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伏黑甚爾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他對自己的定義是完完全全的自我放棄, 一群名叫禪院的人,明明從來沒有給予過他什麼,卻時刻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否定他的一切。

名為禪院的壓力, 讓他做到的第一件事是離開壓力源, 這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沒有咒力的族人, 他離開禪院家斬斷禪院家束縛的那天, 沒有一個人發現。

然而在斬斷束縛之後,過了一段自由的日子, 等到把還在禪院家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卻發現一無所有的自己最終還是要回到那個圈子。他是普通人中的異類, 又是異類中的異類。

那就隨心所欲地活著吧,下了這個決定後不久, 有個女人對他說:“甚爾做個好人吧。”

他與那個女人組建家庭,就是在這個房子裡, 作為這棟房子的男主人。

要不就像那個女人說的那樣,他的生活就像一張汙漬了的揉成亂糟糟的一團,那個時候他想要把那張紙撿起來, 把上麵的折痕重新展平, 再把上麵的汙漬用橡皮擦乾淨。

遠離那個否定了自己的世界,試著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 和那個女人把孩子養大, 等到孩子長大之後或許還可以丟下孩子來一場環球旅行。當然,最終他們還是要回到這個老房子, 他們最初和最後的家。

規劃在腦中成型的時候, 那個女人的身體開始虛弱, 年幼的兒子,虛弱的妻子,最後那個人還是離開了他。他還是帶著取名為惠的兒子離開了這個家……

結果揉皺了又弄臟了紙最後還是回不到乾淨平整的形狀。

他回到了那個他排斥的世界,找了個和他一樣很糟糕的家庭加入進去。然後就是對自己的放逐。

那個長得和前妻一點都不像的“先祖。問他:“之前明明決定要改變了,為什麼又停下了呢?”

他也不知道啊,為什麼自己還要回去那個否定自己全部意義的地方。

躺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伏黑甚爾最終還是睡著了,夢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夢裡的事情仿佛蒙著一層看不清的霧氣,他看不清所有人的臉,隻能被動地接受夢裡發生的事情。

在夢裡,他和某個女人結婚了,沒有糟糕徹底的咒術界,也沒有禪院這個姓氏。家裡有一定的產業,他也有一份合適的工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認彆人為主公,但夢裡的事情怎樣都無所謂。

有了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他還擔心了一下,畢竟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但他所擔心的事情沒有在夢裡發生,他的生活依然安定平穩,他甚至被認可被當做英雄。

在第一個孩子學會用劍的時候,他有了第二個孩子,這一次他不好的預感成真了,妻子在生下第二個孩子之後身體變得虛弱起來。

然後夢裡的結局最後還是變得慘淡了,妻子死後放棄了自己的責任,二兒子變得悲觀起來,大兒子一如夢境一開始的他。

慢慢反應過來自己經曆了一遍他人的人生的伏黑甚爾在等待一個結局。

沒能回家的大兒子的刀顎被他的隊友送回了家,而二兒子鼓起勇氣說出了大兒子最後留下的遺言。

“希望父親保重身體。”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體的主人並不是經曆了彆人人生的自己,放下了手上的酒瓶,眼淚湧出了眼眶。

等伏黑甚爾醒來的時候,關於煉獄杏壽郎父親的人生已經模糊不清了,最後的視角並不是他的視角,而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那個做錯了的父親用餘下的時間懺悔。

煉獄槙壽郎,他無數次讓彆人給他講述自己兒子的故事,那些因為頹廢而失去的歲月在彆人的口中被補足。他的兒子和他相似又完全相反,他是一個懦夫,而他的兒子是英雄。

二兒子有好好成長起來,以一個儘職儘責的普通人成長起來,在一切結束之後,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粘貼複製一樣的後代……

“所以,那麼頑強的遺傳基因是怎麼被改變的?”夢醒之後,伏黑甚爾在意起來的是這樣的問題。

惠的媽媽,先祖那樣豔麗的發色和瞳色,一點也沒有遺傳下來啊。把記憶中妻子的樣子翻出來,在外表上完全找不到一點相似之處。

還是有一點點一樣的,在發質方麵,自己可是順毛啊,惠卻遺傳了媽媽那種倔強的硬質炸毛。還有性格方麵,那個一開始總是在自己這裡碰釘子的女人,和她的先祖一樣,過於樂觀,連去世之前,也勉強自己笑著,說什麼,會一直看著他們的。

雖然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是這樣,如果不是他帶著惠搬家了的話,的確可以一直看著他們……