多了,不過鶴彥一點都不在意,雖然看上去狼狽了一點,但如果仔細看話,燒焦衣服下麵並沒有傷口。

一場酣暢戰鬥結束之後,為了不讓真實情況被外麵敵人看到,鶴彥選擇在領域裡麵終結了漏瑚。

刀尖對準漏瑚心核,鶴彥沒有去看那隻急劇收縮大眼:“希望有機會在地獄再見。”

隨著心核破碎,領域也隨之消散,露在埋伏在一旁真人眼裡就是這樣場麵——

以鶴彥和漏瑚屍體為中心一片焦土,漏瑚已經失去生命特征,但身上傷口不多,而為他合上眼睛劍士咒靈仿佛了一場生死較量,上半身隻剩焦黑布料碎片,臉頰也滿是汙垢。

“鬼殺隊咒靈好像僥幸找到了一擊必勝機會,漏瑚身上沒什麼傷但是他已經死了。鬼殺隊咒靈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要不要給他最後一擊?”隔著耳麥,真人和耳麥對麵人隨意交流著,絲毫沒有因為同伴去世流露出一點悲傷情緒。

真人坐在樹枝上晃蕩著腿,一邊觀察著下麵情況,過了一會耳麥那邊傳來聲音。

“不用了,你快點回來吧,不要在他麵前出現。”

像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玩具孩子,真人鼓了鼓臉頰,雙手搭成邊框,把不遠處鶴彥圍在裡麵:“那就隻能等下一次再來找你玩咯,希望不要讓我等太久。”

通過自身具備無為轉變,真人變成長著翅膀飛鳥振翅離開。一秒鐘後,鶴彥目光轉向了空蕩蕩樹枝。

鶴彥不由拍了拍了胸口,幸好對方先走了,不讓他還要想辦法怎麼糊弄對方呢。雖然說也可以讓真人留下來跟著漏瑚一起去地獄,但鶴彥還記得現在真人還沒有掌握領域,萬一還要彆眼睛在外麵看著,那他就虧大了!

這個世界咒靈心核破碎代表著死亡,因為沒有地獄存在,所以靈魂消散後就真正在這個世界消失了。作為獄卒收集靈魂是基本功,熟練地把漏瑚收起來,那麼他工作就隻有回收無慘啦。

嗯……回收無慘!!!

難怪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不對,打架太暢快以至於讓他忘記時間了!希望無慘那邊還能撐得住!

利用呼吸提高速度,等鶴彥趕到村長院落時,發現夏油傑正遊刃有餘地操控咒靈和無慘戰鬥。嗯,應該是戰鬥……吧?

我方法師夏油傑,衣著乾淨整潔,一隻咒靈玩壞了從容不迫地換另一隻。

敵方戰士鬼王無慘,衣衫襤褸,十分狼狽地躲避著夏油傑咒靈攻擊。

因為情況太過詭異,鶴彥呆愣在一旁看了幾秒才弄清楚情況。

夏油傑並未召喚出實力強悍咒靈,相反他選擇咒靈似乎都有點神奇背景特效,就比如現在這個,靠著吐出粘液攻擊對手,但隻要細心觀察就能發現,那些粘液雖然有腐蝕效果,但並不可能傷害到恢複力極強無慘。

但是僅僅這樣,無慘就在狼狽躲避了,一幅生怕被奇奇怪怪咒靈碰到樣子。

鶴彥有種捂臉衝動,就算在地獄也被當做英雄鬼殺隊是不是被神明給詛咒了才會碰上這麼沒牌麵boss?如果不是靠著鬼血壓製,他底下哪一個上弦都要比他有牌麵多!

當然了,鶴彥也知道,無慘隻是看上去狼狽了一點,實際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反觀夏油傑,等他特殊咒靈全部用掉之後就會陷入近戰不利局麵。

不過既然他已經回來了,那就不會讓這樣事情發生。不等鶴彥出聲,夏油傑已經先注意到了鶴彥。

鶴彥拔出刀,做好使用霞之呼吸準備,就等夏油傑發出指示攻擊無慘,沒想到夏油傑突然目光一淩,在那張向來溫和臉上驟然出現怒容。

“無一郎,誰攻擊了你!”夏油傑瞬間後悔自己當初同意了和鶴彥分開行動,自己這才離開了多久啊!看看孩子都被欺負成啥樣了!霞光一樣無一郎啊!現在都快成黑炭了!

鶴彥看著夏油傑兄長之魂熊熊燃燒,大有把漏瑚拎出來再鞭屍樣子,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把自己形象弄很糟糕。不過他並不擔心ooc,畢竟無一郎還沒參加鬼殺隊之前可是和哥哥光著膀子在山裡砍柴,而且戰鬥嘛,隻要能取得勝利就行了。

戰鬥中分神是不可取事情,被忽視無慘在解決了攻擊他咒靈之後一刺鞭向夏油傑揮來,這一擊被鶴彥用刀給擋住了。

已經從剛才戰鬥中領悟過來無慘已經顯現了鬼真正模樣,白色卷發垂下,渾身長有被鮮血包裹巨口,在看到鶴彥使用霞之呼吸那一刻,他往後退了一步。

“鬼殺隊,還沒死絕嗎?”無慘仔細打量鶴彥臉,然後在下一刻明白了過來,“這張臉,好像在無限城出現過。”

鶴彥把夏油傑護在身後,接下來戰鬥他不打算讓夏油傑上場:“是啊,很遺憾沒有參與到把你殺死戰鬥,所以我從地獄回來向你複仇了!”

似乎是鶴彥話提醒了無慘,也因為時透無一郎甚至沒有活到決戰,無慘語氣變得狂妄起來:“是你啊,我記得你是黑死牟後代,身為鬼後代,還被先祖弄死了。”

“對了,說起來,在你死後,你同伴也有很多死去,需要我幫你說說這些你不知道事情嗎?”

無慘屑言屑語還在繼續,鶴彥突然感到一陣溫暖包裹了整個後背,寬厚有力手從身後伸出來蓋在了他耳朵上,然後是貼近耳廓一句話,帶著微微顫抖:“不要聽。”

聲音仿佛被阻斷,鶴彥看到無慘那張臉,嘴唇開開合合,轉頭是夏油傑隱忍到顫抖樣子,一雙原本是笑容眼睛盛滿了哀傷。

他在為誰而哀傷呢?

是在為無一郎,還有鬼殺隊大家吧。因為鶴彥看著他嘴唇顫抖著一直在重複三個字——不要聽!

神奇鶴彥心安靜了下來,不再因為無慘而煩躁,他溫柔又堅定把夏油傑手拿了下來。

“無一郎”抬起頭,眼神堅定:“哥哥,謝謝你。”

謝謝你試圖保護一個純真靈魂,謝謝你告訴我無一郎無是無限無。

現在該我保護你了。

鶴彥使用了霞之呼吸會放出霧氣型,除了夏油傑站著地方,整個院落被霧氣所籠罩。

“死在十四歲是很悲傷事情,但是有一郎死在了比我更悲傷十一歲。所以啊,夏油……哥哥,請你不要悲傷下去,替我們好好地活下去吧。”

說完再無留念步入霧氣當中,夏油傑下意識伸手去抓,卻隻觸碰到一片焦黑布料。

霧氣把他排除在外,說明無一郎不想讓他參與戰鬥,夏油傑不能貿然步入霧氣,在模糊環境裡鬼王無慘視力絕對比他好。也不能放咒靈進去參賽,無法看見目標他是沒有辦法指揮咒靈,隻會給無一郎添麻煩。

這種斷絕自己後路孤注一擲戰鬥不像是一向聰慧無一郎做出事情,會發生這種情況,夏油傑隻能想到兩者可能,要麼就是無一郎像緣一前輩那樣達成了心願隨時就要消散了,要麼就是無一郎想起了自己失去記憶不惜一切代價要消滅無慘。

至於是哪種情況,想到臨走前鶴彥說過話,應該是兩種情況都有。

心裡不安在聚集,但他能做隻有在霧氣外等待消息。

為了不讓天亮時候村民闖進來壞事,夏油傑設置了【帳】。

無一郎……一定要好好地出來啊!

和夏油傑擔心不一樣,霧氣內並沒有上演激烈戰鬥。相反因為無慘大意,被鶴彥用霞之呼吸製造了不少傷口。因為本來就是回收自己地獄亡者,鶴彥沒有和他太客氣。

甚至乎按照無慘原本刑期應該在阿鼻地獄裡裡麵受罰一千餘年,現在連刑期十分之一都沒有過去,要是被鬼燈大人抓回去,除了刑期翻倍外還會被狼牙棒揍成一堆看不清形狀馬賽克來。與鬼燈大人相比,現在隻能用霞之呼吸攻擊他簡直不要太溫柔了!

“霞之呼吸,五之型——霞雲之海。”隱藏在迷霧裡,快速多次地向無慘發出斬擊。

鶴彥攻擊是細碎又淩亂,在霧海裡無慘根本避不開。而且,更讓他驚恐是,不知道何時造成細碎傷口不再愈合了,滿臉都是血無慘開始慌了。

“等一下!你現在不也是咒靈嗎?和我是一樣存在!你和我是同類啊,沒必要互相打鬥啊!”無慘拚命地解釋,“外麵你同伴,他有變成鬼……變成咒靈潛質,我可以改造他,這樣我們就不需要戰鬥了,並且不會畏懼陽光成為真正完美生物!”

鶴彥停止了攻擊,但不是為了聽無慘想要說什麼。

無慘以為自己打動了鶴彥,所以還在繼續:“你不讓我殺人也沒問題,我曾經也是人,也不喜歡殺人。但是你知道吧,鬼不吃人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活下來!”

“我出生就死了一次,後麵一直苟延殘喘,所以就算是惡鬼,我也想要活下來!”

中央霧氣消散了一點,無慘能看到鶴彥隱約身形了,他裝作無害樣子慢慢靠近:“現在我不用吃人就能活下來了,那麼一切問題就被解決了!你可以監督我……”

聲音越來越弱,到了最後一根帶著倒刺長辮向鶴彥襲來,因為從來就沒有相信過無慘,鶴彥瞬間就發現了偷襲,然後擋下了攻擊。

“你還是一點也沒變,漠視生命,自私自利。”難怪知道了他罪行人不約而同叫他屑老板。

被看透了本質無慘索性不再掩飾,一般瘋狂地攻擊鶴彥,一邊又咆哮著:“我有什麼錯?一個時刻麵臨著死亡威脅人想要活下去錯了嗎?”

鶴彥沒有回答他,一千多年時間他也沒有醒悟,鶴彥不覺得自己可以幾句話讓他清醒。

掐準了天亮時間點,鶴彥在慢慢散去中心霧氣,當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時候,無慘徹底陷入瘋魔,身體在飛速膨脹後變成巨嬰。

但這也僅僅是拖延時間罷了,他所處正中央已經被傾瀉下來陽光所籠罩,而他又不能跑到霧氣裡麵去,因為那裡潛藏著劍士有最鋒利刀刃,會讓他死比太陽還要快。

冬日陽光原本是最溫和愜意存在,但是落在無慘身上仿佛火山噴湧流出岩漿,很快皮肉焦腐,靠著巨嬰化身體無慘隻堅持了幾分鐘,很快堆積肉山就像冰雪在陽光下消融一般慢慢燃燒,直到露出藏匿在最深處本體。

好痛好痛好痛!!!無慘哀戚著翻滾,任由地上汙膩水漬粘在自己身上,仿佛貼近地麵寒冷就能緩解被太陽灼燒觸感。

因為太過痛苦難耐,無慘隱隱約約想起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痛苦了,除了剛來這個世界和被鬼殺隊圍捕,還有是在什麼時候呢?

由痛苦勾起記憶當然也是痛苦記憶,他好像想起了一個地方,那裡是熾熱無邊際熔岩,由很多像他一樣亡靈被困在那裡,就像犯人一樣,每天接受著獄卒刑罰。日複一日,傷口會在刑罰之後變好,但是痛苦是紮根大腦。

“這個亡靈就連閻魔大人都覺得刑罰無法彌補他罪惡。”

“所以鬼燈大人找白澤大人從東方借來了金烏。”

“聽說東方三足金烏太陽化身,他們這種惡鬼最害怕太陽了。”

突然,無慘想起了缺少那份記憶。無愧於地獄之名,連靈魂都為之顫抖地方。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無論如何都不要回去那個地方!

或許是內心中恐懼大過了一切,無慘突然想起陽光已經不能直接導致他死亡了。他掙紮著起身,無視腐爛掉落皮肉,憑著最後一絲希望闖進霧氣裡。

鶴彥自然是不會讓他逃脫,掐算著無一郎離開時間,鶴彥把刀架在無慘脖子上。

在刀刃落下最後一秒——

“地獄鬼神啊,為什麼我生來就要麵臨死亡?”

這次鶴彥回應他了:“那麼你變成鬼之後還麵臨著死亡威脅嗎?”

你比任何人都要渴望生命,卻沒有發現自己同時也比任何人都要漠視生命。

回收了無慘靈魂之後,鶴彥把刀收起來,無一郎心願還有最後一件事沒有了結。

清晨山村裡霧氣和無一郎製造霧區慢慢融合,夏油傑在外麵站了一晚上,不過等到霧氣開始變淡時候,夏油傑就明白了戰局已經結束了。

但他沒有露出笑容,在沒確認勝者是無一郎之前,他一直擔憂著。

最終,籠罩著最深處霧氣慢慢散開,露出少年清瘦身體來。無慘屍體倒在少年腳下,而少年和平常淡然樣子不一樣,湖水般通透眼睛笑得彎彎,一如夏油傑夢裡那個有著父母兄長,那個單純善良孩子。

不知道為何,心中不安也在積累,夏油傑想要伸手觸摸少年,在指尖未能觸碰到地方,少年身體如迷霧般飄散了。

是和緣一前輩一樣嗎?這對無一郎應該算得上一件好事吧。雖然是這麼說服自己,但是心裡還是有著不小失落。隻是不等他再做出反應,眼前迷霧又有了變化,青色霧慢慢形成了兩個十一歲孩子,旁邊安靜柔和就是夏油傑夢中無一郎,而旁邊滿臉寫著不賴煩應該就是有一郎了。

有一郎往霧氣更深處走去,無一郎想要跟上卻被有一郎嚴厲地阻止了。雖然沒有聲音,但夏油傑能想象出發生一切。

被哥哥留在原地無一郎流淚了,遠處有一郎終究還是不舍,停在原地等待無一郎靠近。

夏油傑看到最後一幕,兄弟倆擁抱著消失在白霧裡。

最終,太陽漸高,白霧沒能抵擋住陽光照耀,慢慢全部消散。

在曾經被籠罩中心,夏油傑撿到了一個泥人,因為摔到地上斷成了兩半。也由此夏油傑看到泥人內壁上字體,筆畫潦草符合十一歲孩子字體卻比任何短言都要令人動容。

【無一郎無是無限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